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和
木板船的出現
原始的筏與原始的獨木舟,性能自然是很差的。筏無干舷,而且因有縫隙而漏水。獨木舟雖然已有了干舷,但穩定性不好,況且,制造時又受到必須使用原株樹木的限制。這種情況促使人們去思考和改進,于是人們便將舟、筏合并在一起進行設計和改制,就在舟筏的兩舷分別添加原木或木板,再用其他東西填充好板縫之間的空隙。這樣木筏就演變成了平底方頭方尾的木板船;獨木舟的干舷被加高后,由于容量增大,原來的“獨木”便逐漸演化成以后尖底船龍骨。
1975年江蘇武進縣就出土了處在這一演化時期的西漢木船。殘船一側船舷由木榫和木梢連接而成。從兩舷的形制來看,顯然是一只船底由3塊木板搭結起來的獨木舟。這是較為明顯的獨木舟向木板船過渡的一種形態。
1979年,上海川沙縣也出土了一艘同樣是兩舷由舷板組成的唐代木板船。
木板船是何時出現的呢?專家認為,我國還在夏代時,適航船舶、定向航線和寄泊港口這三要素就已經形成。
夏代的木板船
那么,夏代劐底有沒有能力制造木板船呢?
人類歷史發展的規律告訴我們,任何事物的發展,起決定作用的當是生產工具與生產力的水平。《史記·夏本記》中說,夏代人們已經開始使用規、矩、準繩等木工量具,已經完全具備了制造木板船的條件。果然,考古發現就證明了《史記》中的這一記載,20世紀90年代,在山東濟南大辛莊、河北唐山的大城山都分別先后出土了夏代的青銅鋸等木工工具。
在人類漫長的歷史中,石斧與火促成了獨木舟的發明。同樣,青銅工具的發明也促成了木板船的出現。人類的科學與文化總是在相互影響、相互啟迪和相互浸潤中發展的。
大禹治水時,人們當然已經制造出了木板船。
船和舟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概念,船大,而舟小。所以《史記》中說,大禹治水“水行乘船”,而不說是舟。
禹是一個頗具智慧的人物,他還在輔佐舜為臣時,就十分重視商品交換活動。《尚書·皋陶謨》中稱,禹曾說:“暨稷播奏蒸艱食、鮮食。懋遷有無,化居。烝民乃粒,萬邦作(則)義。”《史記》在解說其意思時說:“予眾庶難得之食”。“懋”即貿易;“遷”即徙;“化居”就是“交易其所居積”。以其所有,易其所無。那么到底是去換什么呢?《史記》中又說:“食少,調有余相給,以均諸侯”,即糧食也。那么后世所說的“懋遷有無”,當然就起源于這個時候了。
既然是商品,就需要運輸。那時候陸地上還沒有出現馬車之類的大型運載工具,顯然不是陸運。假如是大規模的水上糧運,除較大木板船外,其他工具是概莫能為的。根據歷史記載,我國在商殷后期,已經有了運載大宗物件的大舶或舫。這當非一日之功突然出現,在此之前當然有一個漫長的演化過程。
國王駕船的故事
夏代初期,有幾則神奇的海戰與航海故事,被相繼記錄在以后的《論語·憲問》、《竹書紀年》和《天問》這三部書中。“羿善射,奡盪舟”。“奡”即“澆”,“盪”即熟練,是說界能熟練地駕駛舟船;并說“澆伐斟尋,大戰于濰,滅之”;又說“覆舟斟尋,何道取之。”凡此說的都是奡奉命殲滅斟尋,進行水戰的故事。
我們試想,此事發生在夏代初期,那時就能夠用舟船作戰,足見當時在水上行船已經是極為慣常的事情了。而且界還能憑借高超的駕船本領而大獲全勝,可見夏代已有了因駕船而聞名于世的人。既說是水戰,就不會僅三五個人,當是具有一定規模的水上作戰。獨木舟載人極少,穩定性也差,戰斗力自然更低。大規模的水戰,想來所使用的至少已經是用獨木舟改制的木板船了。
《竹書紀年》中還記載著夏代第八世帝芒出海捕魚的故事。說:“東狩于海,獲大魚”;且“命九夷”駕船、護航、捕撈。既然是“大魚”,而且還要專門有船護航捕撈,這說明當然就不是小魚。據考古發現,證明確是鯨、鯊之類,否則,也用不著記載。
再說,既然是鯨鯊之類,就不會是近海;想必是遠海了。國王乘船狩獵東海深處,還有專司安全的護衛船隊。因為在波濤洶涌的東海上,當不會乘獨木舟冒此風險。那么國王所乘的自然也就不會是一艘很小的船。既獲“大魚”,也應該是大船,小船不會捕到“大魚”,即便是捕得到也難以將“大魚”運回,也就更用不著“命九夷”駕·船、護航、捕撈了。可見當時這類的航行規模之大。
另外,在《尚書大傳·湯誓》中也記載著夏代末世國王桀率五百人遁海出逃的故事。“(夏)桀曰‘國君之有也,吾聞海外有人。與五百人俱去。”五百人之眾,且后有追兵,一時從哪里獲得如此之多的獨木舟?所使用的至少也應該是較大的帆船和木板船,不然怎么能“俱去”海外呢?
責任編輯蒲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