１．４億美元基金砸向教育貝塔斯曼盼中國法規松綁

丁飛飛

貝塔斯曼希望東山再起，但他們對教育投資剛伸出“牛刀”，就被華爾街金融風暴挫了銳氣；而相中的出版業務又受限于中國法規

宣布關閉書友會后，貝塔斯曼中國市場的下一個重心在哪？

9月11日，貝塔斯曼CFO瀚韜（Thomas Rabe）訪華時給出答案——“大中華區的少數股權投資”。

“關閉書友會是為了將資源節省下來，將資源轉入高增長、有潛力的業務上。”瀚韜在中國媒體前侃侃而談，“公司不會退出中國市場，媒體、教育和服務外包領域是在華投資重點，其中的重頭戲正保遠程教育已在紐約上市。”

不巧的是，兩周后的9月25日，紐約股市開盤后中國概念股幾乎全線下跌。其中,上市不到兩個月的正保遠程教育當日價3.040美元,跌破發行價不說，跌輻還創近期新低。

瀚韜口中的重中之重有點出師不利，但這不會撼動他們在中國的整體戰略。

不承認內部決策有問題

瀚韜依然宣稱，是中國市場的特殊性導致了書友會的虧損，而非集團內部管理決策的失誤。這也是貝塔斯曼一直持有的態度。

但不可回避的一個事實是，在貝塔斯曼關閉中國書友會的同時，直接集團在北美的書友會業務也被出售，還隨后宣布計劃出售直接集團在澳大利亞、荷蘭、新西蘭、波蘭和俄羅斯等11國的業務。業界就此認為，所謂“中國的特殊性”不過是貝塔斯曼高層解釋中國業務不佳的一種托辭，“書友會”業務跟不上時代潮流已是不爭的事實。

使貝塔斯曼作出將部分虧損已久的書友會砍掉的果斷決定的，是貝塔斯曼新上任的CEO哈特穆特·奧斯托夫斯基(Hartmut Ostrowski)的新戰略。

2008年1月，奧氏接替岡特·蒂倫出任貝塔斯曼首席執行官。上任伊始，這位“不依常規的管理人”就直言不諱地表示，將不會害怕賣掉傳統業務中不賺錢的公司。他在演講中對管理層說，“你不要期望把羔羊訓練成獅子。因此，我們要評估我們的業務范圍，如果有必要，將采取強硬的措施。”

奧斯托夫斯基在就任時許諾，將在2015年提高集團銷售50%至440億美元，增加營業利潤60%至44億美元。但要實現這樣的目標，意味著貝塔斯曼必須加快增長，獲得更大的商業利潤。因此，他們的未來在于尋找到那些增長快速的行業。在奧斯托夫斯基的觀念中，這樣的行業包括教育、服務和互聯網。

小額股權受話語權質疑

經歷了業務大改組，中國市場仍是貝塔斯曼全球戰略調整的一部分。

貝塔斯曼亞太投資與戰略發展董事總經理龍宇對此介紹說：“貝塔斯曼不是進行簡單的財務投資，而是對投資的項目，充分利用集團的資源，選派管理人員，幫助他們成長。”

亞太投資與戰略發展(Bertelsmann Asia Investments)是貝塔斯曼在亞洲新成立的戰略投資部門。龍宇于2006年被從美國派回中國，來主管該部門下設的同名基金，它的主要投資領域有三塊，包括媒體、教育、外包業務，它定位為“立足長遠目標的、早期增長階段的投資”。該基金的資金總額為1.4億美元，目前的投資額已達3000萬美元。

據了解，亞太投資與戰略發展基金正式成立于今年1月，但實際的投資工作早已進行。目前投資的四個項目分別是，北京正保遠程教育集團(以下簡稱CDEL)、YOHO、聯合網視(UITV)和Key Tone基金。

CDEL于今年7月30日赴紐交所上市。據其上市文件介紹，貝塔斯曼在今年5月以1570萬美元，獲得CDEL發行前總股本的4.9％。相關資料顯示，CDEL成立于2000年7月，包括在線教育、測試準備和其他相關業務，旗下擁有中華會計網校、法律教育網、醫學教育網等13家遠程教育網站。

對于近期CDEL項目的投資虧損，龍宇透露，貝塔斯曼看好CDEL的發展，近期不會將股權套現。瀚韜也強調，貝塔斯曼決不僅進行資本層面的投資，而是“百分百的戰略投資者”。他指出，作為一個老牌傳媒集團，公司能夠為所投資的項目，提供豐富的管理經驗與支持。然而，作為小股東，4.9％的投資比例下能有多少話語權卻是一個不容回避的問題。

難道他們會在CDEL項目上追加持股？

削足適履

除了在華加強投資，貝塔斯曼集團還將自己的多種業務帶到了中國。

貝塔斯曼的主要業務共有六項，分別是RTL集團、蘭登書屋、古納雅爾、BMG音樂集團、歐唯特與直接集團。其2007年財報顯示，這些業務的收入比重依次為29.6%、9.5%、14.7%、7.5%、25.5%與13.2%。

與全球業務比重略有區別，貝塔斯曼在中國的利潤主要來源于第三方外包服務公司歐唯特和出版集團古納雅爾。

歐唯特于2001年初進入中國市場，當前業務涵蓋航空、汽車、傳媒、旅游、保險和電信等領域，與中國聯通、電信、國航、諾基亞、惠普等一些知名企業建立了合作伙伴關系。

但身為全球出版巨頭的古納雅爾集團，在中國卻仍處“蹣跚學步”階段。自2000年進入中國市場以來，古納雅爾與數家出版社建立了合作關系。合作對象有《瑞麗》、《汽車博覽》、《新知客》、《父母》等多個雜志。

雖然如此，瀚韜坦言“受限于中國在傳媒領域的法規”，古納雅爾只能以廣告代理的方式，與中國出版集團合作。此外，除了咨詢服務，它在中國傳媒業，還不能有其他的經營方式。

本刊記者了解到，目前我國對于出版業的開放仍然比較謹慎，在出版的內容方面，無論是圖書、期刊、報刊都不允許獨資獨辦，必須以與國內業者合作的形式進行。并且，以上合作的審批權限在中央政府主管行政部門，中國境內所有新聞出版單位的對外合作都要中央政府主管部門批準。這對習慣“吃獨食”的古納雅爾而言，不得不削足適履。

貝塔斯曼的其他業務單元，如FremantleMedia，也正逐步增加對中國市場的投入。“除德國本土、最大海外市場美國外，貝塔斯曼第三個總部設在中國，就可以看出我們對中國市場的重視。”瀚韜表示。

貝塔斯曼一貫的風格是從小做起、逐步蠶食，這種低調的作風也預示著，德國人對中國等新興市場的開發將是個緩慢的過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