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隱秘的音符,在漫無邊際的寒冷里,播放著自己的曲子。有些遙遠(yuǎn)的話語從尚未泯滅的記憶揚起甜蜜又痛苦的遺忘,最大的悲傷從天而降,我們迎向寒冷,在冬和春冰冷的交際里,在夢和醒的縫隙里,將枯萎的思緒播種。我們曾經(jīng)遭遇過六個冬天,但它們終將離去,心也不會空白成零。My Dadvs Yours的專輯《After Winter Must Come Spring》像是向雪萊的《西風(fēng)頌》的致敬一般,它們都唱著一支冬天的牧歌,那些不可解釋的、溫柔的疼痛都將撒手而去。
來自加拿大渥太華的這支后搖滾樂隊敏感、精致,它的前進(jìn)由一把孤獨的鑰匙帶領(lǐng),去迎接爆裂,它緩慢地坍塌,再安靜地結(jié)束。那些攝人心魄的清澈似乎就要噴薄而出,緊密而美好的聲音像是自我描述的贊美詩。《AfterWinter Must Come Spring》似乎更像是一個令人困惑的隱喻而不是天氣預(yù)報,但慶幸的是這張專輯做的尺度并沒有超出其類型的范圍,也沒有站在一些簡單美好的路障前面,而是從頭到尾充滿了美麗的音符。鍵盤做出來的氛圍,貝斯和遠(yuǎn)方兒童發(fā)出的恍惚怪異回響聲纏繞在一起,迂回地走進(jìn)樂隊的潛意識。
這張專輯之所以那么成功,很大程度是首席吉他手Tom Herbert的發(fā)揮,他為專輯描繪上一層微亮的色彩,并用合聲來表達(dá)出那些令人陶醉的病態(tài)事物。
作為貫穿整張專輯的特色聲音,Herbert的吉他牢固地支撐起整張專輯,還領(lǐng)導(dǎo)著為節(jié)奏作出很大貢獻(xiàn)的吉他手Jose Palacios及鍵盤手Kelsey McNulty的方向,這就造就了一種很好的效果:因為器樂后搖有一種比起旋律更偏重節(jié)奏的趨勢。
“Habla Paisano”由恍惚的一句“HelIo,can you hear me?”開始,像是心的深處慢慢凝聚的某人的名字,突然被聽到了,在心里延伸擴散。有誰站在高處,眺望那些說過的話。再到“In My Arms We Shall Begin”,又是由孩子的輕唱開始,他們模糊不清,被刊載在發(fā)黃的報紙上用以紀(jì)念。到某個時刻,這樣朦朧的過去像是要被顛覆,全都混進(jìn)了那些不沉寂的吉他里,那么就此告別吧,一個新的開始搖擺著站起來。
My Dad vs,Yours營造了不少讓人憧憬的夢幻色彩,比如在“Bellicose”里那些不確切的聲音,它融合了令人為之一振的吉他和鼓,最后又都分裂成天邊不明的光,帶著呼嘯的風(fēng)沉默,只留下若隱若現(xiàn)的模樣。僅僅2分53秒的“The Harder We Work”也是如此,它帶著點急促的緊張,從被追問的時間里而來,就迫不及待地跟另一首2分57秒的“……the Behinder We Get”混為一體。
“Tanz Mit Uno”究竟是要去向哪兒,它有著輕松愉悅的跳躍式節(jié)奏,沒有傳統(tǒng)后搖里那種咄咄逼人的氣勢,也沒有那種深邃得讓人流淚的靜謐,縱使如此,它還是懷揣著一穎平和的心,來填滿那些躁動的空處。而“No FarmNo Food No Future”隨一條幽深的隧道穿過春天的溫暖,我們無法從MyDad vs,Yours的這些歌名試探出他們的企圖,只能安靜地隨著生長的聲音一同生長,待到秋天再將它們收獲。
最后一首“Spinners”開頭有著一段空白,再是遙遠(yuǎn)的孩子的淡薄的嬉鬧聲,這是另一個世界的幸福,成長的人們無法企及,只能遠(yuǎn)遠(yuǎn)地看著,并為他們祈禱。到后段,吉他終究混亂了,而那些清澈的話語,是不是不知名的事物,深奧而神秘,都曾被我們彎曲過。
雪萊在《西風(fēng)頌》里是這樣寫的:如果冬天已經(jīng)來了,春天還會遠(yuǎn)嗎?而MyDad vs,Yours給了一句不是回答的回答:在冬天之后定是春天。他們沒有《西風(fēng)頌》中一瀉千里、慷慨激昂的歌唱,只是靜靜地觀望著那紛飛的雪,輕言細(xì)語。或許在這寒冷的不遠(yuǎn)處,我們都將去向一個地方,在那里得到所盼望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