消費維權困難的法律原因及改善

[摘 要] 消費者權益保護一直是人們社會生活中關注的重大問題。雖然消費者權益保護法早已頒布實施，消費維權仍是困難重重，本文試圖分析其產生的法律原因，并給出完善相關法律制度的建議。

[關鍵詞] 消費者 消費維權 懲罰性賠償 法律保護

一、消費者權益法律保護傳統模式及其局限性

1.消費者權益法律保護的傳統模式

消費者權益法律保護所涵蓋的范圍非常廣泛，包括從產品安全、禁止欺詐性商業行為和虛假廣告到食品與藥品管理、消費者教育、產品和服務的標準規范、消費者糾紛解決等市場交易的各個環節。消費者權益保護法律制度雖然龐雜，在其背后卻暗含著主流經濟學矯正市場失靈因素，恢復和構造市場平衡力量，實現消費者的理性決策的經濟邏輯。從消費者權益法律保護的內在經濟主線來看，其對消費者驚醒法律保護的途徑主要有以下三條：

(1)競爭。競爭法和消費者權益保護法有著密切的聯系，它們是維持市場有效運轉的重要保障，是為提升消費者福利的而采取的兩條相互補充的路徑，在某種程度上說，反對不公平競爭消費者保護是兩個完全可以互換的名詞。競爭法改善了商品和服務的競爭結構，是消費者能夠獲得更低價格和更多范圍的消費選擇。

(2)信息。獲得真實、充分的商品信息是消費者作出正確消費決策的基礎，信息的披露是法律對消費者驚醒保護的重要渠道。法律保護的核心政策就是既要使消費者獲取更多有價值的信息又要減少消費者獲取信息的成本。例如：市場交易中必要的信息披露規定，要求生產者不僅要把產品的信息提供給消費者而且還要把產品有可能導致損害的風險告知消費者；對商標的保護及對假冒偽劣行為的打擊；通過對廣告的規制來禁止虛假、欺詐、誤導性信息的傳播等。從而增強消費者的自我保護能力以及對產品進行正確評價的能力。

(3)談判力量。談判力量是指交易方所具有的拒絕交易以及向交易對方施加成本的能力，談判力量的強弱可以交易結果的公平性。通常情況下，消費者和商家擁有的是不對等的談判力量，消費者缺乏足夠的討價還價的能力來保護自己的利益，因為消費者處于弱勢地位。此時，法律就需要通過各種制度來平衡二者之間的力量以實現市場的有效對抗和制衡。例如：在產品責任訴訟中實行舉證責任倒置就是因為消費者缺乏相應的能力、信息、專業知識來證明產品是否達到合格的質量和安全標準；規定懲罰性賠償條款就是為了彌補潛在的未提出訴訟的受損利益，對商家產生足夠的威懾以保證其公平、誠信交易。

法律具有滯后性，這使法律總是具有一定程度的粗糙和不足，消費者權益保護法更是一種典型的代表。往往當消費者的合法權益受到侵害后，有關保護的措施才遲遲出臺。這一不僅受法律滯后性的約束，法律規定無法跟上時代發展的步伐；同時又因立法技術的局限性，許多法律條款不夠細致、嚴密、科學。消費者權益是消費者利益在法律上的體現，是國家對消費者進行保護的前提和基礎。消費者合法權益保護問題涉及面非常廣泛，涉及商品和服務的種類更是舉不勝舉，侵犯消費者合法權益的行為也有種種不同的表現形式。因此，面對這樣一個縱橫交錯的復雜問題，一方面要做好與現行法律法規的協調，真正建立起消費者的法律體系保護的觀念；另一方面又要能夠彌補現行法律法規的不足和空白，囊括消費者保護的各個方面，形成一個立體保護網，使消費者糾紛發生后，有法可依，并能有效地懲治違法行為和迅捷高效地保護消費者的合法權益。這就必須進一步建立起規范的市場經營秩序和完善保護消費者合法權益的法律責任制度。

2.消費者權益法律保護傳統模式的局限

(1)市場經濟體制決定了市場競爭的自由和開放，競爭雖然能給消費者帶來一些好處，但是許多情況下競爭會使問題變得更惡化，一些實力弱小的經營者會在競爭中被淘汰，實力強的經營者處于市場支配地位可能會出現“經營者集中”，為了獲得更多的利潤勢必有濫用市場支配地位的行為，出現限制競爭行為甚至是壟斷，消費者將成為“市場失靈”的最大犧牲品。

(2)信息的不準確、超載或不足增加了人們掌握正確信息的成本。隨著科學技術的發展，網絡通信技術的廣泛應用，信息的傳輸量和傳輸速度有了很大的進步，而消費者作為“有限理性”的個體在認知能力和信息處理能力上有限的，在特定的條件和時期只能處理一定數量的信息，當消費者面臨信息不足時，無法全面的、準確的掌握它；相反當消費者面臨大量信息時，有可能會因為信息超載而作出錯誤的決策。這是因為當存在大量信息可供利用時，隨著人們搜尋和處理信息的成本增加，他們是使用的信息卻不多。更為糟糕的是出現大量的干擾信息，使得有價值的信息的發現難度加大，那些真正重要能夠讓消費者理解并據此作出決策的信息少之又少。

(3)消費者在市場交易中始終扮演弱者的角色，二者之間由于經濟實力、專業技能、信息擁有差異而產生的不對等地位也始終沒有改變過，市場經濟體制的缺陷決定了這種不對等地位存在的長期性，除此之外經營者利用其優勢地位進行一些較為隱蔽的和表面合法的不公平交易，使得消費者對此更是“啞巴吃黃連，有口難言”。

由此可見，消費者權益法律保護的傳統模式因缺乏現實基礎而無法實現預期的政策目標，畢竟法律制度和政策的制定總是滯后于社會生活的發展，這也是其存在局限的根本性決定因素，因此要根據現實生活的發展對其進行修正和補充。

二、加強消費維權的立法，完善消費者保護制度

從市場規制的法律定位來看，消費者權益保護法應更多地定性為強制性的市場規制法而非民事特別法。傳統理論認為消費者權益保護法調整的是平等主體的生產經營者和消費者之間的財產關系，屬于民事特別法。然而，消費者與經營者盡管其法律地位平等，但在事實上是不可能平等的。消費者權益保護法更像一部市場規制法，其中政府以一種家長主義的外部干預姿態對市場交易中扭曲消費者決策的各種操縱、壟斷、信息不對稱等行為進行管制，為消費者創造一個公平、平等的交易環境，扭轉消費者的劣勢地位。

1.重新界定消費者的概念

修改《消法》第2條的有關規定。消費者的概念，可以采用國際標準化組織的消費者政策委員會在 1978年5月首屆年會上對消費者所作的定義，即消費者是以個人消費為目的而購買或使用商品和服務的個體社會成員。此定義要求消費者是“以個人消費為目的”而消費，與《消法》要求消費者是 “為生活消費需要”而消費是不同的。“以個人消費為目的”是將購買、使用商品或服務者依其組織狀態分為個體購買者和單位（團體）購買者，只有個體購買者才受消費者權益保護法的特別保護，這是國際上的通常做法；而《消法》第2條是將購買和使用商品和服務者按其消費動機或目的將其分成兩類，即為生活消費需要而消費的購買者和為生產消費或其他消費需要而消費的購買者，且只將為生活消費需要而消費的購買者作為消費者權益保護法的保護對象。

2.完善懲罰性賠償制度

(1)懲罰性賠償的概念及功能。懲罰性賠償，也稱懲罰性損害賠償 (Punitive Damages)，是指在民事損害賠償中，惡意加害人除了要賠償受害人的實際損失外，法律還強制惡意加害人增加賠償受害人的損失。早在17世紀，英美國家已經在一些故意侵權的案件中適用懲罰性賠償。實施懲罰性賠償的目的，在英美國家一般認為有三項:其一是削弱侵權行為人的經濟基礎，防止他們重新作惡，以及防止社會上的其他人模仿侵權行為人的行為;其二是鼓勵受害人對不守法的侵權行為人起訴訟，激發他們同不法行為作斗爭的積極性 ;其三是對原告 (受害人 )遭受侵害的精神進行感情方面的損害賠償。

(2)我國《消費者權益保護法》關于懲罰性賠償制度之規定。《消費者權益保護法》第49 條規定:“經營者提供商品或服務有欺詐行為的，應當按照消費者的要求增加賠償其受到的損失，增加賠償的金額為消費者購買商品或接受服務的費用的一倍。”根據《消費者權益保護法》第49 條規定，懲罰性賠償制度只有具備下列條件才能適用: ①經營者有欺詐行為; ②消費者與經營者有實際交易存在且因此造成交易標的本身的財產損失; ③財產損失是由于經營者的欺詐行為而引起的。即經營者的欺詐行為與消費者所受財產損失之間存在因果關系。這一規定首開我國懲罰性賠償制度之先河，無論對于規范市場秩序，還是對消費者而言都是一個大的進步。

3.懲罰性規定主要有如下功能:

(1)補償功能。懲罰性賠償并不是獨立的請求權， 必須依附于補償性的損害賠償。這就是說必須具備構成補償性賠償的要件， 才能夠請求懲罰性賠償。如果行為人沒有給受害人造成任何損害， 則受害人不可以請求懲罰性賠償。加害人的不法行為給受害人造成財產損失、精神痛苦或人身傷害的， 可以請求懲罰性賠償。

(2)制裁功能。懲罰性賠償就是要對故意或惡意的不法行為實施懲罰， 這種懲罰與補償性損害賠償所體現的制裁作用有所不同。它通過給不法行為人強加更重的經濟負擔， 使其承擔超過被害人實際損失的賠償來制裁不法行為。只有通過懲罰性賠償才能使被告刻骨銘心， 從而達到制裁的效果。

(3)威懾功能。一般認為， 威懾是對懲罰性賠償合理性的解釋， 可警告威懾其他經營者不得仿效。

(4)鼓勵功能。通過實行懲罰性賠償制度， 可刺激和鼓勵消費者同銷售者的欺詐行為作斗爭。因為這一制度的確立， 突破了民法的補償性原則， 突出了法律對消費者的特別保護。我國在《消費者權益保護法》( 以下簡稱消法) 中確立懲罰性賠償制度的目的在于督促經營者誠實經營， 鼓勵消費者積極同經營者的欺詐行為作斗爭， 從而更好地維護消費者權益。然而事實上， 懲罰性賠償法律制度在我國實踐中并沒有起到很好的保護消費者利益的作用， 《消法》中規定的懲罰性賠償制度在適用方面一直存在廣泛而持久的爭議。

4.懲罰性賠償制度的完善

《消法》第2條規定：“消費者為生活消費需要購買、使用商品或者接受服務，其權益受本法保護；本法未作規定的，受其他有關法律、法規保護。”多數《消法》教材因此得出結論：消費者是指為了滿足個人生活消費的需要而消費的個體社會成員，是否為滿足生活消費需要成了判斷消費者能否得到《消法》保護的標準。因此 ，“知假買假者”不受《消法》的保護。

《消法》雖然規定了經營者侵害消費者合法權益應當承擔賠償責任，但只限于賠償已造成的現實損害，而沒有規定對缺陷產品潛在危險可能造成損害時應當承擔賠償責任；賠償的范圍太窄，雖然最近的司法解釋補充規定了對消費侵權所致精神損害應予以賠償，但所規定的精神損害賠償只是象征性的；《消法》雖然規定了懲罰性賠償制度，但與美國等消費者權益保護法律制度發達的國家相比，所規定的懲罰性賠償的力度實在太小。

經營者有欺詐行為是一個主觀上的判斷，這個復雜而不太現實的證明責任讓消費者不堪重負。本來就處于弱勢地位的消費者基本喪失了維權的信心。因此，應該平衡一下雙方的地位，取消經營者存在欺詐這一條件，只要經營者賣了假冒偽劣商品，消費者就可以根據懲罰性賠償制度獲得雙倍的賠償，這樣可以加大對不法經營者的打擊力度，讓他們對不法經營行為望而卻步！

從市場規制的執法機關來看，需要建立一個更加獨立、權威的市場監管機構來改變目前多頭管理的局面。有效防止因多個部門之間推諉而無法保護消費者合法權益的現象。改革消費者權益保護的行政執法監督體制，確立一個更獨立、更權威、更統一的市場監管機構才是消費者權益得到真正有效維護的根基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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