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化現象研究及其對英語教學的啟示

摘要： 石化是成年人第二語言習得的一個主要特征，因此也成為二語習得研究的重要課題。本文在簡要回顧過去的石化研究之后，通過反思，指出在石化的定義和研究中的混亂之處，并討論了石化與內化之間的關系，最后在綜述和反思的基礎上提出石化現象研究對英語教學的啟示。

關鍵詞： 石化 中介語 內化 可教性 注意

一、引言

Selinker于1972在《中介語》一文中創造了“中介語”和“石化”兩個術語，標志著二語習得的研究者們開始關注二語習得過程中的心理和認知過程。從此，“石化現象之謎”這一課題便吸引了眾多的二語習得研究學者和語言教育工作者，令他們興趣盎然，又令他們百思不得其解，愈挫愈進，成果斐然。

本文首先對大量的石化研究做一簡單回顧，而后結合最近研究者們對石化現象研究對以前的研究進行反思，最后在綜述和反思的基礎上提出石化現象研究對英語教學的啟示。

二、石化現象形成原因探究

在二語習得研究的文獻中可以看到大量對石化現象成因的討論。一些結論是從為研究石化現象專門設計進行的實驗中得出的，另一些則純粹是沒有實驗依據的思辨和推測。總結起來，提出的較為具體的原因有：缺少教育和指導；缺少糾正性的反饋；滿足于交際需要；年齡；缺少書面語輸入；對語言數據敏感性的喪失；語言遷移。

從宏觀的視角看，這些年來，石化現象的成因研究已經幾乎涉及第二語言習得領域的所有主要課題以及其他一些非第二語習得領域的課題，如語言因素、社會因素、情感因素、認知因素、神經因素、生理因素、環境因素等等。石化現象形成原因每增加一條，石化現象研究就多了一個研究維度，因此所有這些因素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幅異常廣闊、異常復雜的石化研究圖景。

三、對石化現象研究的反思

從上面的簡單回顧可以看出雖然大家對石化現象非常感興趣，石化現象的研究很多，但是研究者們卻很少有什么共識，甚至沒有一個能令所有研究者都滿意的石化的定義。另一方面，石化相關的概念及其相關研究可能比較空泛，這些概念拿到實際案例中具體是什么還是不太清楚的問題。因此抽象概念和具體所指之間還有一段距離。

1.石化研究方法的反思

與大量的理論層面的論爭形成對比的是研究者明顯缺乏開展實證研究，特別是追蹤研究的興趣。即使使用實證研究，研究者也一般采用石化是結果的視角和石化是過程的視角之一。如果采用石化是結果的視角，石化被預設為是一結果，而一開始選取的對象就是第二語言學習出現了石化的學習者，接下來研究者的努力就是驗證這些學習者身上存在石化。通常通過打破石化的努力來驗證：如果打破石化的努力不成功，研究者就認為這提供了證明學習者的第二語言學習的確出現石化的證據。另一方面，認為石化是過程的研究者通常依靠追蹤研究，有時是偽追蹤研究的方法，目的是發現語言的哪些組成部分會發生石化。

總體而言，研究者一直把持續存在和抵制改變作為石化的主要標志，盡管研究者們對究竟什么是反復出現，什么是抵制改變仍然莫衷一是。因此，研究者開始尋找其他的石化的表征。一些研究者找到的是穩定的偏離目標語的中介語形式，一些研究者找到的是第一語言相同的學習者中出現的跨個體典型錯誤，還有一些研究者找到的高水平學習者的中介語中仍然存在的錯誤，這些研究者相信高水平學習者的中介語中仍然存在的錯誤應該是存在時間最長的，因此是最有可能石化的語言項目。

到目前為止，石化方面的實證研究通常是如下五種研究方法中的一種，或者多種的組合，一是追蹤法，二是典型錯誤法，三是高水平學習者法，四是糾正性反饋法，五是居住時限法。

針對目前石化方面的實證研究較為欠缺的情況，研究者應該充分認識各種方法的利弊，把各種方法有機結合起來，進行更多、更有價值的實證研究。

2. 石化現象的新解釋：石化與內化

根據W. C. Howell的關于學習的理論，無論由教師教育還是學習者自學，任何學習過程都可以分為四個階段：

第一階段：無意識，無技能（unconscious incompetence）；

第二階段：有意識，無技能（conscious incompetence）；

第三階段：有意識，有技能（conscious competence）；

第四階段：無意識，有技能（unconscious competence）。

第二語言學習者學習語言也不例外。任何學習都是從第一階段開始的，學習者開始接觸一個新的第二語言項目時對其沒有任何認識，也沒有這種技能。第二階段，學習者接觸到這種新的語言項目，對它有了一定的認識，知道此語言項目的使用是有章可循的，但是沒有使用此語言項目的技能。第三階段，學習者學習了此語言項目的使用方法，但是只有在精力集中于此語言項目時才具有使用此語言項目的技能。第四階段，學習者通過大量使用此語言項目，完全無需考慮便能信手拈來、游刃有余地使用此語言項目，這時，技能已經成為自己習慣的一部分，即內化。

第二語言學習中發生石化是沒有完成內化的結果。石化可能發生在第一、二、三階段中的任何一個，由第一階段無法到達第二階段，由第二階段無法到達第三階段，由第三階段無法達到第四階段。第二語言是一個復雜的系統，每個語言項目都不是孤立的，而是相互聯系的，因此，事實上，學習者需要學習的語言項目是無窮大個。學習者必然可以內化到其中的若干個語言項目，而其他的語言項目要么沒有遇見過，要么發生石化而無法完成內化。因此，石化必然是局部存在的，不會是整體石化。另外，從上述分析中，我們還可以看出石化應該不僅僅存在于第二語言學習中，而且應該存在于任何學習如數學、物理、化學中。一個高中生復習多年始終學不會做高考數理化的大題絕不罕見。

四、石化現象研究對英語學習和英語教學的啟示

從理論角度看，石化現象研究有助于我們解決第二語言習得的邏輯和發展過程這兩個二語習得研究的基本問題。而從實用角度看，石化現象研究能夠幫助第二語言教育者認清第二語言學習中什么是可習得的、可教的，什么是不可習得的、不可教的，幫助第二語言教育者尋找縮小石化范圍、延遲石化開始時間的教學策略。

根據現代語言學的觀點，語言是由模塊組成的，有語音、語義、形態學、詞匯、句法、語篇、語用、修辭。每個模塊又包括許許多多語言項目。那么這些語言項目哪些是可以習得的，哪些是不可習得的呢？Pienemann的可教性假設可以給我們一些啟示。可教性假設告訴我們，語言項目只有在學習者做好學習該語言項目的準備的條件下才能學會，這也就是說，學習者做好學習該語言項目的準備是該學習者能否處理該語言項目的先決條件。而在學習者沒有做好學習該語言項目的準備之前教給學習者此語言項目則無益有害。這與我們的實際經驗是相符的：教學需要從易到難，循序漸進；初中、高中的學生學習英語時往往是一步跟不上，步步跟不上；教高三的英語不好的學生不應該從高考試題講起，而應該從其實際的水平講起，例如高三學生的英語可能只相當于初三學生的英語水平。教給學習者其尚未做好學習準備的語言項目可能是導致個體學習者的第二語言習得發生石化的重要原因。可教性假設是從學習者來看的，另外還可以從語言組成模塊和項目來看此問題。

五、結語

石化是一種復雜的現象，從各個目標語言項目看，石化是局部的；從學習者學習整個目標語言看，石化又是全局的。整體是由部分組成的，各個部分加起來就是整體。從石化具有局部的屬性看，石化是難以改變但可以改變的；從石化具有全局的屬性看，石化又是不可改變的。研究石化現象是二語習得研究的一個切入點和重要組成部分，有助于我們認識二語習得機制，對第二語言教學具有實踐指導意義和啟示作用。

參考文獻：

［1］胡壯麟，姜望琪主編.語言學高級教程［M］.北京：北京大學出版，2002.

［2］李炯英.中介語石化現象研究30年綜觀［J］.國外外語教學，20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