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蘇紅：從船工女兒到中國女排隊長

2008年9月8日上午，浙江省委、省人民政府在杭州隆重舉行歡迎浙江奧運健兒凱旋暨慶功表彰會，浙江省人民政府授予周蘇紅“浙江省二等功運動員”光榮稱號，并獎勵二十萬元人民幣。浙江省委書記、省人大常委會主任趙洪祝在講話中稱贊周蘇紅是“浙江的好兒女，女排的好球員”。

太湖上的船工女兒

1979年4月23日，周蘇紅出生在風光秀麗的太湖之濱。她的父親叫周玉國，母親叫張阿巧，都是浙江省長興縣航運公司的普通船工，常年在太湖一帶用駁船給單位和個人運貨。周蘇紅和父母一道住在駁船上小小的駕駛艙里，一到碼頭上，父母和其他船員們忙著裝卸貨物，她自個兒就在小船艙里玩耍。雖然駕駛艙空間不大，一家人在上面吃住和工作多有不便，但兒時的周蘇紅對船上的生活還比較適應，她不怕風浪，尤其喜歡站在船上，觀看水中蟹行魚躍，欣賞太湖沿岸的青山綠野和美麗的田園風光。

幾年后，張阿巧又生下兒子周蘇強。根據父母的安排，還是小姑娘的周蘇紅從水上“登陸”，回到距長興縣城十多公里外李家巷鎮上的縣航運公司宿舍，承擔起照顧弟弟和爺爺的家務。周蘇紅是個懂事的孩子，她學著父母在船上做飯的樣子，和爺爺一起燒飯炒菜，平時還要帶弟弟，她心靈手巧，把家里的事打理得妥當。

七歲那年，周蘇紅進入當地的李家巷鎮石灰廠子弟小學讀書。她平時認真聽老師講課，又和同學們相處得很好，是個品學兼優的學生。本來，周蘇紅的父母想叫她好好讀書，將來考上大學，找一份工作，也就實現了一家人的理想。不料，一個新的轉機就改變了周蘇紅的人生軌跡。

那是1990年的一天，長興縣少年體校的李海清老師來到李家巷鎮石灰廠子弟小學挑選學生。在眾多的學生中，李老師一眼就看中了性格開朗、反應敏捷、身材修長、手腳靈活的周蘇紅。開始，周蘇紅的父母考慮到一些具體問題，不同意女兒去打排球，李老師就數次登門做工作。

“老周，你的女兒打排球的條件還是很不錯的。”1968年畢業于上海體育學院的李老師對周蘇紅的父親說。

“我們夫妻倆經常在船上行，家里還真缺不了她這個幫手。”周蘇紅的母親在一旁插話道。

“孩子總要長大的，她有打球的好條件，你們就應讓她有個好的發展。現在周蘇紅的弟弟也快上學了，她爺爺你可以請別人幫助照顧一下就行了，孩子的事情耽誤不得。”

“經常打排球，我怕會影響她的學習成績。”周蘇紅的父親說。

“只要合理安排，上課時聽好課，下課時練好球，相互之間不但不會影響，而且還會相互促進。再說，如果周蘇紅將來球打得好了，可以專業打球，打球就是她的工作，不僅可以減輕你們的經濟負擔，更重要的是還能和郎平等女排姑娘一樣為國爭光。”李老師耐心地向周蘇紅的父母解釋。

聽了李老師的話，周蘇紅父母茅塞頓開，他們同意十二歲的周蘇紅到長興縣少年體校學打排球。從此以后，船工女兒周蘇紅便正式與排球結緣了。

排球場上的“一門大炮”

圓圓的排球，成了周蘇紅的好伴侶，伴著她成長，伴著她進步，伴著她一步步走向圓夢之旅。

周蘇紅進入長興縣少年體校讀書后，非常努力。根據父母和李老師的囑咐，在上文化課時，她認真地聽課，仔細地做作業，學習成績比在鎮小學好多了。上訓練課時，她主動地按照李海清老師的要求，堅持苦練打排球的基本功。墊球、發球、接球、扣球、攔網，什么都練習。每天老師還沒到，她卻已坐在訓練室門口臺階上等著了。為了提高身體素質，她還練習跑步、推鉛球、扔鐵餅、擲標槍等，她的短跑、投擲等田徑項目成績甚至超過同校的田徑運動員。訓練結束時，別的小球員都走了，她卻纏著教練“補課”，還常常問這問那，仿佛要把教練肚子里的那些打排球的要領都掏空為止。尤其是李老師在訓練時跟周蘇紅和其他小球員講曹慧英、郎平、楊希、孫晉芳、張蓉芳、陳招娣、周曉蘭、陳亞瓊、梁艷、侯玉珠、鄭美珠等著名的排球運動員怎樣刻苦訓練、為國爭光的故事，周蘇紅聽著聽著，腦子里就有了新的想法：我一定要向中國女排的這些大姐姐學習，將來也能當中國女排的隊員，也能當奧運冠軍。

工夫不負有心人。1994年，周蘇紅的排球人生有了新的生機，她從長興縣少年體校考進浙江省體校，并有幸被選入浙江女排。浙江女排的隊員們，都是從全省各地挑選來的優秀球員，而且她們都參加過國內、省內的一些大賽，有些運動員不僅球藝好，而且經驗豐富。進入一個這樣的團隊，讓周蘇紅一下大開眼界。她很快明白，在長興縣少年體校學到的那些打球功夫，只能算是排球的啟蒙教育。因為那里的球隊都是少年隊，無論是發球還是接球，特別是扣球，與省隊的要求相差很大，就像文化課中小學班與大學本科班的水準一樣。

必須虛心學習，迎頭趕上。周蘇紅給自己下了一道命令，同時也把自己的想法跟浙江女排的張韻壽教練講了。張教練很喜歡這個來自農村的樸實姑娘，專門為她制訂了訓練計劃，開始對她進行嚴格的訓練。同樣是從發球、接球、扣球這些基本動作開始，周蘇紅受到了更加嚴格的訓練，而且發球、接球、扣球、攔網的力度比以前大多了，用一句通俗的話來表示：“以前練球時由于年齡小、力氣小，那只能算‘花拳繡腿’，這次才是真刀真槍地干。”經過一段時間的苦練，周蘇紅的球藝有了不小的長進。剛開始時，大姐姐們發過來的球接不起來，扣過來的球更攔不住，后來就努力一個球一個球發起、一個球一個球接起、一個球一個球扣下、一個球一個球攔住，水平明顯提高。在這基礎上，張教練又在一些比賽中將周蘇紅派上場，讓她在比賽中快速成長。

兩年后，周蘇紅因在浙江女排的突出表現，被輸送到中國青年女子排球隊。中國青年女排被稱為國家隊的“候補隊”，它的球員都是從全國各地挑選來的佼佼者。有了在浙江女排訓練的良好基礎，周蘇紅到隊里很快就適應了這里的訓練和比賽節奏，但周蘇紅還是堅持虛心學習、頑強拼搏的精神，以積極的姿態投入國家青年隊的訓練和比賽中。有時候在訓練中，為了接一個險球，她會來一個前撲，拼命去救，即便是膝蓋碰在地上碰破了也不在乎，咬咬牙再練習。特別是她苦練發球技術，用強有力的球沖擊對方的一傳，讓其接不到或在接球時倒地，造成一傳不到位，影響二傳質量，組織不起有效進攻。因此，周蘇紅的跳發球由于勇猛有力，常常讓對方接不起來，甚至擊中對方身體的某個部位。當然，有時候周蘇紅跳發球用力過猛，球會飛過全場，“嘭”地打到對面的墻上。國家青年隊的教練林榆廷開玩笑說：“周蘇紅這哪是在發球呀，分明是在打炮啊。”就這樣，周蘇紅獲得了一個“大炮”的外號。

1998年，國家體委針對沙灘排球被一些國家列入比賽項目，后來又正式被列入奧運會比賽項目，也開始組建沙灘排球隊，周蘇紅有幸被選入國家沙灘排球隊。沙灘排球比賽在沙地中進行，場地比較小，比賽雙方由兩名運動員組成，一前一后，一攻一守。沙灘排球比賽的方法比硬地排球的比賽方法簡單，但比賽中運動員由于在松軟的沙地上進行，體力消耗很大，技術的難度也比較大。周蘇紅剛到沙灘排球隊時，還有點不適應。擔任沙灘女排教練的胡進原來是中國女排的助理教練，他向周蘇紅講沙灘排球比賽的意義，介紹沙灘排球比賽的技術要領，鼓勵她要在沙地里練就一身打排球的好技術。在胡教練的指導下，周蘇紅很快恢復了打球如“開炮”的狀態，充滿信心地投入到訓練中。每天，她和隊友們在沙地上摸爬滾打，腳上起泡了或皮被磨破了，直往外滲血，她就用繃帶包一包繼續練；眼睛里飛進了沙塵，眼淚直流，她就用手揉一下繼續練；白白的臉曬黑了，手腳的皮膚變粗糙了，她顧不上處理一下就繼續練球。就這樣，她的球藝又大大向前邁進了一步。

女排姑娘中的一員“虎將”

俗話說：“是金子總是會發光的。”1999年，胡進回到中國女排擔任主教練，他便將身邊的高徒周蘇紅帶進了中國女排，讓她成為中國女排的一位正式隊員。

中國女排從1953年建隊以來，曾經走過一段從曲折到輝煌的歷史。新中國成立初期，由于我們的國力不強，訓練條件和運動員的身體條件都比較差，很少有機會參加國際大賽，即使參加了成績也是平平。特別是在十年“文革”中，林彪、“四人幫”提出反對“錦標主義”和“金牌第一”的口號，更是讓我國除了乒乓球外的體育活動停滯不前。直到改革開放前夕，我國的體育事業才有所恢復。1974年，中國女排在世界錦標賽中，取得了第十四名的成績，這在某種程度上反映了當時中國除乒乓球外的整體體育水平。

1976年6月，袁偉民出任中國女排主教練、鄧若曾為副教練，組建了一支全新的球隊。其中有先后擔任過隊長的曹慧英、孫晉芳，隊員陳招娣、楊希、張蓉芳、郎平、楊錫蘭、鄭美珠、侯玉珠、梁艷等。經過一年的科學訓練，在頭一次參加世界性比賽中進入了前四名，而且在世界杯的預賽中，一舉打敗了被稱為“東洋魔女”的日本女排，把日本女排教練小林格氣得鼻孔朝天。此后，中國隊所向披靡，先后戰勝日本、蘇聯、韓國和包括有身高一米九六的巨人海曼的美國隊等強隊，在世界女排錦標賽、奧運會、世界女排精英賽等大型國際比賽中奪得了冠軍。那幾年，先是一部日本的電視連續劇《排球女將》在中國熱播。后來則有一部由著名作家魯光寫的報告文學《中國姑娘》，轟動全國。

在20世紀80年代末，中國女排進入了新老交替時期，由于郎平、孫晉芳、張蓉芳等老隊員的退去，球隊的優勢漸漸失去。在那十多年時間內，中國女排總是起起落落，不太穩定，成績最差的落到了世界第八名，甚至在1994年亞運會上輸給了韓國女排。而古巴女排則培養出了岡薩雷斯、桑切斯、魯伊茲、桑托斯等一批身體條件好、球藝精、敢打敢拼的優秀運動員，像一群黑馬一樣沖進世界排壇。在近二十年的時間內，古巴女排基本上摘取了國際比賽的所有冠軍，被人們稱為“黑珍珠球隊”。

從那以后，國家體委一直想奪回失去的“陣地”，重新振興中國女排，多次調兵遣將，調換了教練員、運動員，甚至在1995年將在美國留學的郎平調回國當主教練。周蘇紅正是在這樣的大背景下進入中國女排的，因此她非常珍惜這次機會，從進入中國女排的第一天開始，她就下決心一定要虛心學習，刻苦訓練，為國爭光。

2001年，陳忠和繼胡進、郎平之后，出任中國女排新主帥。在陳忠和的指導下，周蘇紅走上了接應二傳的角色。經過嚴格艱苦的訓練，她不僅發球發得好，而且“背飛”、“交叉”、“后攻”也都頗有威力。加上周蘇紅在浙江女排時打過主攻和主力接應，剛進國家隊時又打過自由人，在國家沙灘排球隊松散的沙地上練久了回到木板球場就會有“飛”起來的感覺，她的技術是國家女排現役球員中較全面的一個，特別是后排一傳能力跟防守能力更是可以與自由人相媲美。雖然她的身材不是很高，但她的彈跳力、爆發力和快速的打發，使她成為中國女排的一員大將和一位世界頂尖的接應二傳。周蘇紅面孔白、臉蛋圓，上場比賽時心理素質好，發揮比較正常，臉上還常帶著微笑，猶如吹開的泡泡糖一樣，所以隊友們將她的外號由原來的“大炮”改成了“泡泡”。

雅典奧運會上的冠軍

歷史已記下那一輝煌的時刻。

北京時間2004年8月29日凌晨，中國女排與俄羅斯女排展開了一場異常激烈的奧運會冠軍爭奪戰，周蘇紅作為中國女排的主力隊員，參加了這場令人難忘的比賽。

中國女排這次出征雅典奧運會，可以說充滿了戲劇性和非常緊張的氣氛。雅典時間2004年8月14日，中國女排首戰美國女排，以三比一奪得了開門紅。8月16日，中國女排與多米尼加女排交手，更是以三比零輕松獲勝。正當國人為女排姑娘叫好時，8月18日，中國女排與老對手古巴女排相遇時，周蘇紅等女排姑娘雖經奮力拼搏，但仍以二比三落敗。一時間在女排姑娘們通往雅典奧運會冠軍領獎臺的路上，又出現了不小的挫折和嚴峻的挑戰。如果中國女排要想進入下一輪進而奪冠，古巴女排必須在今后的比賽中至少負于一支球隊，這樣中國女排才有機會與古巴女排再交手。同時，中國女排還必須保證在今后的比賽中取得全勝的成績。這樣的局面，變數實在太多。因為今天的中國女排已缺乏郎平、孫晉芳、張蓉芳那時的整體實力，何況排球比賽的規則也作了較大的修改。

奇跡能出現嗎？在嚴峻的挑戰面前，隊長馮坤、主攻手楊昊、接應二傳周蘇紅、副攻手劉亞男和張萍、王麗娜、趙蕊蕊、張越紅、張娜等中國女排姑娘，在陳忠和教練的率領下，咬緊牙關打好每一場比賽，先后以三比零的比分戰勝了德國隊、俄羅斯隊、韓國隊、日本隊。戲劇性的是，這當中古巴隊又被俄羅斯隊打敗，讓中國隊獲得與古巴隊再戰的機會。結果，中國女排以三比二的比分回敬了前三屆奧運冠軍古巴女排，在奪冠的路上向前邁出了重要一步。

中俄兩國女排間的冠軍爭奪戰開始了！為打贏這一仗，中俄兩國女排都做了充分的準備，在比賽場上全力拼搏。中國女排派出的首發陣容是：隊長兼二傳手馮坤，主攻手楊昊、王麗娜，副攻手劉亞男、張萍，二傳接應周蘇紅，自由人張娜。俄羅斯隊也同樣派出了實力強勁的陣容：她們是主攻手加莫娃、莎什科娃，副攻手蒂什申科、特貝尼什娜，二傳手申申尼娜，二傳接應普洛蒂尼科，自由人秋麗娜。尤其是身材高大、能攻能守、斗志旺盛、技術全面的加莫娃，是全隊的核心人物和主要得分手。

第一局比賽一開始，中國女排便發揮了快速多變、機智靈活的打法，俄羅斯隊也利用加莫娃等隊員身高體健的優勢，在網前合力阻攔和勇猛扣殺，使比分交替上升，從一比一平打到五比五平。隨后，中國隊攔網成功并與俄羅斯隊拉開三分的距離，俄羅斯隊是緊追不放，中國隊更是頑強拼搏，雙方將比分打成十二平、十五平、十七平、二十一平、二十三平、二十四平、二十五平、二十六平、二十七平、二十八平……真是難解難分。在關鍵時刻，中國隊一次雙人攔網出界，失去一分；俄羅斯隊則依靠加莫娃的一次反擊成功，以三十比二十八取得首局的勝利。

第二局開打后，氣氛同樣扣人心弦。雙方從一平打到四平，隨后你來我往，比分交替上升，中間又打成了十七平和二十二平。當中國隊僅出現一分優勢時，俄羅斯隊教練又要求暫停，部署攔網戰略。這一招果然奏效，上場后，俄羅斯隊靠攔網將比分扳成二十三平。這時，中國隊四號位扣球成功，首先到達局點。但在關鍵時刻，中國隊發球失誤送了對方一分，雙方又打成二十五平。接著，中國隊又出現一次攔網出界和前排觸網，以二十五比二十七輸掉了第二局。

第三局是最關鍵的一局。如果中國隊不能取勝，將與冠軍無緣。同樣，如果俄羅斯隊輸掉這一局，中國隊就有可能起死回生。雖然場上的比分對中國隊不利，但中國隊不言放棄，陳忠和教練要求隊員們要抓住最后的機會，反敗為勝。一上場，雙方便打成一比一平、二比二平。隨后，中國隊利用主動進攻占據場上優勢，第一次技術暫停后，便以八比五領先。俄羅斯隊也不示弱，利用隊員身高的優勢，在攔網和后排反擊上出招，將比分追為十二平。中國隊員明白，只有擴大優勢，才能取得勝利。姑娘們心往一處想，勁往一處使，采用快攻和攔網相結合的打法，并提高發球的成功率，破壞對方的一傳和進攻，姑娘們一直保持兩分的優勢。到最后階段，用強有力的攔網挫敗了加莫娃的有力進攻，以二十五比二十的戰績總算拿下這關鍵的一局。

第四局一開始，中國隊便在四號位發起進攻，俄羅斯隊便加強攔網，兩隊一直打到六平、十平、十六平、二十平。隨后，俄羅斯隊反以二十三比二十一領先。這樣的局面，對周蘇紅等中國女排的姑娘們來說，身上不亞于有千鈞的壓力，只要一松手就會鑄成全局的潰敗。在這生死存亡的時刻，姑娘們沒有手軟，周蘇紅、張越紅主動出擊，拿下關鍵的兩分，使雙方的比分又出現了二十三平。隨后，中國隊又靠雙人攔網拿下一分，先到賽點，最后由主攻手楊昊在四號位的一記重扣定下本局的乾坤。

第五局即決勝局的比賽開始了。根據排球比賽新規則，第五局以十五分定輸贏。雙方隊員都明白，如果要贏得比賽，就必須一直保持二分左右的優勢。一開場，雙方各不相讓，先后打出一平、二平、三平。也許是比賽緊張，俄羅斯隊一名隊員發球出界，丟掉一分。中國隊隊長馮坤在防守中反擊又得一分，將比分改寫為五比三。隨后，中國隊一直保持二分的優勢。俄羅斯隊急起直追，但大勢已去。隨著中國隊又一次攔網得分，其優勢已變成了十四比十一，到達了局點。在俄羅斯隊搬回一分后，最后由張越紅在四號位用力一擊，以十五比十二一錘定音，拿下對手。

中國隊在周蘇紅等姑娘的奮力苦戰下，反敗為勝，走上了奧運冠軍領獎臺，并實現了自1984年洛杉磯奧運會后二十年再度奪得冠軍的夢想。站在高高的領獎臺上，望著五星紅旗在中華人民共和國國歌聲中升起，周蘇紅等中國女排的姑娘們流下了喜悅的淚水。

中國女排的一位新隊長

從雅典奧運會凱旋后，中國女排的姑娘們并沒有松一口氣，而是為2008北京奧運會備戰，爭取在北京奧運會上再立新功。在此后的集訓和世界女排精英賽中，姑娘們都有不俗的表現。

由于多年的征戰，一些女排隊員身上有傷，也使有些比賽成績出現反復。2006年，在世界女排錦標賽上，中國女排意外地輸給了多年比賽沒輸給過的老對手日本隊。面對這種情況，中國排協作出決定，一定要不惜一切代價，送主力二傳馮坤和副攻手趙蕊蕊到國外接受最高水平的腿傷治療。經在美國女排當教練的郎平推薦，2007年年初，馮坤和趙蕊蕊在賴亞文的陪同下，乘飛機來到美國南加州郎平的家中，并于2月1日到美國芝加哥大學附屬醫院，由華裔醫生給予手術治療。

馮坤是中國女排的隊長，她去治療后由誰擔任這一職務呢？由于周蘇紅技術全面，與隊員們的關系處理得很好，2007年3月19日，中國女排主教練陳忠和在福建漳州訓練基地宣布，周蘇紅當選中國女排的新隊長。周蘇紅任職后表示：“中國女排有非常輝煌的歷史，擔任女排隊長責任重大，壓力也很大。但我會盡心盡責，與其他老隊員一起帶好新隊員，為迎戰北京奧運會而努力奮斗。”

正當周蘇紅帶領隊員們積極訓練時，2007年6月9日，俄羅斯圣彼得堡市舉行“中國周·上海年”友好活動開幕式，上海市派出了一個由文化體育等方面組成的代表團抵達圣彼得堡市。周蘇紅的先生湯淼也是中國男排的接應二傳，因他身上有腰椎等傷病，前段時間回到上海男排療養，這一次便作為上海男排的一員也隨團前往圣彼得堡市，參加兩市男排的友誼賽。6月15日，因圣彼得堡市訓練場地有限，上海男排便在居住地進行訓練。由于湯淼在熱身時用力過猛，頭直接撞到墻上后便昏迷過去了。后經圣彼得堡市第二醫院著名神經外科專家醫生手術搶救，湯淼脫離了生命危險，但人卻癱瘓在床，只好接回國內繼續治療。

面對如此重大的打擊，周蘇紅擦干眼淚，一方面擠時間細心服侍湯淼，力爭讓先生早日康復。另一方面，身為中國女排隊長的她，深知肩上的重任，她重新振作起來，以高昂的斗志，參加到各種比賽和迎接2008年北京奧運會的訓練中。她表示：讓湯淼在北京奧運會賽場上看到中國女排奪冠是她最大的心愿，她也一直為這一目標而頑強拼搏。果然隨后在浙江寧波、紹興、建德舉行的中古女排對抗賽上，中國女排均以三比零的比分，戰勝古巴隊。

周蘇紅的行為感動了家鄉的人民，2007年11月27日晚上，周蘇紅光榮當選為“浙江驕傲——2007年度最具影響力十大人物”，受到了浙江省有關方面的表彰。中央電視臺前主持人倪萍宣讀了評委會的頒獎詞：“勝也罷，敗也罷，一臉陽光；公也難，私也難，主動承擔；丈夫傷病時當賢妻，天降大任后成棟梁。周蘇紅，英姿颯爽。”2008年3月6日，周蘇紅由八十萬讀者、網友及七十多位浙江省資深體育記者的兩輪投票評選，當選為“2007年度浙江省十佳運動員”。

2008年上半年，馮坤、趙蕊蕊復出后，考慮到馮坤身體已恢復，且周蘇紅因湯淼受傷后負擔太重，隊里又讓馮坤重新擔任中國女排的隊長，周蘇紅則改任副隊長。但周蘇紅從不計較個人的得失，積極投入到奧運會前的封閉訓練和熱身賽中。

在北京奧運會比賽期間，由于中國女排運動員身上傷病較多，影響了比賽成績。小組賽第一場與委內瑞拉隊打贏后，便在與古巴隊、美國隊比賽中均告負。在面臨生死局的中國隊與日本隊、俄羅斯隊的決戰中，周蘇紅等女排隊員頂著巨大的壓力，頑強拼搏，最終使球隊起死回生，闖進四強賽。在與巴西隊的半決賽中，中國隊再次告負。正當人們以為中國隊奪牌無望時，8月23日下午，在與古巴隊爭奪銅牌的比賽中，中國女排以三比一戰勝古巴女排，好不容易奪得了一枚寶貴的銅牌。

縱觀中國女排在北京奧運會上整個比賽過程，周蘇紅的發揮都很出色。特別是中國女排在小組賽中負于古巴隊、美國隊后，隊員的壓力比較大，在對日本隊和俄羅斯隊的兩場比賽中，事關中國女排在北京奧運會上的生死局，周蘇紅都以一個老隊員的沉穩和勇猛，無論是發球、接球、扣球等方面，都表現得非常積極，為挽救局面作出了貢獻。即便是中國隊在與巴西隊的比賽中打輸了，周蘇紅的表現仍是突出的，她跑動非常迅速，有時從三號位跑向四號位扣球，多次得分。特別是在與古巴隊爭奪銅牌時，在關鍵的第四局周蘇紅發了最后兩個球，使古巴隊一個沒接起、一個一傳不到位，最后的兩球起到定乾坤的作用。賽后媒體好評如潮，稱贊周蘇紅是中國女排隊員中一顆耀眼的明星。為表彰周蘇紅的突出成績，浙江省委、省政府于2008年9月8日獎勵周蘇紅二十萬元人民幣。■

（責任編輯/呂 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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