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識曉雪,緣于她在一本文學雜志上刊登了一則交友啟事,而其中還附有一張她的近照。照片上她長發披肩,面容沉靜。在她那則短短的心靈絮語里,隱隱的,我讀出了一個女孩子內心美麗的憂傷。就是這些美麗而讓人疼痛的文字,觸動了我的心弦。于是,我決定給她寫信。
那個時候,我在一家企業報擔任編輯,可以說,在工作和創作上,還算春風得意。只是已成家立業的我,遭遇性格暴躁的妻子節外生枝地鬧矛盾,她對我的成績不置可否,天天講某某老鄉當了主管經理之類的話,冷嘲熱諷她的丈夫只有那點小小的出息。如此嘮叨,我的內心一片灰暗。
收到曉雪的回信,處于“水深火熱”之中的我感到意外的驚喜,感受到友情的撫慰。因為在南方打工幾年,我還是第一次給一個陌生女孩寫信,而寫信的時候我沒抱多少希望,擔心人家面對眾多的應征者會不會賞臉呢?因此握著曉雪的來信我像做夢,心里百感交集!
曉雪的來信字跡娟秀,流利,活潑,因此讓我想像她的大方,開朗與美麗。信中我讀出她心底那份淡淡的憂傷,那份憂傷的凄美,我感覺她是一個誠實而熱情的女孩。再從文字書寫和語言的功底判斷,她至少是個高中生、工廠白領。后來知道自己的判斷失誤,曉雪說她只讀完小學,由于家庭經濟拮據,輟學南下打工,而在工廠也是一般員工。
曉雪喜歡文學,她說自己創作還沒入門,思維不開闊,她有個致命的弱點,就是羞澀與膽怯,很少與外界的人交往。由于在工廠每天三點一線的工作限制,她只有與幾個同事相處,幾年間一直在那個鎮同一間廠打工,根本沒有走出去的機會。而小鎮就像一堵圍墻,曉雪也想像圍墻外面的世界,一定很精彩。她也感到打工生活的枯燥、乏味,也渴望有朋友的支持,友情的溫暖,登那則交友啟事,就是她的初衷。
我與曉雪開始鴻雁傳書,談理想,談人生,談創作,但是彼此從來沒有逾越情感的“楚河漢界”,我心目中的曉雪,純潔,善良,柔情,對朋友真誠,我對她并沒有半點非分之想,有的只是彼此的祝福和鼓勵。因此一道友誼的彩虹,橫跨在兩鎮之間,橫跨在兩個人的心里。
有一天上班,同事說我有電話,我接聽,一個柔美的女中音“喂”了一聲,之后是一陣沉默,然后對方竟把電話掛斷了,我感到莫名其妙,懷疑有人搞“惡作劇”。不久,我收到曉雪的來信,她說那天是她打的電話,想在電話中聽聽我的聲音。她說她心跳加速,不知說什么好,連握電話的手心都出汗了。我不理解曉雪為何如此膽怯,更不理解她僅僅是想聽聽我的聲音嗎?更不知她給我打電話鼓足了多大的勇氣?只記得還有一次,曉雪打電話給我,似乎特別激動。她是向我訴說發生在他們工業區的事,一個老鄉因與同事打架,工廠保安勸不下就報了110,讓警察把人抓走了。據說老鄉被抓進派出所受到了酷刑,第二天突然死亡,警方通知家人來處理后事,可死者家屬要找警方論理,活生生的人進去,怎么就死了呢?他們要求法醫驗尸,給個說法。警方認定是自然病亡,催促家屬簽字火化。曉雪也知道,像工人打架這種內部糾紛司空見慣,一般由廠方自己調解一下就好了,哪用得著小題大作撥打110,可能是老板與警方的關系好,是否是刑訊逼供,讓一條鮮活的生命魂飛天國,誰是誰非?曉雪極富正義感,要求我去采訪,把這件事在雜志或報紙上揭露出來。
當時我顧慮,我只算是個文學寫作者,采寫這樣的揭露新聞,應該是記者們的事。當即,我聯系了一名晚報記者,準備第二天去那個鎮上看看,還有一個原因,我是想見見曉雪。可是,曉雪自己沒有電話聯系方式,她說我們要去的話,要我在下班后打電話到門衛室約定,她在那里等。下班我如約把電話打過去,保安說曉雪沒在那兒,下班的工人都走完了。我叮囑保安如果看到曉雪請轉告一聲,要她與我聯系。然而到了第二天也沒音訊,我與晚報記者只好放棄。我想曉雪為什么不在門衛室等呢?或者還有其他原因。后來,那樁老鄉的命案如何了結,我一直沒有問。
兩年后,曉雪說她結婚了,我沒有感到吃驚,因為她說丈夫是她老鄉,也是在南方打工認識的。婚前丈夫窮追猛打、百米沖刺,最終才將她擁進了婚姻的殿堂。我從心底由衷的高興,曉雪這個溫柔的女子,有個這樣執著的男人愛她、呵護她,與她白頭偕老,她肯定會幸福。
不久,我在一本文學雜志上讀到曉雪發表的散文《愛情的冬天》,我被感動,她文筆細膩,韻味十足,寫出一個女人在冬天渴望感情溫暖那種復雜的感情,那種淡淡的幸福與憂傷,在文中又淋漓盡致地表露出來。這篇文章在我心目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而我認為如果她丈夫支持她,曉雪的寫作可能會進入最佳狀態,從此一發而不可收拾。確實,那段時期,她發表了不少作品。
然而根本沒有想到,一次曉雪給我來信,竟談到了她的丈夫,說她丈夫身體發胖,體重達到100公斤,患有高血脂,初婚時對她非常好,可現在卻冷淡了。而曉雪的感情很細膩,只要丈夫對她有一絲關愛,她都會百倍地回報他。曉雪甚至說多想把丈夫抱在懷里,擁在身下,給他以“母愛”般的柔情。曉雪這種細膩的感情至高無上!我在想,要是我能遇上這樣的女人,這輩子就無怨無憾了!那段時間,我與妻子“冷戰”升級。
不久,我離開了那家企業報,去了一座偏遠的城市當了雜志編輯,離曉雪打工的小鎮越來越遠了,我想這輩子不能與她見面了,但內心有流淚的祝福,祝福她有人疼愛,有人關心,在那座小鎮工作生活得幸福。以后的日子,由于忙于編務,我也雄心勃勃,把全部的精力投在工作上。至于曉雪,我們幾乎失去了聯系。
有一天上班閱稿,我在一大堆自然來稿中偶然閱讀到似曾相識的文字,那種娟秀而流利的字體,已經刻進了我的心里,即使曉雪沒有署名,我也能認得出她的字跡。但我感到奇怪,曉雪為什么不直接寄稿給我呢?難道她不知道我來了這里工作?審讀她的文稿,于情于理,憂傷的情緒無處不在,這種憂傷的美,像荷葉上的露珠,在陽光照耀下閃著美麗的光環。當時,我選了她一篇文稿送審,在出雜志寄樣書時,我還特意給她寫了一封短信,鼓勵她繼續來稿,努力創作,多出作品。
后來,曉雪主動電話聯系我,我也詢問她生活還過得好嗎?她總是欲說還休,好像隱藏著什么心事,不善于用語言表達。但曉雪喜歡寫信,喜歡用文字的方式向我靜靜地傾訴她心中的迷茫。原來,丈夫與她的感情出現了裂痕,他倆雖然是自由戀愛,但了解的時間太短,倉促結婚,婚后丈夫暴露出低劣的本性。他喜歡喝酒、抽煙、打麻將,心眼還小。曉雪與丈夫在同一個廠上班,有時有男工免不了與她開句玩笑,回家丈夫嚴厲責問,懷疑妻子與男工打情罵俏,有不可告人的目的,有時竟遭受拳頭的禮遇。丈夫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大男子主義的行為暴露無遺。
有一次,丈夫為一點小事和曉雪爭吵,曉雪還是第一次理直氣壯地與丈夫論理,竟遭到丈夫毫無人性的毒打,被打得遍體鱗傷。曉雪實在是與丈夫相處不下去了,忍無可忍,她悄悄地搬出自己的行李,在鎮上租了一間房,與丈夫過起了分居生活。白天,她還去原來的工廠上班;夜晚,卻關在出租屋里悄悄流淚。她左思右想,難道這就是我自由戀愛的結果嗎?
每當在電話中聽到曉雪的傾訴、哭泣,我的心情十分難過!作為朋友,遠隔幾百里,我能幫她什么呢?人家是夫妻鬧矛盾,清官難斷家務事啊!我只有在心里譴責她丈夫毫無人性,太過分了,你既然選擇了曉雪,就應該好好的待她,擔負起一個男人的責任。在我的潛意識里,曉雪是一個溫柔多情的女子,在丈夫面前她百依百順,也許就是這種溫柔的性格遷就了丈夫,丈夫有時遇上了不順心的事,回家就拿她發牢騷。這次曉雪大膽地提出離婚,丈夫是一千個不答應,而曉雪的家人也不同意她離婚,主要是擔心那個可愛的兒子失去母愛遭罪,影響孩子的未來。姐姐也不支持曉雪離婚,但建議妹妹暫時不要搬回去住,給妹夫點顏色看看,殺殺他大男子主義的威風,讓他能改正缺點。曉雪在外只住了一個月,在丈夫的軟硬兼施下,最終還是搬回去住了。她一是看在孩子面上;二是丈夫有些悔意,給曉雪承認了錯誤,說以后好好待她。但是,丈夫言過其實,對她的好,只維持了一段時間,又“舊病復發”,根本不會體諒痛惜妻子。特別是曉雪患感冒,身體不適,夫妻性事,丈夫只為了發泄欲望,根本不在乎妻子的感受。那些最痛苦的時刻,曉雪無處訴說。閑暇,她就把這些憂傷的往事寫在日記本上,然后經過整理,寄給報刊與雜志,尋求發表。
如果說曉雪向我傾訴,隨之產生了一種依戀,不如說我對曉雪也萌發了一種特殊的感情。
那是2002年的冬天,曉雪與丈夫的感情又處在矛盾的風口浪尖。曉雪發信息給我傾訴心中的苦衷,流露出對我絲絲依戀,彼此似乎都在想:如果有來生,我們能結合在一起多好啊!她每次的短信讓我回味無窮,怦然心動。她的溫情,她的真誠,點燃了我心中對她久盼的渴望。那個時候,我與妻子水火不相容,她開了一家士多店沒有賺到錢,反而把幾萬塊錢“砸”進六合彩,我決定和妻子離婚,我也就大膽地給曉雪發信息,寄托我對她的無限思念。于是,我倆就渴望有見面的機會。
2003年的春天,與曉雪見面的機會終于來了。我應一家文學雜志的邀請,去她很近的城市參加筆會,接到通知之后我相約她去,考慮正在初學寫作中的她,也正需要靈感的陶冶和文友的激勵。曉雪當初沒有答應去與不去,她說到時看吧,我估計她是怕丈夫不同意,其實曉雪希望參加。
筆會臨近的前一天,我再次電話相約曉雪,她終于答應了,她說在丈夫面前說了好多好話,才勉強同意,可丈夫提出條件,要她當天去當天回。
我渴望見到曉雪,因為認識她五個年頭了,我倆只有通過書信,都在各自想像著對方,一種相思的火焰在我心里熊熊燃燒。清晨,曉雪發信息說她已經上車了,可能一個多小時就會到達目的地,而那時我正動身去車站趕車。還在中途,曉雪發信息說她已經到了,她在車站等我。接到她的信息,我的心跳加速,說真話,與曉雪這次相約,我像是去赴一次初戀約會。
汽車到了那座城市的車站,我撥打曉雪的手機,我問她現在在什么位置,她說就在車站啊。我左顧右盼,終于看到右前方一個穿粉紅色風衣,長發飄飄,戴一副眼鏡的女孩正在接聽電話。是她,也許相戀的人都有這種似曾相識的感應,我毫不猶豫地走過去,與曉雪握手的那一刻,她的微笑也含幾分羞澀。我很過意不去,曉雪在春寒料峭中等了我一個多小時。一陣寒暄之后,時近中午,我提議找一家飯店吃飯。剛走幾步,曉雪見我行李沉重,急忙伸手相幫。我倆抬著行李走在大街上,引來路人的羨慕,而我也有幾分自豪感。一個西裝革履,一個衣袂飄飄,可謂郎才女貌。
我倆選擇在一家川菜館就座,我拿菜譜讓曉雪點菜,她卻非常客氣,要我拿主意。
菜上桌的時候,我要了一瓶啤酒,我勸她喝一杯,她推說感冒才好,不能喝酒。我倆邊吃邊談,曉雪漸漸消除了先前那種羞澀,氣氛便融洽了。飯后,我倆搭乘一輛摩的去一家賓館,提前訂了房間。
坐在賓館的沙發上,彼此沒有過多的言語,在這個兩人共處的房間,一切都是溫馨的,柔和的燈光,席夢思白色的床單,以及房間紅色的地毯。此時窗外吹進一絲涼風,曉雪的臉頰有些紅暈,不知是先前搭摩的被涼風吹的,還是此時心中含有一絲羞澀之故。我從椅子上起身,憐愛地理著她的發絲,她也像一只溫馴的綿羊,輕輕地把頭偎在我胸前。曉雪的發香飄進我的鼻孔,我開始吻她的發絲、耳根,她的頭發柔順而清秀,令我心跳加速。我捧起她的臉,深情地吻她,曉雪也迎合著,動情地閉上了眼睛……
那個晚上,在那張色調柔和的席夢思床上,我倆靈肉交融,彼此將自己交給了對方。曉雪也不被動,在極度的愛戀與纏綿中,不時發出原始的呼喚,雙雙擁抱著躍上快樂的云端……
激情過后,曉雪輕輕偎在我的胸上,小鳥依人地在靜默中享受激情過后的溫情,我感覺她兩眼潮濕,不知道她這淚水是幸福還是憂傷?更不知道她在丈夫那里,有沒有得到直上云霄的感覺?那個夜晚,我倆都沒有睡意,不停地做愛,無盡的纏綿,不停地把自己交給對方。我多想曉雪能從“圍城”里走出來,我好給予她一生的幸福。整個夜晚,我都緊緊地抱住她,不停地吻她,愛撫她,我覺得她是世界上最完美的女人,一個溫情似水的女人,一個賢妻良母型的女人。為什么有如此優秀的女人,她丈夫還不珍惜而嫌棄她呢?我心里自忖:她一旦離婚,我就娶她。
翌日,我與曉雪一起參加了筆會。在會上,我將她介紹給很多老師與文友,讓她開闊交際,走出封閉的自己。后來,她真的思想與創作的視野也開闊了很多,盡管丈夫繼續無視她的存在,曉雪卻把心理感受流露在稿紙上,從此她在南方的多家報刊上發表了不少作品。沒多久,我的婚姻走到了盡頭,與妻子離了婚。我在寫給她的信中,我吐露自己的心聲,我會等她,牽手一生。
然而幾年過去了,我仍唱著《單身情歌》,而曉雪也與丈夫磕磕碰碰地過著每一天,她的多數作品都流露出情感的憂郁,心靈的疼痛。但是,她總是困在“圍城”里不能自拔。就這幾年中,我與曉雪有過四次約會:一次是彼此相邀去A市參加一個文學沙龍,與她坐在賓館的床上相擁傾訴,各自訴說生活與感情上的苦衷,那晚我倆只有相擁相依,因為曉雪的身體不舒服。我是一個非常理性的男人,愛一個人不僅僅是愛她的身體,應該愛她的全部,包括她的一言一行。我很尊重曉雪,愛惜她,就像愛惜自己的眼睛,不能讓任何風沙侵襲;第二次是我特意去看她,我們仍在小鎮的賓館,因為她要上夜班,只有一個多小時見面,不巧那次她又感冒了,離去與揮手,都牽動著我的心;第三次是同被邀請去B市開筆會,我倆互通了電話,去的那天她沒有徑直去報到,卻在酒店門口等了我三個多小時,我好感動!見到曉雪,她穿著黑色T恤,戴一副眼鏡,手提坤包,舉手投足,很有氣質,我覺得她比幾年前更成熟,更迷人……
第四次聚會似乎有些感傷,原因是我想結束漂泊,離開南方,我意識到曉雪已經走不出“圍城”,我也想找個女人結婚,但是內心割舍不下曉雪,這幾年一直沒有找女朋友,也許曉雪不清楚,就是我喜歡她的緣故,在我心中沒有女子能與曉雪相比,她已深深地蘊藏在我的心靈深處,以及生命里。這份感情像一壺老酒,隨著歲月的沉淀,越釀越醇。
今年金秋時節,我把這個想法告訴了曉雪,她非常擔心我的去留,她說而今金融風暴,她們廠也在裁員,意思是何去何從,一定要慎重。剛好我要去看望打工的弟弟,要經過曉雪那個小鎮,我想務必見她一面。也許是彼此等待的時間太長,思念的感情太濃,我的要求她答應了。那天下午,她早早地來到我們相約的地方,由于路上塞車,我耽誤了我與她相會的黃金時間。見面后,她說家里來客,丈夫要她回去吃晚飯,沒有辦法,只能陪我兩個小時。在一家賓館的房間里,我倆像一對久別的夫妻,沒有過多的言語,一個眼神,一種動作,心心相印。曉雪從浴室披著浴巾出來,似一朵出水的荷花,臉上浮現出紅暈與羞澀。她坐在床上,我輕輕地擁著她,就像擁著我夢中的新娘,她的體香與嫵媚,撩撥著我心中的欲望。我輕輕地褪去她身上的浴巾,她仰躺在席夢思床上,真是一位冰清玉潔的美人。我開始親吻她光滑雪凝的肌膚,雙手輕輕撫摸她豐滿的乳房,她也雙手抱住我。我一陣強烈的親吻和愛撫,令她全身顫抖,她扭動著身子,發出嬌嗔的呻吟……也許是長久的思念與渴望都凝聚在一起,曉雪嫵媚的模樣和迎合的姿態,讓我激動得想在快樂中窒息,曉雪的激情也在噴發,我倆身體相融似一艘飛船,被激情燃燒的神箭送上欲望的太空……
曉雪躺在我的懷里,在嬌嗔的喘息聲中,什么也沒說,她的眼神似乎在問:你真的要離開南方嗎?我緊緊地抱住她的玉體,在靜靜地祈禱!其實,與相愛卻不能相守的戀人分手,像一場生離死別,分手后不知何年何月再能相見,也許等到兩鬢斑白,等到風燭殘年。
曉雪已經成為我生命中的女人,成為生命的一部分,她雖然走不出“圍城”,我不怨她,因為她為了孩子,放棄了一切,這是一種母愛的偉大。盡管我不能與曉雪一生相守,但曉雪在我心中,是一位頂禮膜拜的女神,成為我生命中最美的記憶。
曉雪出門的時候,要我不要送她,轉身之間,我分明看到她眸子盈滿一汪晶瑩。
她離去后,那個晚上,我喝了一瓶啤酒,躺在賓館的席夢思床上浮想聯翩,睡眼朦朧里,眼前浮現出全是曉雪的影子。黎明收拾行李的時候,我發現潔白的床單上遺留了幾根曉雪的發絲,我輕輕地拾起,裝進了自己的貼身口袋,我要為曾經愛過的人留下紀念,從青絲到白發,滄桑旅途,讓我把她珍藏。我走出那間曾與曉雪溫馨過的房間,退房時,老板曖昧的眼神似乎在問:你的女人呢?我趕快“逃”出賓館大門,有些悵然若失!
走在小鎮的大街上,腳步有些凝重,我望著蔚藍的天空,偶見一對飛翔的候鳥似乎向北方遷徙。我倚在公交車的窗口,小鎮漸漸往后退去,我向曉雪那家工廠的方向凝望,淚不禁涌了出來……
責 編:鄢文江
題 圖:石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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