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找天地初開的神農架

鄧小夏

位于鄂西的神農架地區準確的說，應該叫神農架林區，是中國唯一以林區命名的行政區，其實今天大多數人所知道的神農架只是對外開放的神農架國家森林公園，有四分之一的地方根本沒辦法進去，屬于純原始森林。

從宜昌的枝江向神農架林區的南大門木魚鎮進發，在經過一段不長的丘陵地帶后，大地玩起變臉游戲，丘陵大幕被迅速收起，不斷展現一幕又一幕看不完的懸崖峭壁。喜好登山的同伴們盡情享受著不斷變化的美麗山景，雀躍驚喜，不斷自語：“很有山味!很有山味!”

上午陽光最明媚的時刻，我們進入神農架保護區管理局所在地木魚鎮，大山中的小鎮是各路進山游人的落腳點，雖說這些年一直被先后開發成神農林區的旅游中心，也許是山高路遠吧，并沒有沾上多少旅游熱點的商業氣味。一條整潔干凈的公路，成為小鎮的中軸，風格統一的白墻黛瓦樓房順著山勢延伸排列，湛藍的天空掛滿蓮花般的白云，一派清新脫俗的樣子。

從駐地高處環顧四周群山，山體像巨大的山墻圍合著山峰和森林，當地人說這里已進入神衣架的楊心地帶。大小神農架主峰分立左右，中間深切的河谷地帶邊緣，就是原始森林。

位于鄂西的神農架地區準確的說，應該叫神農架林區，是中國唯一以林區命名的行政區，其實今天大多數人所知道的神農架只是對外開放的神農架國家森林公園。而地擁3253萬平方公里的神農架林區，用當地人的話講，相當于三個香港、五個新加坡那么大，至少有兩個新加坡那么大的地方人根本沒有辦法進去，就是說有四分之一的地方屬于純原始森林。

神農架以中華始祖炎帝——神農氏在山中搭架采藥而得名，神農嘗百草的故事是多少代人揮之不去的記憶，而神農架有“野人”的傳說也是由來已久。而用當下時髦的話講，它處在神秘的北緯30度附近，這是地球上出現如百慕大三角等有許多神秘而有趣的自然現象的地方。

從小鎮出發，車沿著蜿蜒崎嶇的盤山公路向神農的最高峰進發。山道彎彎，我們就如不倒翁般左右搖擺，遇到彎度大的地方，司機都不得不用一只手緊緊地夾住座椅，試圖用全身力量來平衡好方向盤。常常是打著圈上山，又轉著圈下山，由此可以想象在公路沒有開通之前，這里天地初開的樣子。

神農架，是中國腹地秦嶺山系大巴山脈的一部分，兩億年前這里還是遼闊而寂靜的古海，造山運動使它以驚人的速度躍出水面，成為華中屋脊。隨著上山的高度、海拔的變化，各種地形地貌展歷歷在目，漸漸能領略到神農傳神的一面。有“神農架第一景”之稱的風景埡，其南坡是下切成深達一千米的峽谷，埡中千百年來風蝕形成的石柱石峰如竹似筍，云纏霧繞，若隱若現。臨崖而望，峭壁深澗，驚心動魄。而在距離三峽工程大壩壩址直線距離僅100多公里的神農頂附近卻山勢平緩開闊，生長著大面積的草甸，厚厚的草甸和疏松的土壤，仿佛一床巨大的綠色毛毯鋪在地上，一派高原牧場的景色。峽谷深山、高原牧場同時在一個地方出現，給人一種強烈的對比。當地人開玩笑說，神農這個地方除了沙漠冰川沒有，其他世界上有的都能找到。

地球上曾經有過一個漫長持續達數千年的冰期，冰雪從北極鋪天蓋地向南推進，古老的生命紛紛逃離家園，而地處中國腹地的神衣架，卻因為獨特的地形以及青藏高原的保護，神奇地成為無數生命躲避嚴寒的藏身之所，許多珍貴物種幸運地在這里繁衍生息下來，使之成為我國東西南北生物物種過渡地帶和薈萃之地。神農從谷底到山峰，整個植被過渡非常完整，就像把中國整個國土的各類生態壓縮成幾千米，再立起來，幾乎囊括了北自漠河，南至西雙版納，東自日本中部，西至喜馬拉雅山所有動植物物種。

現在的神農架依然保存比較完好的原始森林群落、原始的自然風貌和古老珍稀的動植物種類，給人神秘之感。極目所見許多說不上名的奇花異木，就連平日里常見的杜鵑花，隨著地勢的變化，品種和長勢也各不一樣。高入云天的冷杉木林、翠綠無邊的竹海林及成片珙桐林，都已在這里生長了上千萬年的活化石。高原勿忘我、神農雪蓮、紅樺、黃羊木，隨同的導游口若懸河的介紹著一路上看到的各種植物。

對于沒有經歷過大陸冰川的毀滅性變化的神農架，早年的神農除了傳說有“野人”出沒外。考古證實大熊貓、金絲猴、巨猿、劍齒象動物都曾在此地繁衍生息，除劍齒象已滅絕外，現今僅有大熊貓、金絲猴還活著。在回小鎮的路上，看到山凹里有大片、大片蔥郁的箭竹林，自然想起了大熊貓，早年在這里生活的大熊貓，由于人類的活動和其地理情況變化的原因，早已沒了蹤影，不過聽說大熊貓東遷神農架的工作正在籌劃之中。

現今，想要尋找天地初開的神衣架，依舊是到訪者的最大心愿，為了保護野生原始物種管理，整個林區劃分為若干部分，游人只能在允許的范圍內活動。遠眺叢山之間寧靜的山谷坐落著土家人村落，星星點點，好不讓人羨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