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本文通過對事例的舉證和部分西方文學作品中的有關預兆母題的表現形式之一——夢兆的分析,力求部分揭示預兆母題在西方文學作品中的審美作用。
關鍵詞: 夢兆 預兆母題 作用
美國已故的著名總統林肯在指揮并獲得南北戰爭勝利后,于1865年4月14日遭到暗殺,這是世人皆知的史實。而林肯死前的三天就預感到自己要死,并且在自己最親近人的集會上講了他的預感,這在美國也是家喻戶曉的。據說馬克·吐溫也曾在夢中夢見過自己的兄弟的死。
不論是電視、電影還是現實生活,我們都曾聽說過父母子女、兄弟姐妹之間可以相互感應。比如一個人生了重病或者遭遇不測,他的近親總會有不祥的感應:心里感到或者眼皮老跳等等。所有的這些巧合和應驗,就更為生活增加了不少迷惑性和魅力色彩。
我想除了好奇和些許的害怕外,這些東西也是很值得研究的。因為這是一種神奇的心理學和民俗學影響下的奇異的兼社會、生活、文化為一體的很有意思的現象,將會對表達社會思想文化的文學作品產生重要的影響。
比較文學中的主題學,近年來和譯介學似乎有甚囂塵上的趨勢。但對于作為主題學研究基礎的母題研究中的預兆這個母題,在西方文學作品中卻并未引起足夠的重視。本文通過對部分西方文學作品中,有關預兆母題的表現形式之一的夢兆進行分析,旨在部分揭示預兆母題在西方文學作品中的特殊地位和作用。
盡管弗洛伊德在《夢的解析》一書中一再強調夢是愿望的達成,夢是可以解釋的,并且在“夢的解析方法”一章中,認為“主張‘夢是預言未來的觀念’者,即利用‘符號釋夢法’來對夢作一番解釋,由其內容、形式加以臆測未來。”[1]要想介紹如何使用“符號釋夢法”,那當然是不太可能的。解釋之正確與否仍只是一種主觀的推測及直覺的反應,因此,釋夢才被認為只是屬于一些天生異稟之佼佼者所具的專利。
不過通過夢,人們可以從中知道很多未發生而即將發生的事。法國社會學家列維—布留爾曾寫道:原始人首先把夢看成是一種實在的知覺,這知覺是如此確實可靠,竟與清醒時的知覺一樣……他們完全相信他們在夢里見到的那一切的實在性,很多時候又能驗證。所以又被人們稱為一種精神上的或自發的力量來控制自我行為的一種方式,也即是說做夢之人自己折磨自己,但是卻也在某種程度上可以預知未來的禍福兇吉。這種信仰無論是中外都曾存在過,這也是夢兆作為一種預兆形式存在于文學作品中的民俗學和心理學的基礎。
有一個據說是真實的,因為做夢救了自己的命的故事:有位叫羅茲的小姐去距芝加哥三十里遠的朋友家度假。晚上睡覺的時候,半夜突然聽到外面吹吹打打的聲音朝這邊越來越近,十分熱鬧。她很納悶,這么晚了怎么還有人來辦事啊?起來站在窗邊一看。一輛靈車,上面沒有棺材卻坐滿了人,正朝這邊開來。她正在猶豫的時候,有個聲音對她說:上來吧,還能乘一個!她抬頭一看,一張丑陋異常的臉!好恐怖啊!立即就嚇醒了!
第二天無論朋友如何苦苦挽留,她堅持要走。但又想去芝加哥逛商場買些紀念品,不知不覺就爬上了最高層,下樓的時候,看見電梯里很多人,正在考慮要不要乘的時候,電梯小姐對她說:“上來吧!還能乘一個!”她一聽,和夢中的話多么像啊!于是立即朝樓梯口走去,等她剛下了兩級階梯,只聽“哄!”的一聲吊電梯的繩子斷了,電梯里的人無一幸免。
恩格斯在分析夢魂夢象觀念時指出:在遠古時代,人們還完全不知道自己身體的構造,又經常受夢中景象的影響,于是他們產生一種觀念:他們的思維和感覺不是他們身體的活動,是一種獨特的,寓于這個身體中的人死亡時就離開身體的活動。從而又認為夢中靈魂可以同神明溝通與自己的祖先的靈魂相接觸。因此他們把夢象作為神靈或祖先對夢者的啟示。尤其在中國民間,哪怕是科學技術如此發達的現代社會里我們都會聽見很多關于托夢的說法,尤其是死去的人對他子孫或生前的故舊。做夢者如果經常夢見死去的人在夢中對自己說的話,定認為是有寓意的。比如,有個人說他前夜夢見他的已故先人托夢給他說自己住的房子漏水,這個人跑到先人的墳墓邊一看,果真發現墳墓的一角有個大洞,下雨了就有水進入墓中。這種托夢就是一種夢兆。
無論哪個民族也或多或少有這種信仰。19世紀末期,有位英國的記者兼作家西德尼-霍勒有一部小說《夢戀奇案》(又譯《紅心勝方塊》《終成眷屬》)講的就是一個勇敢的青年黑爾連續幾次夢見一名陌生的漂亮女子,吸引黑爾的不是她的美貌,而是每次在夢中,姑娘都流露出一副尋求幫助的眼神。在一次意外中,黑爾救助了一名正好是經常出現在他夢中的女子。姑娘很感激她的救命之恩,卻又一聲不響地離開了他,他很奇怪,幾經調查才發現那名女子正處于更深的困境。最終,他憑自己的智慧和勇敢救出了那名深陷魔窟的女子,兩人最后終成眷屬[2]。
弗洛伊德還說過:“在這能量的影響下,夢于是受到我們所謂的“再度修正”地修飾——關于其連貫與可解度。這等于說,此能量把夢和其他的知覺內容給予相同的待遇;只要夢材料允許,它亦得到同樣的預期性概念。”[1]所以說夢是具有預期性的。這正好解釋了為什么夢具有預兆性。他所說的這種能量是指成為知覺后的夢,借著新獲得的性質而刺激著意識成為一種感覺刺激促使潛意識內一部分可資利用的能量去注意發生激動。而做夢就是動因。也就是我們所說的通過做夢而預測到未來的事情——夢兆。
預兆情節,使讀者在閱讀作品的時候,產生一種對奇幻事物的濃烈興趣。一定程度上使獵奇的心理獲得了滿足,具有十分重要的思想美學功能。由于預兆本身是一種沒有辦法用科學依據和理論方法論證的東西,所以在很大的程度上又帶有魔幻甚至荒誕色彩。因此,預兆情節在文學作品中的思想美學功能也是不可忽視的。它使得文學作品的情節更加曲折離奇,在增強作品的可讀性耐讀性方面起到了積極的作用。它表現了作者對這種神秘力量的推崇,增強了作品的趣味性和藝術性。表現在文學作品中,體現出文學作品特殊的文化內涵。
注釋:
[1]列維-布留爾著.丁由譯.原始思維.北京:商務印書館,1985年版.
[2]西德尼-霍勒.夢戀奇案.湖南人民出版社,1982年版.
參考文獻:
[1]喬雙信.俄蘇文學中的“預兆”情節及其功能——文學作品中的語言國情問題[J].中國俄語教學,1992年第1期.
[2]馬雷特著(Marett,R.R.).心理學與民俗學[M].山東人民出版,1998年.
[3]佛洛伊德著.賴其萬,符傳孝譯.夢的解析[M].作家出版社,1986年8月.
[4]王立.關于文學主題學研究的一些思考[J].中國比較文學,1999年4月.
[5]陳鵬翔.主題學研究論文集[C].東南大學出版社,1983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