汶川地震報道,各路記者云集,報道規模空前,新聞的開放前所未有。外國媒體對中國政府的處置能力和媒體的良好表現贊賞有加,就連慣于用有色眼鏡看中國的某些西方媒體也無可指摘。
適逢《政府信息公開條例》實施不久,如此開放的報道,是條例作用使然,還是吸取了其他重大事件未及時公開帶來一系列麻煩的教訓。我認為,都有關,要從綜合因素來考慮。《政府信息公開條例》的制訂和公布,當然為新聞更加開放提供了制度化的政策依據。但政策、制度也不是萬能的,不可能考慮到每個細節。多年來的經驗表明,政策出臺的同時,還有人會去研究對策,好經被歪嘴和尚念歪了。即使無心歪曲,但理解程度不同,貫徹執行的力度也會不同。就拿“信息公開”來說,是能公開的都盡量公開,用足政策;還是找個“合理”的說法,非常有限的公開呢?還有,靠誰來公開?是讓少數媒體公開,還是讓盡量多的媒體去公開?這些涉及到的具體操作手法是無法定量的,制度、政策往往在冠冕堂皇的合理解釋中打了折扣。
所以,我們在貫徹《政府信息公開條例》時,不僅要關注條例本身,還要用新的理念來看待信息公開和擔負傳播功能的媒體。用什么樣的理念來對待,其貫徹執行的效果是不一樣的。要更新理念,就必須認真總結以往的經驗教訓。有些事件,我們國家處置非常及時非常得力,真理在我們一邊。可惜的是我們未及時讓媒體介入公布,延誤時機,帶來諸多遺憾。
為什么不能及時讓記者報道,怕記者報道不太準?怕記者到現場影響工作?這太低估了我們記者的覺悟和能力,同時也未全面權衡利弊。大量記者到突發現場采訪報道,不可能沒有問題,正如我們的政府官員有時也會說錯話一樣。但我們要看到利大還是弊大。就拿這次地震報道來說吧,雖然也有一些問題,但總體效果多好啊。災難本身是負面的,但各類媒體在履行社會責任感中,將全民族的力量凝聚起來了,因此產生了巨大的正面影響力。政府管理部門和媒體都看到了這一點。
但愿這次的開放性報道不是個案、特例,而是制度化的良好開端。當然,不同的事開放程度會有差異。但不管如何,能開放都應該開放。有了《政府信息公開條例》的尚方寶劍,有了這次開放性報道的成功經驗,應該推動我們觀念的轉變,使突發事件的開放性報道有制度的保障。
(作者系廣東省新聞工作者協會主席、暨南大學新聞與傳播學院院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