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13日,上海市金融辦、工商局、財稅局聯合下發《關于本市股權投資企業工商登記等事項的通知》,九條內容,從工商登記、稅收、投資者、行業自律到政府引導,為股權投資企業在上海的落地發展,破了阻隔的一道墻。
8月14日,上海市委常委、副市長屠光紹親自召集股權投資企業座談會。上海市政府相關部門、國內外知名私募股權基金(PE)、創業投資基金(VC)和私募證券投資基金等股權投資企業管理者,悉數到場。
有關爭奪國內外股權投資企業的這場明爭暗斗,又掀一滾熱潮。
天津:PE注冊先行者
股權投資企業落地,PE和VC們首要關注的,是稅收、工商登記之類。
自2007年6月《合伙企業法》修訂生效,相關的工商登記就一直是個難點。
2007年11月,天津市工商局印發了《關于私募股權投資基金、私募股權投資基金管理公司(企業)進行工商登記的意見》,率先破題。在天津注冊相關的私募股權基金“一般一星期不到就可以下來,普通的三四天就注冊下來了,而最快的是2天”。與其他地方動輒半年的審批流程看來,“天津速度”顯然具有特別吸引力。
此外,在稅收方面天津也有一系列的鼓勵政策。在天津,除了按照《合伙企業法》的規定,合伙企業不納稅而合伙人單重征稅外,如果LP是自然人出資,則稅收比其他地方的稅收要低一半左右。
類似的直通道便利,令天津成為迄今PE的注冊集中地。紅杉資本中國基金于近日完成了第一只人民幣基金的募集,總規模接近10億元。注冊地就在天津。
天津濱海新區保稅區管委會副主任李歡對此解釋,天津市目前對于落戶本地的創投機構沒有統一的優惠政策,但根據他們關注的行業以及其所落戶的區域,各區的政策略有不同。以有限合伙制企業為例,一般將以財政補貼的方式返還企業高管一定比例的個人所得稅,同時對于LP,只收取20%的個人所得稅。
上海:破處第一道阻隔
天津和北京都按全球標準20%征稅,香港是14%,而上海最高要35%。盡快出臺相關政策,對于上海而言,就顯得尤為迫切。
按照上海新頒布的《關于本市股權投資企業工商登記等事項的通知》(下稱《通知》),執行有限合伙企業合伙事務的自然人普通合伙人(GP),適用5%-35%的五級超額累進稅率征收所得稅;不執行有限合伙企業合伙事務的自然人有限合伙人(LP),按“利息、股息、紅利所得”應稅項目,以20%稅率計算繳納個人所得稅。
此外,上海的浦東新區還提出稅收返還的辦法,計劃將實行一系列優惠措施。比如對股權投資企業的高管,以補貼的形式返還其所得稅額的40%;對于中層骨干,返還所得稅額的20%。浦東正在研討給予在當地落戶的股權投資企業300萬-1500萬元的開辦費,并爭取在陸家嘴或張江打造一個股權投資企業的集聚中心。
《通知》同時明確了股權投資企業的工商登記事項,規定股權投資企業和股權投資管理企業名稱中的行業可以分別表述為“股權投資”和“股權投資管理”。
上海同時準備了很項措施,降低交易成本和風險。上海創業投資風險救助專項資金一期4000萬元已募集完畢,現由上海創投行業協會管理。經過備案登記的創業投資機構可按一定比例繳納風險準備金,而上海市政府按創業投資機構實際繳納的風險準備金予以1:1匹配。
在這一專項資金的支持下,符合相關規定的創投機構,在投資失敗后,最高可以按投資損失的50%得到補助,如果該項目屬于上海市高新技術成果轉化項目,補助金額上限還可以上調到投資損失的70%。
北京、深圳:創投引導基金做先遣
與天津、上海相比,北京、深圳略顯安靜。雖未有具體措施,但相關的優惠政策、吸引股權投資的定位思路,皆在政府醞釀之中。
早在今年6月份,北京市業已成立了北京私募股權協會,邀請私募股權知名人士,為下一步北京市出臺對于私募股權投資的吸引政策,提供良好環境利于私募股權機構做準備。北京市發改委成立了一只3億元人民幣的創業投資引導基金,希望通過這只引導基金的運作,為今后成立產業投資基金積累經驗。
深圳市政府也原則同意設立30億元的創業投資引導基金,一方面是為了吸引更多創投企業落戶深圳,以及吸引民間資金進入創投領域,吸引更多創業者、項目源到深圳落地創業,另一方面,深圳政府有關扶持創業投資發展的財稅優惠政策,也將通過這一引導基金得以實現。
PE之爭:尋找各自發展定位
針對天津大量PE的集中注冊,上海的專家提出,上海要建立股權投資企業集聚的中心,并不一定就要讓這些企業都注冊在上海,因為VC、PE的注冊地與其投資的項目未必一致。關鍵是令PE、VC在項目選擇和退出時落在上海。
屠光紹在上海的股權投資企業座談會上談道:“股權投資企業所帶來的經濟效益非常大,但除此之外,我們更看中它與上海發展的‘三個對接’,即和上海建設國際金融中心相對接、和產業結構調整對接、和企業改造相對接。通過這一系列的‘對接’,股權投資企業將成為完善目前金融體系的重要角色,并且能為其他企業的發展增加動力和獲利。”
PE對經濟發展、就業機會以及社會財富積累的促進作用,對技術轉移、企業管理的有效化等提升企業競爭力的推動,是各城市吸納PE、VC們的直接動力。在中國各個地區都在謀求產業轉型的時候,PE這種產業重塑能力是各地政府最看重的。在銀根緊縮的政策下,PE開辟的直接融資就顯得更為重要了。有關PE、VC的爭奪也愈演愈烈。
對于同樣意在建立具有國際影響力的金融中心的上海和北京而言,條件顯然要得天獨厚得多:北京擁有居控制地位的金融業以及配置資源的能力,且主要的部委與監管機構都在北京;而上海作為中國綜合實力最強區域——長三角的中心城市,背靠經濟、資本發達的江浙兩省,具備各種要素資源,上海將吸引PE定位在“與其金融中心改革相配套的資金和資產管理中心的建設”上。
天津顯然不具備前兩者的金融、實業基礎,因此提出建立“PE管理中心”,致力于吸引那些服務于環渤海地區、服務于濱海發展的基金。
對深圳來說,以早期、科技型企業為主的VC投資,或許更為適合。雖沒有數量眾多的大型國有企業,但民營經濟發達,高科技企業集中,且中小板及未來將推出的創業板,具有上市資源和上市通道。因此,做大做強創業投資基金,深圳更希望把自己定位為國內創業投資中心,集中精力發展高科技創業企業。
專家指出,“從人口規模上看,中國的每個城市都相當于一個國家,因此它們都有可能覆蓋廣義PE的某個頻譜。”從這個層面上說,天津、北京、上海以及深圳都有可能成為中國的“PE中心”。中國市場深度很大,每個地方都會有不同的投資機會。關鍵在于“地方政府依據其各自優勢,找到合適的定位,發揮自身優勢并幫助他們實現自身的經濟發展目標”。
中國的PE發展還處在嬰兒期,以引導基金作補貼也非長遠之計,國家對于GP和LP的稅收優惠等暫且沒有統一、明確的政策和操作辦法,有關于PE的中心之爭,實屬無稽之談。著眼于各城市本身要素條件和發展方向,優化各項政策、措施,發展適合自己的“PE發展定位”,才是各城市當前所要做的。
“PE對經濟發展、就業機會以及社會財富積累的促進作用,對技術轉移、企業管理的有效化等提升企業競爭力的推動,是各城市吸納PE、VC們的直接動力。在中國各個地區都在謀求產業轉型的時候,PE這種產業重塑能力是各地政府最看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