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佛教語文教育是佛教教育的基本內容。民國時期許多佛教學院都開設有語文課程。但是佛教語文教育的發展道路并不平坦。還伴隨著與反對語文教育的守舊派的爭論。佛教語文教育的主要內容是培養學僧識字、閱讀與寫作的能力。對佛教的發展有重要意義。佛教界還應更加提高對語文教育的重視程度。促進佛教教育的進一步發展。
關鍵詞:民國時期;佛教教育:語文教育
語文,顧名思義。包括兩方面的內容,一是語言。二就是文字,而一切學術皆基于思想。思想之表現唯語言與文字。因此。語文修養是學僧研究佛學的必備素質。對于佛教徒的修行至為重要。正如慈航所說,一個真正的佛徒,其目的是“自利利他”,以達“證果”。證果的過程就是“修行”。而修行必先“明理”。明理須先“研教”。研教又須先“識字”。所以第一步非好好的修養語文不為過。清末民初間僧人們的語文水平普遍很低。不識字、讀不懂佛經、看不懂佛典的僧人比比皆是。這往往是造成民間針砭佛教的原因之一。因此加強語文教育。識字、讀書、作文。是民國時期開展佛教教育的基本內容。
一、關于語文教育的爭論
民國時期語文教育開展的起點很低。在其開始階段還伴隨著與反對語文教育的守舊派別的激烈爭論。
(一)與禪宗提倡“不立文字”的矛盾
唐宋以來,禪宗盛行。不論詩歌抑或書畫。都與其結下了不解之緣,曾有“不懂禪,不足以論詩”,“不懂禪,不足論書畫”的說法。但是到了六祖慧能禪師,倡導“不立文字,教外別傳”,佛教流弊逐漸增多,諸多僧人開始只參幾個話頭。以求“頓悟”。至清末民初,不識字、混日子幾乎成為僧人的代名詞。為佛教的繼續發展埋下了極大的隱患。
面對這種情況。至民國肇興。先進的佛教界人士針對上面的責問進行了有力的爭辯。他們認為并非“不立文字”,就能“頓悟”成佛。這不能成為不識字的理由。學佛“必先了解佛法。然后才能去行在佛典上所謂信解行證。為學佛必經的過程”。“務須先從文字——佛法上人手才適合中道。
首先。他們認為佛教所有的經論等于一部既精深而又枯燥的抽象論理學。內容上專門詞語觸目皆是。“句讀尚難”,若不識字,“何況遣文會義?”因此。識字課當為佛學的入門課程。進而。他們又強調有些佛教經典就是一部長的敘事詩,用純文學的眼光去看,“亦無不可”、[學習語文有助于佛教文學的發展。有助于佛法普及。所以作為佛教弟子是著實應該在這一方面下一番功夫的。總之。研究佛學的人歸根到底畢竟脫離不了文字與文章。
(二)是否應執著于文字“假相”?
民國以來。唯識之學大盛。有許多人借用唯識學的理論責難佛教學院注重語文教育。他們認為“文字所代表之思想,實為第六意識之盲動。況思想所產生之文字哉”。汪觀定女居士呵其夫云,“君修佛二十年。拾集他人唾棄之物,以為至寶,大似擔糞漢。”這反映了相當一批學佛之人,對于是否應該研習佛典的迷茫之情。
提倡語文學習的佛子也用唯識學的理論對上面的。觀點進行了反駁。他們認為。若依照唯識“一心三分”之義,文字為“相分之本質的變現”。“顯現此相分者。則為見分。印證此見分者。即是自證分”。若與三相般若。現前一念,即文字般若,“本自具足,尚何取舍之分”。更用下面的圖表形象的表現了它們之間的關系。
由此可見,天臺六印第二位為名字。印旭大師示寂偈云:“名字位中真佛眼,不知此后付何人。”可以看出,欲作佛事,所賴以依止者,唯有言教,得出了“雖日眾緣成事,實以文字收功也”的結論。
二、語文教育的開展
(一)開辦院校
民國時期佛教語文教育勃興的現象是伴隨著僧教育的大發展而出現的。在整個民國期間所創辦的佛學院中。開展語文教育的大約有29所。詳見下表:
由上表可以看出。在開展語文教育的過程中。主要設置的課程有國語(識字)、國文(語文)和作文三門。其中一般以國語課為基礎課。然后再進行文章寫作的教育。內容十分豐富。
(二)佛教語文教育的內容與方法
葉圣陶曾在玉佛佛學院講過一堂關于語文學習的課程。從中我們也可以看出當時佛教界“研究國文的目標:一吸收。二發表”。吸收,就是閱讀;發表,就是把自己的意思用文字發表出來。
具體方法是:閱讀方面,第一。培養學僧的自學能力。“并且要養成自己閱讀有了困難。能夠自己解決的習慣——自查字典、同學互相商量、翻參考書。”第二,讀書要注意方法。“先來念一遍。……默讀也行。讀到打疙瘩的地方……能把這句的一節一段都讀得正確,你必然懂得了。……其次,每一個詞要懂得他的意義與用法。……讀書須養成語感。”寫作方面,“弘法的工具,除了文字語言。簡直找不到更巧妙的工具了。”寫文章一定要想好了寫一氣呵成的文章。要注意一個“通”字。寫論證文時,一定要論據充分,不說無證據的話。
總之。民國時期的佛教語文教育突出了專業性、綜合性、時代性相結合的特點,“契機契理”,那學習的效果又如何呢?
三、語文教育的結果和評價
在整個民國期間開辦了語文課程的佛學院中,由于學僧們的基礎不同。學習語文的效果自然也不同。有的學僧確實從求學中受到了益處。如閩南佛學院的一名學僧。就坦言自己“依各科看來。總比沒有進院以前的來得有幾分進步”。但更多的學僧談到了學習的困難。他們“回顧本學期的這一本國文,雖曾未經讀過。但比從前的似乎淡白得多……除掉佛學科之外,而這一期對于自身學業各皆退之。”也許,這才是佛教語文教育更為普遍的真實效果。
總之。我們應該實事求是的看待民國時期的佛教語文教育。一方面,應該肯定佛教教育的推動者對語文教育的重視和推動:但另一方面,佛學語文教育的發展是一個漫長的過程。并非幾日內就能培養出一批高文學素養的青年學僧。因此不能過于抬高對佛教語文教育的評價。語文教育依然將是今后佛教教育需要加強的關鍵環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