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鍵詞:抗美援朝;大足縣龍水地區;土地改革;從眾心理;逐利心態;保家衛國
摘要:抗美援朝戰爭之所以能取得勝利,與廣大農民的積極支持是分不開的。以重慶大足縣龍水地區為例,該地區在建國初社會秩序逐步安定下來,而土地改革又讓農民得到了渴望已久的賴以生存的土地。出于對共產黨領導的新政權的感激擁護、對美國的敵視心理以及自身固有的從眾心理、逐利心態,加之共產黨一系列以“保家衛國”為主題的適時有效的輿論宣傳,最終使廣大農民樂于參軍支前,從而直接推動了戰爭向有利于我方的方向發展。
中圖分類號:K27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009—4474(2008)02—0125—06
抗美援朝戰爭是建國后新中國與世界第一強國——美國的一次較量,中國最終取得了勝利。眾所周知,要取得任何一場戰爭的勝利,必不可少的一個環節就是民眾的大力支持。但是迄今為止,還沒有一篇文章分析抗美援朝時期中國民眾(特別是農民)的社會心理狀況。鐘霞的《蘇南農村的抗美援朝運動》描述了蘇南農村的農民在抗美援朝中大體的反應和行動,是僅有的一篇涉及抗美援朝時期中國農村情況的文章。此外,張勵的《抗美援朝運動中上海的群眾動員》和史言的《抗美援朝運動中的北京職工》則描述了抗美援朝中城市工人和市民的行動,但都沒有對行動背后的原因(特別是民眾的意識)進行分析。因此本文以重慶市大足縣為個案(主要是龍水鎮及轄下的鄉村,也涉及到整個大足縣,少數地方也涉及到其他地區的情況),試從以下幾方面分析該地區農民在抗美援朝戰爭前后的社會心理,以進一步揭示抗美援朝戰爭勝利的原因。
一、感恩圖報的心理
法國社會心理學家勒龐認為:要想領導群體,領導者必須去尋找能讓群體動心的事情、能夠誘惑他們的東西,由此讓他們對領導者感恩戴德,從而接受其領導。共產黨在建國之初就做到了這一點,因而使農民對共產黨領導的新政權產生了感恩心理。當時大足各地廣泛傳唱的“太陽出來照石梯,中國出了毛主席。他為人民爭餓氣(硬氣),土地改革好安逸”和《新十想》、《幸福生活說不完》等民歌都充分表現了農民對共產黨的感恩心理。而這是農民全力支持抗美援朝的心理基礎之一。在農民看來,共產黨給他們帶來的最大恩德(好處)莫過于兩條:一是使社會秩序得到了安定,二是通過土地改革讓農民獲得了土地。

在建國之前,整個大足地區的社會環境都是不安定的。其不安定的最大因素源于土匪。自民國以來,大足的匪患在重慶地區是數一數二的。民國時期,國民黨曾多次派兵進剿,但都未能徹底鏟除。建國初期,當地土匪與國民黨潰兵同流合污,社會環境顯得更不安寧。就龍水地區而言,當時“每逢趕場天,常在人群中傳出一陣怪叫聲:‘來了啊!來了啊’(意指土匪來了)。老百姓一陣又一陣的亂跑亂奔,街上人心惶惶,關門閉戶。除了個別小食店外,全鎮停止了營業”。因此,農民熱烈企盼能有一個安定的社會環境。而在解放后短短半年時間里,共產黨殲滅的大足土匪共計近2萬人,并槍決了一批匪首惡霸(如大足縣槍決了段西銘、黃慶云、張妙山、楊紹、張榮海等人,龍水也槍決了胡代仁、李國卿、楊俊德等人),大足境內的土匪被完全肅清,當地的社會秩序得到了安定。農民自然揚眉吐氣,歡欣鼓舞,并對共產黨感恩戴德,進而產生了知恩圖報的心理。
當然,最讓農民感激的還是共產黨實行了土地改革。在傳統社會里,不僅是農民,從事其他職業的人也同樣非常看重土地的價值。以龍水為例,建國之初土改時,下鄉分田的城鎮人員(龍水鎮上的居民)僅第1段就達149人。這其中還有收入較多的從業者(醫生、做五金業者或開食店者等)也要求下鄉分。可見土地在人們心目中的地位。所以要想得到大眾的擁護,土地改革勢在必行。
隨著抗美援朝戰爭的到來,共產黨更加快了土地改革的步伐,目的自然是爭得農民更多的支持。1951年初,龍水土地改革已經進入收尾階段。全區39044名農民(占總人口的71.5%)分到了222365.85石的土地,平均每人6.4石。另外還有占總戶數79.5%、人口86.6%的人(共計41056人)分到了勝利果實如財物、糧食、耕牛、農具、家具等等。農民感激之余,紛紛表示要積極生產,多打糧食,全力支援抗美援朝戰爭。龍水地區的一位劉老太太說:“都六十幾了,棉衣都沒穿過,今天毛主席領導我們穿了棉襖,我叫我兒子多殺幾個美國鬼子報答毛主席”;另一位農民說要“讓子子孫孫記得毛主席給我們的紀念”。還有的農民說:“這下沾了毛主席的光,分了田地,我死都記得他老人家”。這些言語充分表現了農民對共產黨的感恩心理。
此外,在得到土地后,農民每年需交的公糧數額比以前租種地主土地時需交的地租少(建國前國家賦稅是由地主繳納,農民只需交租),這更強化了農民的感恩心理。這使農民更相信跟共產黨走沒有錯,把共產黨和毛澤東視為自己的救星和保護神,進而形成了“毛主席要我們做什么,我們就做什么”的意識。這樣,農民全力支持抗美援朝就不足為奇了。
二、從眾和觀望比較心理
從眾心理是農民在抗美援朝時期體現的第二個心態,“別人做啥我做啥”一語生動地描繪了這一心理。農民在生活中最相信的是個人的經驗。沒應驗的事不信,沒有先例的事不做,事事注意與大多數人的行為態度相同。這是因為農民所處的社會環境不允許農民大膽創新和冒險。因此,“隨大流”、“不為人先,不為人后”是農民處世的重要原則,也是農民教育下一代提得最多的一條處事原則,相反,“敢為天下先”則不為農民接受。而且當時農民在分得土地之后,都想過上“兩畝地一頭牛,老婆娃娃熱炕頭”的日子,并不十分情愿參軍。所以,在抗美援朝初期,全國各地有不少的農民對參軍和支前都持觀望態度,大足地區的農民也不例外。
針對這種情況,共產黨采取了先易后難的辦法,先動員青年學生和積極分子參軍,在此基礎上,再利用農民的從眾心理對農民進行宣傳,帶動農民大眾參軍。因為一般說來受過新式教育的學生最容易說服,其次是解放后共產黨培養出的積極分子,而受固有觀念影響的農民最不易被打動。以龍水為例。“董光明弟弟頭次不愿去,這次見到江開文報了名,才知道參加志愿軍是保衛祖國,快去報名吧,恐怕不好了”,“鄭光福的老婆劉義祿,馬云超老婆等,始終不要男人報名參軍。后經過優撫工作,同時貫徹了參加志愿軍光榮可愛的愛國主義教育,得到非常滿意(原文如此)。如鄭光福后來報了名,臨走時劉義祿還送到郵亭”。這里的江開文就是共產黨培養的積極分子,董光明的弟弟和劉義祿屬于典型的農民大眾。顯然,董光明的弟弟報名參軍和劉義祿最終送夫參軍既受到了從眾心理的影響,也與共產黨采取的宣傳動員策略有關(輿論宣傳對民眾心理的影響后面有論述),而效法精英分子的行為正是農民從眾心理的表現之一。看著別人都積極參軍,自己不參軍就不合適了,因此,最初觀望猶豫的人還是決定報名參軍。
另外,新政權建立之初,農民一般不會立刻支持,往往會持觀望比較的心態。如果得出的是新政權優于舊政權的結論,農民就會認為新政權將給他們帶來極大的好處(至少比舊政權多得多),從而拼命擁護這個政權;反之,就會冷漠以對。建國之初,農民們都感到國民黨政權實在不值得支持。相反,對共產黨的表現抱有好感,因為共產黨除了給他們帶來了安定的社會環境外,還給予了他們最想要的東西——土地。共產黨干部平易近人的作風也讓農民感到親切,符合了農民心目中“青天大老爺”必須具備的要素——沒有官架子。據當地老人回憶,當時的干部“非常樸實,態度和藹,平易近人,一點也沒有什么官架子,與國民黨的‘官’有天壤之別,單是這一點就迎得了人民的歡迎”。而且農民對基層政權有發言權了,當兵的待遇也較國民黨時期為優(后面有論述)。所有這些,都讓農民感到共產黨比國民黨好,從而愿意跟共產黨走,這可以說是建國之初農民對共產黨的基本心態。
三、逐利的心態
逐利心態是農民在抗美援朝運動中體現出的心態之一。具體地說,即農民在抗美援朝中意欲通過積極參軍支前,獲得好處(可能是很大的好處)。這一心態在參軍這一問題上表現得最明顯。
首先,當時軍人家屬在土地的分配中可以得到照顧。復員回鄉的軍人,均可得到照顧安置。除了給以土地房屋(也有介紹職業的)外,還會發放優待糧。如果是地主出身,則至少可以讓財產少受些損失,政治上可以不挨斗。在龍水地區龍西鄉,復員軍人所種土地有多達45挑的。
其次,軍屬家庭不必考慮因家里強勞力參軍而無法耕田的問題,政府會讓人代耕其土地。例如在龍水玉龍鄉,軍屬被代耕的土地按出工數計算,就達288個全工,581個半工。事實上,當時農民家庭多半有多個兒子,一個兒子參軍對家庭的影響不算太大。這使農民在送子參軍上更沒有顧忌。
再次,軍屬還有一些特殊的優待。龍水地區有人就這么說:“現在毛主席的辦法想得真周到。我兒子去當兵,村上的人這個送我米,那個送我鹽”,如果是沒有房屋居住或是生病了,政府還會設法解決。參加志愿軍的家庭還可以得到縣政府專門發放的優撫糧。如果子弟在部隊里立功,其家庭能得到專門的榮譽和照顧。子弟如果在部隊受傷或陣亡,家屬還能得到相應的撫恤和優待,不必為生活發愁。龍水還曾給軍屬送光榮匾,并多次組織慰問活動。這對有著很強的等級觀念的農民來說,無疑是一件極有光彩的事。因為在農民看來,在生活水平大致相當的情況下,能夠體現社會等級的就是政治地位。很顯然,建國之初軍人在社會上地位較高,農民踴躍參軍,其實看重的也是這一點。此外,在農民眼里,當時從軍是從軍者及其家庭向上發展的一條捷徑,因為參軍者在部隊中如果表現較好,就有入黨、提干的可能,會使全家的身份地位上升(甚至是大幅度上升)。這自然成為農民積極參軍支前的又一推動力。
四、對美國的敵視心理
農民積極參軍支前,抗美援朝,也出于對美國的敵視心理。這種敵視心理源于兩個方面:共產黨的輿論宣傳(這一點在后面有專門論述)和農民對和平環境的向往和維護。
眾所周知,中國在1949年以前占主導地位的經濟是傳統以一家一戶為單位的自給自足的自然經濟,小農經濟則是其主要表現。在地租這種超經濟的強制剝削下,農民終年辛勤勞作,也僅夠維持溫飽而已。如遇天災人禍,則無以為生。近代以來,中國內憂外患,戰亂頻仍。從鴉片戰爭到太平天國,從中日戰爭到義和團,從辛亥革命到抗日戰爭,從抗日戰爭再到解放戰爭,可以說一部中國近代史就是一部戰爭史。而農民往往是首當其沖的受害者,苦不堪言。僅以抗戰時期的大足為例,8年間,全縣征調壯丁達26568人。僅1943年募集的“知識青年自愿從軍招待費”一項就是752萬元(法幣),還不包括當年地方自籌捐獻軍谷再度集中運費、慰勞出征將士費、出征壯丁安家費、防空器材費、修建補充兵營房費、征集兵員優待費等多種費用,而這些費用多半是由農民負擔。當時大足縣全縣總人口不超過50萬人,僅“知識青年自愿從軍招待費”一項,每人就平均攤上了十五六元。可見當時農民的負擔之重。加之當時大足土匪橫行,農民生活相當困苦。為了救亡,農民雖然咬緊牙關把一切承受了下來,但是,他們無時無刻不在渴望戰爭能早日結束。
建國后,社會秩序逐步安定下來,而共產黨實行的土地改革又讓農民得到了夢寐以求的生存根基——土地。農民珍惜來之不易的和平環境與土地,希望在和平的環境下從事生產。可這時偏偏發生了美國侵略朝鮮的戰爭,農民必然對發動戰爭者深惡痛絕。再加上共產黨的宣傳,使得農民對美國的敵視、仇視心理更加強烈。在正常的情況下,農民不愿看到戰爭,但是,在只有進行戰爭才能維護自己的切身利益時,農民自然會挺身而出,全力支持抗美援朝。
五、共產黨的輿論宣傳對農民社會心理的影響
上文論述了農民的社會心理與農民在抗美援朝初期的基本態度之間的關系。而共產黨就抗美援朝戰爭所作的輿論宣傳,無疑強化了農民的上述社會心理。
法國社會心理學家勒龐認為群體的特點是:從數量上,群體中的個人會感到有一種勢不可擋的力量,使他敢發泄出自本能的欲望;群體內的個人易于受到群體內部感情的傳染,容易進入一種類似于被催眠的人在催眠師操縱下進入的迷幻狀態。群體易于接受暗示(暗示是由群體領袖作出的)。事實上,輿論宣傳要達到的就是勒龐所說的對群體的“暗示”作用。但是,這種作用只有在群體的共同要求得到滿足的條件下才能生效。
朝鮮戰爭爆發后,中國一方面準備派志愿軍入朝參戰,另一方面加緊進行土地改革,盡快讓農民分到土地進行生產,并由此得到了農民的真誠擁護。但抗美援朝戰爭的爆發,讓剛剛分享到勝利果實的農民又惶恐不安起來。據當地老人回憶,當時每天都聽到美國要侵略中國,要讓老蔣(蔣介石)重坐江山。要是美國鬼子來了,勝利果實就保不住了的傳言。以前國民黨政府執政時的作為已經讓農民恨之入骨,現在共產黨來了,給自己這么大的好處,要是共產黨的政權垮臺了,國民黨重掌政權,那么自己已有的利益(何況又是這么大的利益)還保得住嗎?農民的這種顧慮擔心,正是共產黨對農民進行抗美援朝宣傳的群眾基礎。
而“抗美援朝,保家衛國”口號的提出,則是有針對性的。在農民的心里,正常的社會秩序應該是“以己為中心,像石子一般投入水中,同別人所聯系成的社會關系,不像團體中的分子一般大家立在一個平面上的,而是像水的波紋一般,一圈圈推出去,愈推愈遠,也愈推愈薄”的“差序格局”。在這一格局中,“家”的地位極為重要,農民對血緣關系也是無比依戀和看重的。而家族和國家在農民心目里是一體化的,個體和整體的天然聯系是典型的農民的人格特征。所以共產黨在宣傳時,特地把“保家”放在前面,以此喚起農民的自衛意識,再對其進行反美和對美國“三視”(蔑視、鄙視、仇視)的宣傳和時事教育,自然也就容易被農民接受。
勒龐認為:斷言、重復、傳染是領袖動員民眾最有效的辦法。抗美援朝時期,共產黨就采用了這些宣傳策略。反美宣傳是天天講、時時講,全國各地都是如此。以龍水鎮為例,當地政府利用廣播小組(每天廣播兩到三次)、黑板報(每場出刊一次)、粉筆標語(定期書寫,每次1000條左右)、組織學習(除了業余學校外,還設立25個讀報組約2000人)、擺龍門陣(閑談)等種種方式,對“抗美援朝、保家衛國”進行大力宣傳,十分有效。農民傳統的對戰爭的排斥心理被弱化,他們認識到戰爭的必要性,并強化了對美國的仇視心理。
除了宣傳美國鬼子來了就會扶助蔣介石重掌政權,勝利果實就保不住了外,當時還著重宣傳美國重新武裝日本的行徑。由于在抗戰時期農民親身經歷了日本侵華給中國帶來的苦難和災禍,加上共產黨日復一日的宣傳,所以農民對美國侵朝更加痛恨,支持抗美援朝也更為踴躍。
在“保家衛國”的基礎上,共產黨又提出了“保衛翻身不吃二遍苦”,“保衛土地”的口號,動員農民積極參軍或參與支前工作。當地老人回憶說:當年農民們干活之余閑談,經常談論怎樣干好活路,好支援抗美援朝前線。在河南,農民們提出了“三保”(保證深耕細作,保證多打糧食,保證不荒一寸土地)和“六先”(先犁、先鋤、先收、先打、先送糞、有事先解決)的口號。在大足,1951年大足縣抗美援朝分會成立后,群眾踴躍參軍支前。當時,參軍人數達1233人,報名參軍的人數更是正式入伍人數的5倍多。龍水地區一次征兵,就有51人報名自愿參加。據當地老人回憶和資料記載:當時參軍是母送子、兄送弟、妻送夫,場面十分熱烈。在龍水,曾有人準備應征,但由于生病未能如愿,于是動員了自己的弟弟參軍。而在專門的“五一捐獻”中,民眾更是踴躍捐錢捐物支援志愿軍,捐獻情況如表1。除了“五一”捐獻外,大足1951年6月召開了全縣抗美援朝代表大會(縣第三屆各界人民代表會議第一次會議),議決訂立愛國公約,并捐獻“大足號”大炮一門(價值13億元舊幣)。會議結束后,號召一發,民眾(主要是農民)爭先恐后地捐獻,總計捐款19億舊幣,較原計劃多了近50%。僅就龍水地區而言,僅1951年捐獻的支前款項就達336429140元(舊幣),總數居全縣各鎮之首,人平均數僅次于萬古。大足全縣總計捐款1761735965元(舊幣)。
綜上所述,不難發現,抗美援朝時期,農民對參軍支前發生的這種由冷漠觀望轉為熱烈支持的態度和行為的背后,實際上起主導作用的仍然是農民的傳統心態,尤其是實用理性的心理。
法國學者塞奇·莫斯科維奇認為:面對民眾時應該根據他們的情感、信仰以及想象來治理他們。這句話說明了治理國家必須了解民眾的心理。抗美援朝時期,農民之所以“共產黨說什么就是什么”,關鍵正在于共產黨執政后滿足了農民的要求,而且在宣傳抗美援朝方面善于因勢利導,抓住農民的心理做動員工作。還需要指出的是:一旦民眾對一個政權抱絕對信任(所謂“領袖一揮手,萬民齊歡騰”)的態度,那么執政者一定要小心利用這個心理,否則,稍有不慎,就可能適得其反,造成失道寡助的被動局面。中國后來的歷史也說明了這一點(如“大躍進”,“文化大革命”),這已經不屬于本文論述的范圍了。
(責任編輯:武麗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