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依據西部農民專業合作組織發展的定位問題研究,根據合作組織為獲得市場談判資格、具備政治參與、分享社會資本等現實需要,提出西部農民專業合作組織發展方向的三部曲:服務合作、金融合作、政經合一以及相應的建議。西部地區農民專業合作組織建設的目標是完善合作組織制度,借以提高農民的組織化程度,進而增加農民的收入,構建社會主義新農村,縮小城鄉差距,實現社會和諧發展。
關鍵詞:西部農民;專業合作組織;定位;發展
中圖分類號:F325.12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673-291X(2008)15-0037-02
一、西部地區農民專業合作組織發展的定位
1.西部農民專業合作組織發展定位的緊迫性
自農業稅費改革之后,農村兩大矛盾日益凸現,預示著農民專業合作組織的建設的緊迫性。
矛盾之一,城鄉發展失衡,城鄉收入差距拉大,農業與農民增收問題嚴峻。統計資料顯示,從2004—2006年,西部地區城鎮居民可支配收入為8 031元、8 783元、9 728元,西部地區農民居民人均純收入僅為2 192元、 2 379元、2 588元,城鄉收入差距呈現擴大的現象,西部農村居民收入不及城鎮居民收入的40%。有資料顯示,西部最富有的10%家庭收入擁有全部收入的33%,而最貧窮的10%家庭只擁有全部收入的1%。①西部地區農民總收入中單純依靠農業生產的家庭經營是主體,以2006年為例,家庭經營純收入為1 589元,占人均純收入61.4%。而要克服農業生產的瓶頸,打破小農生產,合作經濟組織仍是現階段最主要的形式。
矛盾之二,鄉村正式組織的治理能力弱化,經濟利益矛盾突出,社會穩定存在憂患。農業稅費改革之后,鄉村債務問題重重,財務管理混亂,導致正式組織的治理能力弱化,農村出現一定的“制度空白”[1],社會公共服務難以滿足農民的需要,農民利益受到侵害,干群關系惡化,集體上訪事件逐年增多。而家族、宗教等勢力的非正式組織復燃與抬頭,增加了農民政治非制度化參與的機會,扭曲社會利益的分配原則,激化農民內部矛盾,導致農村社會的碎片化,威脅農村社會的穩定與發展,因此,在農村組織資源嚴重缺乏的狀況下,呼喚合作經濟組織的發展,是保護農民利益的必然途徑。
2.西部農民專業合作組織發展定位的現實性
組織是社會經濟發展的細胞,也是個人尋找社會歸屬的群體單位。而原子化的分散農民對確定個人地位的社會群體組織的需求是強烈而迫切。
第一,獲取平等的市場談判資格是需求之一。農民專業合作組織是一種特殊的市場經濟主體,是為維護弱勢群體利益,適應弱勢產業發展而存在,它的出現是要求經濟水平發展達到一定的程度,弱勢生產主體產生進入市場的需求,卻不具備市場平等談判能力資格。家庭聯產承包責任制的確立極大地解放了農民的生產積極性,以家庭為單位的農戶成為一個個獨立的生產單位,自主決策生產投入與銷售。因此,農民具有進入市場的需求。但是,小農戶面對大市場,農產品市場、要素與消費市場信息不對稱,導致農戶的弱勢地位彰顯,常常成為交易費用的主要承擔者,生產過程中利潤分享的最小收益者。要打破這一格局,農民需通過聯合來提高市場談判能力。
第二,具備社區政治參與的資格是需求之二。政治參與是普通公民生活中的重要內容,其實質是公民對利益的訴求的間接表現。農民龐大的數量決定了農民政治參與的先天優勢,但原子化的農民卻是一個低水平的政治參與,長期以來松散和碎化,以及正式組織的缺乏,農民迫切需要組織,家族、宗教勢力等利益組織就是這種強烈需求下產生的次優選擇,成為農民抵御政治風險,追求個人利益的非正式組織。對于現階段的農民來說,其最主要的利益訴求是獲取生產過程中經濟利益的最大化分享,合作組織通過自愿聯合、經濟決策、民主管理滿足農民對經濟利益目標的實現,同時還提高農民的規則意識,鍛煉農民的政治意識。
第三,分享社會資本是需求之三。社會資本是通過投入大量的時間、金錢和精力,包括感情而建立起來的相互信任相互合作的社會關系網絡,它等同于物資資本和人力資本,可以給生產投入帶來產出[2]。它甚至具有個體附屬的特性,常常被領導個人掌握。普通農民多是農產品的生產者,社會網絡關系狹窄,社會誠信低,技術、融資與銷售均存在巨大困難,而一個利他主義的領導人可以通過個人社會資本獲取正確的技術、信息和市場資源,彼此共同聯盟合作將分享因社會資本帶來的合作剩余。
3.西部農民專業合作組織發展定位的方向性
農民專業合作組織發展的方向性之一:服務合作。作為農民群體的弱勢表現在兩個方面,一是農民整體素質的弱勢。“面朝黃土背朝天”的傳統農業經濟進化程度的緩慢讓農民對現代農業科技與方法陌生與不了解,加上整體文化素質偏低,農民很難通過自我學習的途徑獲取現代技術。二是農民市場意識的弱勢。自給自足是傳統小農經濟的特點,農民將這種意識保留至今,缺少對市場經濟的了解,與市場聯系不緊密,被動接受市場經濟的作用。因此,農民需要扶持與服務的,專業合作組織作為橋梁連接農民與市場,其最基礎的作用是為農民服務,為農民提供技術信息、農資供應、產品銷售以及經營管理等全方位服務。
農民專業合作組織發展的方向性之二:金融合作。從國際合作發展的歷程來看,專業的合作社具有一定的歷史局限性,不能成為農村合作的全部。以資金互助、金融合作為紐帶的合作組織則是未來發展的方向。如臺灣農會、日本農協、德國農合社、北美新一代合作社幾乎都以金融服務為核心,為農民擴大生產提供充足的籌資融資渠道。在西部地區,資金短缺一直是困擾合作組織與農民的主要問題,農民由于缺乏資金無法擴大生產,合作組織由于缺乏資金難以開拓市場,延長農產品的供應鏈或加工鏈,只能停留在技術信息服務的初級合作層次上,因此,資金互助是解決小農生存的必然選擇。
農民專業合作組織發展的方向性之三:政經合一。農民組織建設中有兩大重要組織,一是政治性的維權組織;一是經濟性的合作組織。經濟性的合作組織是農民自制組織建設中的切入點,經濟利益的訴求最終要反映到農民政治參與的愿望上,農民將通過合作組織參與社區治理,行使政治權力。這恰好符合中國從“大政府小社會”向“小政府大社會”民主化改革的思路。正如梁漱溟先生所言,“中國的‘合作’將必然自覺的……由經濟問題引入政治問題……由下而上,由近而遠,自小漸大,自少漸多地發展,政治與經濟合一,則地方自治當然可以完成矣。”[3]
二、西部地區農民專業合作組織的發展建議
在西部欠發達地區,合作組織的發展一方面應該完善合作制度的建設,另一方面則應該加快農村土地經營制度、農村社會保障制度以及農村金融制度的改革步伐,為推進合作組織建設提供強有力的保證。
1.建立內部治理結構完善的合作制度
首先,加強合作組織“企業家”或“精英”式領導人的培育。領導人是組織的“靈魂人物”。而且合作組織由初級的勞動合作向高級的資本合作是必然,能掌握資本的運作、經營、管理的“企業家”式領導人是合作組織未來發展的趨勢。一是加強現有合作組織領導人的基本素質和經營管理能力的培育。由政府出面,與高等農業院校聯合,以短期培訓方式普及科學文化知識。二是挖掘具備管理潛能的領導人重點培養,加強專業技能培育。三是引進外來人才。鼓勵具備現代市場意識和專業管理才能的企業家、精英進駐農村,從事合作組織的創業。
其次,完善資本合作的運行機制建設。現有《農民專業合作社法》主要以勞動合作基礎,存在限制資本的原則。如“一人一票”的表決權;可分配盈余“按成員與本社的交易量(額)比例返還,返還總額不得低于可分配盈余的百分之六十”;成員退社時“退還記載在該成員賬戶內的出資額和公積金份額”。這些條款一定程度上約束了投資人的投資熱情,難以形成有效的產權激勵。因此,建議允許按股分配,在通過建立股金賬戶明確股權的方式下,允許股東按股金份額索取利潤剩余。以及每年公共積累量化給社員,以明確公積收益的歸屬。成員退社時公積金不分配,采取繼承或內部轉讓等方法[4]。
2.加快配套制度的改革以優化外部環境
首先,加快農地制度的改革。農地是農民的命根子,承擔著農民安全保障最后防線的作用。一是加強農地產權制度的改革。產權制度是農地制度的核心,產權不清也是制約農地制度改革的最主要難題。建議在家庭聯產承包制下試行農地所有制。二是加快農地流轉制度的改革。家庭承包制碎化了土地,中國戶均土地經營不超過10畝,大大限制了農業項目的規模化生產與經營。建議以租賃制、股份制促進農地經營流轉。三是加強農地管理制度建設。由于環境的惡化,西部地區農地流失較快,農地的管理非常重要。建議做好農地資源規劃避免建設用地流失以及農地交易市場的建設管理。
其次,加快農村社會保障制度建設。農村社會保障制度是替代農地轉換農民生存保障概念的體制。一是建立農村養老保障制度。對土地的依賴在于農村缺乏退休之后養老的保障,建立養老保障制度可以解決農民的后顧之憂。二是建立農民最低生活保障制度。有關部門對農村的老、弱、病、殘等擬定低保待遇的制度。三是完善合作醫療制度。合作醫療是穩定農村民心的一項大工程,在初見成效的狀況下繼續推廣。
3.加快農村金融制度的改革與建設
金融機構的商業化趨勢造成資金投放的城市化和非農化,農民和農業產業獲得的資金渠道與數量越來越少,一定程度上成為農業產業弱勢化發展的推助器,因此,加快農村金融改革勢在必行。一是加快農村信用社的改革。建議加快產權結構調整,完善內部治理結構。二是拓展農村金融機構。遵循貼近農民和農村的原則,一方面調整政策性銀行的服務領域,增加支持龍頭企業、農業科研、農村基礎建設等支農功能;另一方面在有條件的地方積極發展小額信貸機構。三是健全農業保險市場。生產的自然性讓農業生產比其他非農生產具有更高的市場風險,健全農業保險則是穩定農業經濟的重要保證。
參考文獻:
[1] 瑪雅.新鄉村建設的思考與跋涉——專訪溫鐵軍[J].決策與信息,2008,(4).
[2] 李惠斌,楊雪冬.社會資本與社會發展[M].北京: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2000.
[3] 梁漱溟.梁漱溟全集:第5卷[M].濟南:山東人民出版社,1993.
[4] 馮飛.西部地區農民專業合作經濟組織發展的產權界定[J].農業經濟,2008,(1).
[責任編輯 吳高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