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紅荷露烹茶詩茶碗,微敞口,深壁,斂脛,淺圈足。通體以礬紅彩料描繪花紋。口沿內外及斂脛處各飾礬紅彩料底留白的如意形紋。碗外壁白地上以礬紅彩料題書乾隆御制詩“荷露烹茶”一首。碗內底心描繪荷塘蓮花圖,外為與口沿內外相同的如意形紋一周。碗內壁中段留白。碗外底心以礬紅彩料落“大清乾隆年制”六字三行篆書款。輕薄的胎體,細膩的質地,更加襯托出紅彩的鮮艷。
茶壺與茶碗,主題裝飾紋飾、御制詩文相同,應為整組配套的茶具。
乾隆自十六年(1751)第一次南巡以后,深受江南人文景觀和江南文人雅趣的影響,不僅嗜茶,更雅好文人品茗,對漢族文化精髓的理解達到了升華的境界。回京之后,即在各處的行宮園囿內專門辟設品茗精舍,并且對所處環境、所嘗茶葉、所用茶具、沏茶用水等有關的品茶細節,都還十分的講究。乾隆帝經常品嘗的有“三清茶”、“雨前龍井茶”、“顧渚茶”、“武夷茶”、“鄭宅茶”等。沏茶用水講究水質,認為“水以輕為貴”,特別喜歡以自封天下第一泉的“玉泉山水”、木蘭圍場的“雪水”,或采集避暑山莊不同時節的荷葉上滴滴露水所匯成的“荷露”來烹茶?!吧厦坑诤苫ㄩ_時,取葉上露烹茶,有詩紀其事。”(見《清高宗御制詩文全集·六·御制詩三集·卷七十》)。如有詩曰:“平湖幾里風荷香,荷花葉上露珠多。瓶窺收取供煮茗,山莊韻事真無過。”還作有不少“荷露烹茶”詩,內容皆不相同。如乾隆十九年夏天、二十八年六月夏至避暑山莊小住時,分別作有“荷露烹茶”詩。乾隆二十九年七月于圓明園又作有“荷露烹茶”詩。
此茶壺及茶碗上的“荷露烹茶”詩文,即為乾隆二十四年(己卯,1759)秋天,皇帝駐蹕圓明園時,采集園內新秋荷葉上的露水,在荷亭烹茶時有感而作,后命人題寫于茶壺、茶碗上的。乾隆帝十分自豪所作詩被安置于瓷器上。整組的“荷露烹茶”詩茶壺和茶碗,是乾隆帝喝以“荷露”所沏茶的御用茶具,既是乾隆帝的日常所用器具,也體現了他的傳統文化底蘊,是漢民族傳統文化藝術內化入乾隆帝的人格之中了。茶具神似的設計,詩文的內容,裝飾的高雅,傳達了乾隆帝品茗時所追尋的意境,流露了乾隆帝閑暇時所反映的情懷,體現了乾隆帝文人雅士式的志趣,更反映了乾隆帝生活的講究和奢侈。
描紅荷露烹茶詩茶壺,整體呈圓形鼓腹形狀。斂圓口,溜肩,腹鼓而渾圓,斂脛,淺圈足。弓形把與折曲流分設壺體兩側。圓頂蓋上塑一扁圓體鈕,蓋面一側留有一通氣孔。通體以礬紅彩料描繪纏枝番蓮花紋;腹部兩面留有白地委角四方開光,一而開光內以礬紅彩料繪畫荷塘蓮花圖,一而開光內以礬紅彩料題書乾隆御制詩。詩曰:“秋荷葉上露珠流,柄柄傾來盎盎收。白帝精靈青女氣,惠山竹鼎越窯甌。學仙笑彼金盤妄,宜詠欣茲玉乳浮。李相若曾經識此,底須置驛遠馳求?!?見《清高宗御制詩文全集·四·御制詩二集·卷八十八》)。詩后有“荷露烹茶一律,乾隆己卯新秋御制”的題款(己卯即乾隆二十四年,1759),及以參紅彩描出的“比德”、“朗潤”兩枚印文。茶壺蓋而以礬紅彩料描繪轉枝番蓮花紋,鈕頂面描繪一朵盛開的蓮花,鈕側則飾朵花周。蓋、足外壁沿涂飾金線,底面全施孔雀綠釉彩。壺外底心以礬紅彩料落“大清乾隆年制”六字三行篆書款。
編輯:陳暢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