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對古鎮——焦陂情有獨鐘了。初秋的風雨敲打著古鎮,古鎮猶如一位少女,朦朧著,含羞著,風是輕的,雨是潤的,古鎮溫柔而美麗。
我追尋著歷史的腳步徜徉在古鎮古老的文明里,踏著老街青色的石板路,聽著纏綿悲愴的二胡曲,我仿佛看到了民間藝人阿炳當年沿街乞討的情景。錯落有致的房子,古香古色的街道,將你的思緒帶至一千多年前的宋代,那時的焦陂鎮上酒肆眾多,店鋪林立,一片繁榮,仿佛《清明上河圖》中的東京汴梁。此時,街道上行人稀少,雨霧中幾個撐著紅傘,穿著時尚的女游人,才將我的思緒拉回至現實中。
行走在沿清河彎曲幽靜的小路上,撫摸著蒼老而粗大的柳樹,悠悠的清河水敘說著古鎮焦陂千年的滄桑。潁州太守歐陽修乘船而至的風光與氣派,大詩人賦詩“清河兩岸柳鳴蟬,直到焦陂不下船。焦陂八月新酒熟,秋水魚肥膾如玉”的豪情與陶醉,仿佛映現于眼前。可后來,由于社會動蕩、戰亂等原因使一度繁榮富足的焦陂和遠近馳名的焦陂酒從此衰落。
上世紀八十年代初,省市縣等有眼光、有商業頭腦的人士,想借焦陂優質的無鉛神水,和千年酒鄉的盛名,重振釀酒業。于是,焦陂酒再度興盛。當年省市縣領導考察與商談時坐的石凳猶在,焦陂的標志性建筑——舉杯的歐陽修猶在,可酒廠早已破產。一個大型的國有企業,猶如一艘巨輪,沉沒了。所有焦陂人無不哀婉嘆息。風雨凄凄,思緒綿綿。細雨中,寂靜、孤獨、冷落、破舊、荒涼的焦陂酒廠,如殘破的圓明園,她仿佛流著淚,向行人講述著內心的不甘與無奈。
大塔寺的鐘聲悠悠地敲著,伊斯蘭教堂信徒念誦《古蘭經》的聲音遠遠地傳來。焦陂,是個佛教與伊斯蘭教聚居的地方,亦是漢民與回民相融的古鎮。在這個多民族和諧共融的古鎮上,演繹了許許多多的愛情故事,誕生了許許多多的民族互助佳話。
相傳,宋朝時,焦陂有一個名叫雅鳳的回民女孩,與一個名叫李勃的漢民小伙相愛,可遭到了雅鳳家人的反對,雅鳳父母認為,回漢不同族,生活不同習,尤其是回民不能吃豬肉,這些都無法結婚。而雅鳳與李勃自幼青梅竹馬,感情深厚,他們山盟海誓,不顧家人的反對,毅然沖破阻攔,離家出走。漂泊流浪中,他們相親相愛,相扶相守。有了孩子后,他們全力培養孩子成才,最終孩子考個潁州狀元,做上了潁州府大官。而雅鳳父母及親戚不但接納了李勃,而且還慶賀了外甥的做官之喜。
我想,當年李勃與雅鳳背井離鄉,在異域他鄉沿街乞討的情景,與手持二胡沿街賣唱的瞎子阿炳與荒妹大概沒什么異樣吧。只是后來李勃與雅鳳有了錢后,辦起了酒廠,做起了酒生意,將家傳的手藝在異鄉“開了花”。
行至老食品廠,在沿街一排剛開發不久的店鋪后面,一片空曠的場子是上世紀八十年代的說書場,是我常聽書的地方,在這里我聽了《穆桂英掛帥》、《岳飛大破金兀術》、《殘唐演義》等等,不同藝人說唱的不同評書。
老街上,文革時期的“合作社”依然還在,只是改成了私人診所,可墻上的毛澤東像及“毛主席語錄”依然清晰可辨,而青磚白墻茅草屋頂的老房子顯得又矮又舊,仿佛隔世經年的古董……
責任編輯黃艷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