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高校雙語教學的定位思考

【摘要】 實施雙語教學是實現高等教育國際化，培養面向現代化、面向未來、面向世界的復合型人才的有效途徑。本文從雙語和雙語教學的界定入手，對目前我國高校雙語教學的具體實施標準、高校雙語教學的定位進行了探討，指出目前的雙語教學還處在以外語進行專業教學的水平。

【關鍵詞】 雙語教學；外語教學；第二語言教學

【中圖分類號】 G640

【文獻標識碼】 B

【文章編號】 1005-1074(2008)08-0127-02

隨著經濟全球化的發展，不同文化之間的交流不斷加深，多元化的相互影響，使得教育也可跨越國界，出現教育國際化的發展趨勢。高新技術的應用，以及遠程教育的發展，都給高等教育帶來強烈的沖擊。為迎接經濟全球化和科技革命的挑戰，教育部近幾年來相繼印發了若干關于提高教學質量的意見，其中都特別提到了雙語教學。首次傳達雙語教學信息的當屬2001年8月28日印發的《關于加強高等學校本科教學工作提高教學質量的若干意見》（教高[2001]4號）。該文件提出“積極推動使用英語等外語進行教學”，并明確要求“本科教育要創造條件使用英語等外語進行公共課教學，對高新技術領域的生物技術、信息技術等專業，以及為適應我國加入WTO后需要的金融、法律等專業，更要先行一步，力爭三年內，外語教學課程達到所開課程的5%～10%。暫不具備直接用外語講課條件的學校、專業，可以對部分課程先實行外語教學、中文授課，分步到位。”其后，教育部2005年1月17日印發的《關于進一步加強高等學校本科教學工作提高教學質量的若干意見》（教高［2005］1號）指出“要提高雙語教學課程的質量，繼續擴大雙語教學課程的數量。積極鼓勵高等學校在本科教學領域開展國際交流與合作”。2007年2月17日印發的《教育部關于進一步深化本科教學改革全面提高教學質量的若干意見》（教高〔2007〕2號）指出“鼓勵開展雙語教學工作，有條件的高等學校要積極聘請國外學者和專家來華從事專業課程的雙語教學工作，鼓勵和支持留學回國人員用英語講授專業課程，提高大學生的專業英語水平和能力”。根據教育部的要求，許多高校開展了雙語或外語教學的探索工作，取得了較好的成效，但也產生了一些問題，如什么是雙語教學?雙語教學的目標是什么？有關雙語教學的關鍵問題如師資建設、教材選取、教學手段與方法、教學監管、教學評價機制、師生溝通等，許多會計專家學者紛紛就這些問題展開討論，提出了一些好的方法建議，對雙語教學建設起到了一定的推進作用。本文僅就目前高校雙語教學的定位問題進行探討，以期對今后的雙語教學實踐起一點作用。

1 什么是“雙語教學”

什么是“雙語教學”？筆者在教育部網站上查到的答復為：目前民族教育領域的“雙語教學”是指用民族語言和漢語進行教學。國家為保證各少數民族使用和發展本民族語言文字的權利，民族自治地方因地制宜，在中小學采用民族語和漢語雙語教學，逐步形成了“民族語授課為主，加授漢語”、“漢語授課為主，加授民族語”的兩種基本教學模式，并積極開展“三語”（用民族語、漢語和外語）教學實驗。目前，全國共有1萬多所學校使21個民族的文字開展民、漢雙語教學，在校學生達600多萬人。在民族院校和民族自治地方設立的部分中、高等學校也開展雙語教學。顯然，這個回答重點解釋的是我國少數民族地區的雙語教學，而且把“雙語”理解為“漢語”+“某種民族語”，比如在內蒙古自治區，可同時采用漢語和蒙古語教學，這是我國自古以來的多民族共同生活，各民族之間文化認同、和諧共處的寫照。實際上，還有的人將雙語理解為二門外國語，如“英語”+“法語”，或“俄語”＋“德語”。顯然這些對“雙語”望文生義的理解是片面的，不科學的。筆者認為，有關“雙語教學——Bilingual Education”的權威解釋當屬英國著名的朗曼出版社出版的《朗曼應用語言學詞典》了，其定義為：The use of a second or foreign language in school for the teaching of content subjects.（能在學校里使用第二語言或外語進行各門學科的教學。）根據該定義，我們對“雙語教學”可進一步理解為：教師在教學過程中使用兩種語言作為媒介的教學，尤其是第二語言或外語作為教和學的媒介的教學；其主要特征是，第二語言或外語是教學的語言和手段，而不是教學的內容和科目，一般同時用母語和第二語言或外語兩種語言進行教學，甚至完全用第二語言或外語教學；其最終目標是學習者能同時使用母語和第二語言或外語進行思維，能在這兩種語言之間根據交際對象和工作環境的需要進行自由的切換。這里的“雙語”應理解為“母語”＋“第二語言或外語”。由于各個國家、地區的母語不同，因而雙語教學的含義也存在一定差異。根據這一定義，在我國少數民族聚居區，“雙語”可理解為“本民族語”+“漢語”或“其他民族語言”或“外語”；在非少數民族聚居區，“雙語”可理解為“漢語”+“第二語言或外語”。為簡化起見，同時也結合我國的實際情況，本文所指的“雙語”就僅指“漢語”+“英語”?！半p語教學”不能簡單地理解成用“第二語言或外語”上課，其強調的是在非語言類學科中用“第二語言或外語”進行教學，更強調的是師生之間用“第二語言或外語”進行課堂學習之間的交流和互動，更強調的是“雙文化”的相互滲透交融。那么，根據《朗曼應用語言學詞典》的定義，在我國“雙語教學”中的所使用的“英語”究竟是“外語”呢，抑或是“第二語言”呢？本文將在后面作進一步的討論。

2 “雙語教育”與“雙語教學”的區別

首先比較“教育（Education）”與“教學（Teaching）”之間的區別。長期以來，我國（尤其是在教育界）非常強調‘教育’和‘教學’兩個概念之間的差別。教育是指按照一定的教育目的要求，對受教育者的德育、智育、體育諸方面施以影響的一種有計劃的活動，包括學校教育、社會教育、家庭教育等一切具有教育作用的活動。教學是指由教師傳授學生學習組成的教學活動，主要是指課堂內的教學活動。不難理解，教育的活動范圍比教學的活動范圍廣泛得多；教育與教學之間的關系呈主從關系，教學從屬于教育，是教育的一個組成部分。其次比較“雙語教育（Bilingual education）”與“雙語教學（Bilingual teaching）”的區別王斌華教授在《雙語教育與雙語教學》一書中指出：國外大都采用“bilingual education”（雙語教育）或“bilingual schooling”（雙語學校教育）的提法，很少采用“雙語教學”的提法。目前，我國較多采用“雙語教學”的提法，在漢譯英時，我國學者通常把它譯成“bilingual teaching”。在外國人眼里，這種譯法多少顯得有些別扭和牽強。不過，我國目前采用“雙語教學”的提法也有一定的現實意義。我國的各類學校、教師、學生以及各類文件、論文、報刊都普遍采用“雙語教學”的提法，這已經成為大家共同認可和接受的提法，姑且讓我們尊重這約定俗成的提法吧。

3 “雙語教學（Bilingual education）”與“全外語教學（all-foreign-language education）”

雙語教學是使用全外語進行課內外教學的準備階段。使用全外語教學是指在課堂上用外語進行授課、交流，用外文進行板書，采用外文原版教材，用外文進行課堂討論、輔導答疑，用外文完成作業，考試時用外文答卷，即在教學的全過程使用外語。其目的在于培養學生用外語進行專業思維、獲取專業知識以及提高學生運用外語進行專業知識交流的能力。

4 我國各高校對“雙語教學（Bilingual education）”制定的標準

2004年8月教育部辦公廳印發《普通高等學校本科教學工作水平評估方案（試行）》（教高廳（[2004]21號）規定的雙語雙語教學標準為：采用外文教材并且外語授課課時達到該課程課時的50％。我國很多的高等院校均以此作為認定雙語教學的標準，并均有不同程度的細化要求。如我校對雙語教學的標準做了這幾條規定：①雙語教學課程是指采用了外文教材并且外語授課課時達到該課程課時的50%及以上的課程。課程主講人應努力加大外文板書、外文課件、外語講授的比重，盡量做到使用外文提交作業、考試與答卷。②雙語教學課程一般應為專業必修課和專業限選課。③學校以立項資助的方式推進雙語教學工作。雙語教學課經費主要用于制作多媒體課件、購置外文教材或參考文獻、為學生提供參考資料等。課程所在學院也應創造條件，積極支持雙語教學課程建設工作，為雙語教學主講教師提供考察、短期學習、培訓等機會，提高他們的外語口語能力。④對立項的雙語教學課程，學校將組織聽課，進行中期檢查，保證課程的教學質量。

其他一些高校對雙語教學的規定與我校的基本一致。湖北大學對雙語教學的標準規定為：雙語教學是指采用外文原版教材或外文講義（稿），任課教師課堂教學的講授、板書外語（文）量達50％以上；學生作業與考試使用外文（量）達50％。山東大學對雙語教學的基本要求是：1.課程教學使用外文教材；2.使用外語講授課程的課時占該課程課時的50%以上。浙江大學規定的標準為外語授課課時≥50%，作業、考試要求全外文。概括而言，就現在專業課的雙語教學在形式上有以下幾個要求：在進行專業課的教學中采用英文原版教材和英文板書；在平時的作業及期末考試中采用英文出題和答題；并且外語授課課時達到該課程總課時的50％以上。顯然，我國高校的雙語教學注重量的規定性，可以說是重量輕質。不過，量的積累終會導致質變，相信我國的雙語教學能一步一步發展起來，能夠讓學生多方面多角度接觸英語，使學生在更好地掌握學科前沿知識的同時，有效提高其外語的實際應用能力，讓學生能有效地進行學術研究和國際交流。

5 世界各國的“雙語教學（Bilingual education）”實踐

加拿大在20世紀60年代就開始了雙語教學的實踐。加拿大東部的魁北克省是成功實施雙語教學的典范?？笨耸且粋€法語區，法語和英語一樣，是加拿大兩種法定的官方語言之一。當時有一些說英語的學童在該省的學校上學。他們的家長希望學校能夠幫助孩子學會法語，以便他們日后能夠使用兩種法定語言。為了滿足這一要求，學校對這些當時還不會說法語的學童采用法語來上課。結果，這些孩子居然逐漸地學會了法語，實現了他們家長的心愿。從這個實例中我們可以看到，學生家長（包括學生本身）的愿望是學習法語，因此法語是他們的外語學習的目標。但是這個愿望并非通過參加“學習法語”而實現的。取而代之的是，他們依靠“老師用法語上課”來學會了這門目的語。通過“教育語言”來達到“語言教育”的目標，這正是加拿大雙語教學的寶貴經驗。美國是一個移民大國，聚集了有150多種語言。雙語教育的支持者認為，雙語教育有助于保護少數民族（種族）的語言文化遺產，而且不操英語的學生也確實需要接受包括英語在內的所有學科的教學。于是，美國1968年頒布的《雙語教學法》允許美國的教育使用一種以上的語言。美國最高法院也于1974年批準以學生的母語來指導那些英語不太精通的學生的學習。在美國，成立于1975年的國家雙語教育協會是主要的支持雙語教育的專門組織。新加坡的雙語教育開始于20世紀70年代，到80年代嚴格執行。新加坡母語包括華文(漢語普通話)、馬來文、談米爾文等。新加坡政府認為，推行雙語教育，不僅為國家培養了許多通曉雙語的杰出人才，而且配合了國家發展建設的新需求；雙語教育政策不僅符合國內各民族人民的利益和需求，而且是鞏固各族人民團結一致、和睦相處，使政府得到充分支持的關鍵因素。

綜觀世界各國的雙語教學實踐，可以發現雙語教學的基本做法是在教學中有目的、有計劃地將兩種語言作為教學媒介，幫助學生在系統知識、語言運用能力以及兩種語言所代表的文化背景上獲得一定的發展，第二種語言是教學的手段。我國不象新加坡、加拿大、印度是一個雙語國家，語言環境并不是內外兩種語言并重，將英語作為教學語言用于雙語教學只能屬于“外語（Foreign Language）”教學范疇，而不是“第二語言（Second Language）”的教學范疇。只有當我們創設了一定的語言環境條件（主要是學習者周圍的人使用英語的比例），使英語經過一定的積累，逐漸成為日常交流用的語言之一，才使雙語教學中的英語從“外語（Foreign Language）”蛻變為“第二語言（Second Language）”。實際上，我國的香港、上海等地的雙語教學一直走在全國的前列，不僅高校在實施雙語教學，上海市的教育部門擬定的雙語教學的第一個十年規劃提出，到2010年，上海的雙語教育學校將達到500所。可以說香港、上海等地的雙語教學已經蛻變成“第二語言（Second Language）”的教學范疇，我國其他各地的雙語教學目前還只停留在“外語（Foreign Language）”教學范疇階段。

所以，我們可以把雙語教學分成兩個階段：低級階段和高級階段。在低級階段，雙語教學中的英語屬于“外語（Foreign Language）”教學范疇，而不是“第二語言（Second Language）”的教學范疇。在高級階段，雙語教學中的英語從“外語（Foreign Language）”蛻變為“第二語言（Second Language）”，最終學習者能同時使用母語和英語進行思維，能在這兩種語言之間根據交際對象和工作環境的需要進行自由的切換。要使雙語教學從低級階段向高級階段發展，就是要促使雙語教學中的另外一種語言由“外語（Foreign Language）”向“第二語言（Second Language）”轉變，這需要學習借鑒別國經驗，需要很長時間的實踐。

總之，只有真正理解了目前我國高校雙語教學的定位，才能保障我國高校雙語教學的順利實施，完成我國現階段高校學科雙語教學的目的與任務，發揮雙語教學在高校素質教育中的作用。

6 參考文獻

1 教育部．什么是“雙語”教學？http://www.moe.edu.cn/edoas/website18/info25432.htm，2007－03－01

2 桑吉加.新加坡雙語教育模式及比較研究[J].青海師范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0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