汶川地震后中國旅游形勢分析與判斷

[捅 要]汶川地震及其他一系列不利因素給2008年中國旅游業的發展帶來了很大困難。對地震之后中國旅游形勢的判斷應該在綜合考慮各種因素的基礎上進行。本文通過回顧30年來中國旅游業遭遇到的7次沖擊，為科學分析這次地震對中國旅游業造成的影響提供了參考和借鑒。通過具體分析入境旅游和國內旅游市場的結構特征和影響市場發展的主要因素，對中國入境旅游和國內旅游面臨的形勢做出了判斷。

[關鍵詞]汶川地震；旅游；分析；判斷

[中圖分類號]F59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5006(2008)08-0013-06

1 引言

2008年5月12日，四川汶川發生8.0級特大地震，對全國經濟，特別是四川經濟產生了重大影響，這其中，旅游業受到的沖擊尤為突出。有鑒于此，正確分析震后中國旅游的形勢不僅有助于對今明兩年中國旅游業的發展做出恰當判斷，而且對于易受經濟、政治、自然、社會等多種因素影響的旅游業來說，確立一個合理的分析框架，發現相關的市場變化規律對于未來遭受沖擊后旅游形勢的分析也會有較強的借鑒作用。改革開放30年來，中國旅游業遭遇到的沖擊不少，而相關的研究也多從危機角度出發進行分析。比較突出的是，2003年“非典”之后，出現了一些危機事件對旅游影響研究的文章。這其中既有“非典”危機對旅游總量影響的測算(魏小安、付磊，2003)，也有把“非典”作為短期事件，分析其對總量、旅游企業、旅游社區等方面的影響(曾本祥，2005)，還有運用模型對危機造成的旅游影響進行研究(朱明芳、劉思敏，2007)。總體來看，這些分析都是從一個獨立的危機事件出發，對旅游業的形勢做出判斷。但是2008年影響中國旅游業發展的因素很多，這其中既有突發事件，也有外部發展環境的漸次變化。這些因素和汶川地震對旅游業造成的沖擊相疊加，使得用常規的分析手段難以對中國的旅游形勢做出判斷。因此，本文將用綜合分析的方法，通過歷史回顧，通過旅游市場的結構性分析，來發現中國旅游發展的有關規律，進而對汶川地震后中國旅游發展做出趨勢性的判斷。

2 歷史分析

2．1 回顧中國旅游業發展遭受的7次沖擊

中國旅游業在30年的發展過程中經歷了7次不同程度的沖擊，其中，4次為國際因素的影響，3次為國內因素的影響。每次情況都有所不同，其影響的后果也各異(表1)。

2．1．1 1982年石油危機

受1979年“兩伊戰爭”的波及，以及隨后歐佩克“限產保價”的影響，20世紀80年代初的油價高企，引發了1982年全球經濟衰退。受此影響，全球旅游業出現下滑，國際旅游人數下降了0.7％，國際旅游收入下降了5.5％。當時中國旅游業剛剛起步，沒有出現下滑，入境人數依然同比增長了2.02％，旅游外匯收入增長了7.42％，但是這一增長速度與1979-981年的高增長不可同日而語。這實際上是改革開放以后中國旅游業受到的第一次重大沖擊。

2．1．2 1987年世界經濟危機

這次主要影響因素也是因為國際經濟的變化。1987年的“黑色星期一”，導致美國股市狂跌，世界經濟隨后陷入危機。但從世界旅游業的數據看，當年國際旅游人數增長了7.7％，國際旅游收入增長了22％；從中國旅游業的數據看，入境人數增長速度比上年下滑lO個百分點(17.89％)，旅游外匯收入增速同上年基本持平(21.60％)。這一現象表明，盡管旅游受世界經濟的影響很大，但是由于旅游業自身的增長潛力很強，在整體經濟低迷的時候也仍然可能繼續保持一定的增長速度。

2．1．3 1989年政治風波

1989年中國國內發生了政治風波，世界上主要的經濟發達國家對中國進行了經濟封鎖，這給中國的經濟發展造成了很大影響，對中國旅游業沖擊尤為巨大。當時，中國的旅游業正處在一個高速成長的階段，但1989年由于政治風波，中國入境旅游人數下降了22.7％，旅游外匯收入下降了17.2％。這實際上是改革開放以來中國旅游業第一次出現負增長。按當時國際上的分析，中國旅游業需要5年才能恢復到1988年的狀態，但實際的情況是兩年就基本恢復了。1989年的風波第一次讓業界切身感受到了旅游業同任何產業一樣都存在經營風險，同時也第一次反映出了旅游發展的巨大韌性。

2．1．4 1997年亞洲金融危機

亞洲金融危機對東南亞各國都產生了嚴重的影響，其中最突出的是泰國、韓國、印度尼西亞，再加上中國香港、澳門，不僅是旅游業下滑，更重要的是經濟全面下滑，所以自然而然導致旅游業全面滑坡。當年中國大陸受到的影響不算特別大。一方面是1997年上半年的旅游業發展較快，抵消了下半年的一部分損失：另一方面，中國的旅游業還保持了20世紀90年代以來的增長慣性。當年，入境旅游人數實際上增長了12.64％，旅游外匯收入增長了18.37％；國內旅游人數增長了0.78％，國內旅游收入增長了28.95％。

2．1．5 1998年特大洪災

1998年，長江發生特大洪災，給長江流域造成了很大的影響，這給相關區域的旅游設施造成了很大破壞，也給客源市場帶來了很大沖擊。實際上，這也是改革開放以來第一次在旅游供給和旅游市場兩方面對中國旅游業造成了不利影響。當年，入境旅游人數增長10.23％，旅游外匯收入增長4.37％；國內旅游人數增長7.76％，國內旅游收入增長13.18％。單從數據上看，洪災對旅游雖然造成了影響，但是并沒有引發全面沖擊。其原因，一邊面是這次受災的范圍主要在長江流域的局部地區，另一方面，災情嚴重的時間大約在一個月左右。洪水雖然給局部地區的旅游業帶來嚴重影響，但是并沒有改變中國旅游業發展的基本面。

2．1．6 2001年美國“9·11”事件

2001年，美國發生“9·11”事件，作為全世界國際旅游收入最高的國家和世界重要的客源地之一，美國旅游業遭受的沖擊對全世界的旅游業產生了巨大影響。當年國際旅游人數下降了0.6％，國際旅游收入下降了2.6％。由于對恐怖主義蔓延的擔心，“9·11”事件后，各國居民選擇國際旅游，特別是長距離的國際旅游更為慎重，這也對中國的入境旅游業形成了負面影響。當年中國入境旅游人數增長6.67％，旅游外匯收入增長9.66％，增速較之2000年明顯回落。由于“9·11”事件的影響主要是國際性的，因此當年中國的國內旅游并沒有受到太多影響。

2．1．7 2003年“非典”疫情

2003年的“非典”疫情集中在第二季度。這次疫情雖然主要集中在北京、山西、廣東等地區，但是對旅游的影響卻是全國性的。在此期間，國家旅游局為防止疫情擴散，明令禁止開展旅游活動，因此中國的入境旅游和國內旅游基本停滯。當年入境旅游人數下降6.38％，旅游外匯收入下降14.61％；國內旅游人數下降0.91％，國內旅游收入下降11.24％。這次“非典”疫情對中國旅游業造成的巨大破壞力可謂史無前例。較之“1989年政治風波”(那次影響主要集中在入境旅游業上)，2003年“非典”的影響不僅涉及入境旅游，還涉及國內旅游，影響更為全面。特別是對照當年中國經濟9.1％的增速，更可以看出中國旅游業遭受的嚴重損失。

2．2 形勢分析

從中國旅游業受到的7次沖擊看，不同的危機對旅游的影響各不相同。其中受到沖擊最大的是1989年和2003年，也是在這兩年，中國旅游業無論是旅游人數，還是旅游收入出現了唯一的兩次下降。之所以有這樣的結果，原因在于這兩次危機對中國旅游業的影響是全面的，而不是像洪水等危機主要是局部影響；此外，這兩次危機主要來自內部，而不是像亞洲金融危機、“9·11”事件是外部因素造成的影響。因此可以發現：只有全國性的、內在的危機才會使中國旅游業遭受重大破壞，否則對中國旅游發展的總體影響不會太大。

對照這次汶川地震，其直接影響主要集中在四川北部以及甘肅、陜西南部與四川交界的10萬平方千米范圍內，因此從市場的角度分析，地震對旅游業的影響主要是在四川地區，此外，四川周邊的重慶、云南、貴州、甘肅、陜西的旅游業也會不同程度受到影響。從地震之后非災區旅游業發展狀況看，受到的影響主要有兩個方面：地震之后國人心情沉痛，加上給災區的捐款，使得在短期內旅游活動有所減少；地震之后，來自四川的游客大量取消出游計劃，使得一些以四川為主要客源市場的地區受到很大影響。但從全國旅游市場的角度看，由于主要的客源市場集中在長三角、珠三角、環渤海等經濟比較發達的地區，因此對中國的國內旅游不會構成太大的影響。

從影響的范圍和程度看，這次地震因素對旅游業的影響類似于1998年特大洪災對中國旅游業的沖擊。因此，地震這一因素無論是對中國的旅游市場，還是旅游供給的影響基本是局部性的，而不是全局性的。但是，由于2008年中國旅游業還受到全球經濟波動加劇、國內經濟通貨膨脹壓力增大、年初南方冰雪災害、藏獨分裂勢力干擾、奧運會、暑期南方洪澇災害等種種因素的影響，這些因素和“汶川地震”的破壞如果疊加起來，對中國旅游業的沖擊會非常之大。

3 入境旅游分析

3．1 基本分析

從這次地震的影響看，四川的入境旅游受到的沖擊最大，西南的周邊地區也會受到不同程度的影響。但是由于中國入境旅游的發達地區主要集中在東部，因此地震本身雖然會給四川入境旅游帶來巨大的困難，但是不會對中國的入境旅游業構成很大的影響(表2)。

受災最嚴重的四川的入境旅游人數和旅游外匯收入分別只占到全國合計數的2.34％和1.38％；以受到波及的西部部分地區計算，入境旅游人數和旅游外匯收入也分別只占到全國合計數的9.14％和6.89％。從這個意義上講，只要全國其他地區的入境旅游能夠正常發展，中國入境旅游的形勢仍然向好。但另一方面，由于這次地震對中國入境旅游的影響不是一次孤立的事件，而是同其他一系列因素一起對入境旅游發生作用，因此，對中國入境旅游所面臨的形勢還需要全面考慮。

3．2 影響因素

①從經濟因素看，第一是美國的“次貸”危機，因為經濟全球化程度的加深，其對世界經濟造成的影響可能不亞于1987年的經濟危機；第二是石油價格高企，過去在油價從10美元漲到20美元的時候，全世界旅游就出現過負增長，而在2007年這一年，國際原油價格就上漲了70％，這兩個因素使得1982年和1987年兩次影響的因素已經疊加到一起。②從政治因素看，始自“3·14'’的拉薩藏獨事件引發了國際很大的爭議，直接的后果是對三四月份的入境旅游，尤其是歐洲客源市場帶來了負面影響；此外，由于藏獨的延伸影響，在隨后的奧運火炬傳遞中引發了一系列沖突，由此引起的部分中國國民的民族主義情緒，以及中國主流民意與部分外國人在意識上形成的分歧，對入境旅游的后續影響也不容小視。③從奧運因素看，其對2008年旅游業的發展是負面作用大于正面影響，原因在于奧運會及奧運前對正常旅游活動的擠占(比如從年初開始，入境簽證更加嚴格，北京奧運會前召開百人以上的會議需要審批，出于政治、安全、交通等因素的考慮，對奧運之外其他活動的限制)；盡管奧運能樹立起中國旅游業的新形象，這構成了長期發展的商機，但這一長遠的積極影響更多地會體現在以后數年的旅游發展中。④從地震因素看，既有供給方面的影響，也有市場方面的沖擊；這次地震對入境旅游市場的影響從表面來看，主要是四川旅游受到沖擊，但由于地震造成的巨大災難，會形成游客的心理障礙，這可能造成境外游客對于到中國旅游心存畏懼，此外由于可能涉及的道德問題，也會讓境外客人從道德感上對到災區旅游接受不了。⑤其他諸如膠濟鐵路事件、手足口病事件、南方暴雨等等，也都產生了局部性影響。總體來看，由于2008年內外部環境的改變，多種因素重疊，在改革開放的第30年，中國入境旅游將再一次面臨新的挑戰。

3．3 具體分析

2008年4月份入境旅游人數已經出現了下降，這是一個不好的征兆；而從各省市1-4月入境旅游者接待情況看，有6個省(區)已經出現下降(福建：-0.98％，廣西：-1.72％，貴州：-28.91％，甘肅：-14.11％，西藏：-42.18％，寧夏：-48.95％)。這說明在沒有“地震”因素的影響下，我國的入境旅游就已經面臨著整體下滑的風險。盡管多數人都預計“地震”會使中國入境旅游大幅下降，但是5月份的數據卻顯示：雖然旅游外匯收入有所下降，但是由于香港客源市場的增長，入境旅游人數卻有小幅增長(表3)。造成這一現象的原因在于：在中國大陸的客源市場中，比鄰的香港地區占到中國入境人數的60％；而在中國旅游外匯收入的構成中，外國人占了差不多60％的比重。而這一基本的市場格局是分析中國入境旅游的主要依據。因此，危機如果對香港市場影響大，則入境旅游人數就會大幅下降；如果對外國市場影響大，則旅游外匯收入就會下降。

3．4 結構分析

①從客源市場看，周邊市場構成了中國客源市場的主體。除了我國臺港澳地區，周邊國家為中國大陸提供了最主要的入境客源，2007年在中國的16個主要客源國中，有10個屬于中國周邊國家，它們包括處于前3位的韓國、日本、俄羅斯，以及馬來西亞、新加坡、菲律賓、蒙古、泰國、印度尼西亞、印度。這10個國家為中國輸送的客源達到1680.82萬人次，占到了外國游客總數的64.4％。因此，這種以近程客源市場為主體的結構，有助于中國的入境旅游發展保持基本的穩定。②從入境旅游方式看，目前境外進入中國旅游的方式有5種：船舶、飛機、火車、汽車和徒步。2007年，通過船舶進入中國的占入境總數的4.5％，飛機占14.3％，火車占1.2％，汽車占26.4％，徒步占53.6％。而入境旅游方式實際上是客源市場結構的另一種反映。③從外國游客人境目的看，包括會議／商務、觀光／休閑、探親訪友、服務員工和其他5類。2007年，會議／商務到入境外國人的26.7％，觀光／休閑占50.3％，探親訪友占0.3％，服務員工占8.9％，其他占13.8％。一般而言，以觀光／休閑為目的的旅游需求彈性較大，容易受到外部因素的沖擊；公務／商務類旅游主要同一個國家對外經濟發展程度相關，其客流會相對穩定，因此電更易于抵抗沖擊。這一特征在“非典”期間表現得非常明顯。據此可以分析，由于外國客源市場以觀光／休閑為主體，會因這次災害受到更大的沖擊。④從入境旅游團散客比例看，2006年全國旅行社入境外聯1107.3萬人次，占當年過夜旅游者總數的22.3％。近年來中國散客市場發展很快，而入境散客增長速度高于入境團隊增長速度，是旅游發達國家較為普遍的趨勢。也正是這一原因，在危機發生吋，往往會出現旅游宏觀數據影響不大，但是旅行社卻感到經營困難的現象。

4 國內旅游分析

4．1 基本分析

國內旅游是中國旅游業的主體。2007年，國內旅游收入占中國旅游總收入的2/3左右。因此，從這個意義上說，如果國內旅游能夠挺住，將會抵消入境旅游下滑帶來的沖擊。一般而言，一個地區國內旅游發展的水平同其經濟發展程度有很大的關聯。由于四川及西部部分地區在全國的國內旅游中所占份額不是很大，因此地震災區和波及區國內旅游的大幅下降對全國的影響有限(表4)。

四川的國內旅游人數和國內旅游收入分別占到全國合計數的6.21％和5％；西部部分地區(四川、重慶、貴州、云南、陜西、甘肅)的國內旅游人數和國內旅游收入分別占到全國合計數的17.46％和13.40％。從國內旅游數據上看，西部部分地區在全國合計數中所占的比重較之入境旅游的數據更高。但由于在中國的國內旅游中，短途旅游、省內旅游所占比重比較高，因此地震對災區和波及區國內旅游的影響會低于入境旅游。所以，單就地震這一因素而言，中國的國內旅游不會受到太大的影響。當然地震只是影響中國國內旅游的其中一個因素，2008年國內旅游的形勢還需要結合其他因素進行判斷。

4．2 影響因素

①從經濟因素看，一是國內面臨著嚴峻的通貨膨脹壓力，這增加了中國經濟運行的不確定性；二是股市持續下挫造成股民收入大幅減少，這在一定程度上必然對旅游發展不利。②從年初冰雪災害影響看，中國南部受到全面影響，尤其是今年的春節黃金周形成重災。在災區，春節黃金周旅游基本停滯、此外，更為嚴重的是雪災對經濟運行，尤其是對通訊、電力、公路交通等基礎設施造成了負面影響，雖然現在大體恢復過來，但仍然對中國一季度的國內旅游造成了不小的沖擊。③從地震影響看，盡管地震對四川旅游業的供給造成了很大破壞，特別是災區的許多重要旅游吸引物被毀壞殆盡，但對全國的旅游供給影響不大，因此地震對中國國內旅游的影響主要是在市場方面，這體現在救災對出游活動的影響，還有財政開支削減和居民大量捐款對公務和個人旅游活動的影響。④休閑時間的調整和增加。國務院公布從2008年1月1日起開始實施《職工帶薪休假條例》，這無疑是2008年及今后國內旅游快速發展一個非常有利的因素，而這一因素會在一定程度上抵消前面三個因素帶來的不利沖擊。

4．3 具體分析

盡管由于時間因素，還無法獲取2008年國內旅游的相關數據。但是可以通過分析以往年份的數據結構，對2008年的國內旅游情況做出大致分析。第一，在國內旅游中，農村居民出游的比重更高(占62％)，城鎮居民出游的花費更多(占71％)。由于地震可能對農村居民出游的影響小于城鎮居民，因此國內旅游出游人數受到的影響可能會低于國內旅游收入受到的影響。第二，在國內旅游中，短途的一日游是主體(約占60％)，過夜旅游相對較少(約占40％)。一般而言，地震等災害對于長線過夜游的影響會高于短途的一日游，因此，這種國內旅游人數的結構，會減輕災害帶來的影響。第三，在國內旅游中，觀光休閑類所占的比重并不高(約占33％)，這在農村居民中更為普遍(約占15％)。而災害等因素對旅游的影響會更多地反映在以觀光休閑為目的的旅游上，因此，這種目的結構也會減輕災害造成的沖擊。

5 結論和判斷

2008年的中國旅游業確實面臨著嚴峻的形勢。但是從中國旅游發展的長期態勢看，戰勝災害，早日實現旅游業的恢復與振興也存在許多積極的因素。其中主要有：旅游發展的基礎設施大為改善，特別是鐵路的建設、動車組的上馬、民航的大發展，通訊、電力條件的不斷優化都給中國旅游的發展奠定了堅實基礎。另外，整個中國處于從工業化發展中期到工業化發展后期的階段，在這一時期各地為實現城市轉型和產業升級，對旅游的重視程度會不斷增強。這也使得旅游發展基礎進一步鞏固。再次，這次地震雖然使中國遭遇了巨大的災難，但是全民族在災難面前的凝聚力卻大為增強，此外，地震帶來的巨大關注，也有利于下一步旅游市場的恢復和旅游業的重振。

大體看，2008年將是中國旅游業發展歷史上形勢異常嚴峻的一年，但是由于中國旅游業自身的特點和發展的潛力，如果2008年下半年外部環境有所改善，中國經濟總體平穩運行，不再遭遇大的自然災害，中國旅游業的增速盡管放緩，但仍然有望繼續保持增長態勢；如果前面提及的負面因素不斷惡化，或者下半年又出現重大的不利因素，2008年的中國旅游業將出現1982年和2003年之后又一次負增長。具體看：①入境旅游受到的沖擊會比國內旅游更大，這也意味著旅游業的恢復要先從國內旅游起步；而國內旅游發展的狀況如何也直接關系到2008年以及今后中國旅游業的走向。②在入境旅游方面，外國市場受到的沖擊會比港澳臺市場更大，特別是遠程外國客源市場會受到很大沖擊；由于外國市場受到的影響更大，各種沖擊對旅游外匯收入造成的影響會比入境旅游人數的影響更強，因此，2008年有可能出現入境旅游人數持平或者增長，但是旅游外匯收入下降的局面。③在國內旅游方面，為了應對危機，居民很有可能更多采取短途的方式實現出游，而短途旅游由于花費較低，其對長途旅游的替代，將對國內旅游收入造成不小的影響。④在旅游企業方面，旅行社受到的沖擊會很大；由于旅游飯店的經營還可以依靠大量散客，特別是商務散客，因此受到的影響會稍遜于旅行社業；旅游景區受到的影響主要集中在災區，其他旅游景區受到的沖擊相對較弱、總的來說，由于宏觀旅游經濟數據是從包括各種目的的“大旅游”角度進行統計，因此“宏觀報喜，微觀報憂”的情況在旅游業內比較普遍。在受到各種沖擊的2008年，旅游宏觀數據和微觀數據背離的現象會反映得更為突出。

總之，2008年旅游業危機四伏，到明年旅游發展的困難依然會很大。但借助于奧運會樹立起的新形象，借助于整個災后重建工作，借助于上海的世博會，旅游基本上可以謀求一個新的發展。如果措施得當，應對得體，這段艱難的時期也會相應縮短，而由于中國旅游長期向好的趨勢依然存在，未來依然有大的發展空間。

[責任編輯：宋志偉；責任校對：吳巧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