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滴,餓剛剛發8儂額東東收到了咩?一定要看的薩。好了辰光不早,偶先閃鳥……”
Mix and match混搭,早先是指把不同風格的衣服混合搭配在一起,穿出新鮮別致的效果。后來混搭風吹啊吹,吹到哪里無不是一夜東風萬樹花開,火星語也不例外。要知道火星語從何而來呢?世界上本沒有火星語,火星人以地球語為藍本,捕捉最新鮮的資訊,生成最新鮮的表達方式,久而久之,講的人多了,也就成了火星語?,F在混搭風頭正勁,就拿方言來說,原只是一方之人所說之言,但在火星人看來,不失時機地在對話中夾入一些天南海北的方言,先mix起來,再重新match,那才叫in嘛。天南地北的方言怎樣習得呢?本地方言自不用說,臺灣的偶像香港的歌星新疆的小販春晚的小品各自挾裹著南腔北調擦過我們的耳膜,近來一個年輕寡婦叫佟掌柜的又滴溜溜地炒紅了陜西話,這些無疑是給火星人的語言再創造提供了大量靈感和素材,當然也給火星語涂抹上厚重的俗世色彩。
方言的差異最夸張地表現在語音差異上。別說是湖南話遇上閩南話或是江西話遇上陜西話了——就是同屬吳方言的上海話和溫州話一相逢,恐怕也只有執手相看淚眼的份兒。然而即便各地方言的差異如此之大,長期以來卻能保持相對的穩定性而不至于分化為其他語言,很大程度上要歸功于漢字的記錄功能。俗話說,“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溫州人說溫州話”,可溫州人要是把溫州話寫下來,只怕全國人民也都能看懂個七八分了。漢字表意而不表音,這才保證了各地方言在發展過程中沒有不當心分化出去自立門戶。
然而現在,火星人要做的事情就是發掘漢字的表音功能,從而徹底把漢語打造成火星語。他們從臺灣人那里學會說
這樣一來,火星語徹底顛覆了原來方言“聽雖然聽不懂,寫出來倒還看得懂”的特點,轉而變成了“看是別想看懂,念出來倒是聽得懂”,額滴神啊。
除了記音,火星人還大膽引進方言語匯甚至方言語法進入交際。最典型的莫過于各地方言中那叫一個豐富的語氣詞的大量進駐。四川人愛說“哈”,上海人總說“伐啦”,廣東人會說“咩”,江浙一帶喜歡“的挖”,更往南人們要說“嘞”,還有不知道什么地方傳過來的“涅”……一旦進入火星語,這眾多的語氣詞們就忘卻前生,在火星語的天空中交相輝映,把個簡單的對話也襯得活色生香。
還得提一個奇怪的現象,就是“的說”的興起。“的說”仿佛是來自寶島,一般添加在陳述句末,不咸不淡地表達……可能也只是表達陳述的意思吧。可是“的說”也不像是臺灣的本土話,再考,發現“的說”的來源很可能遠自東瀛,那邊人的陳述句末用“です(desu)”表達肯定的意思,傳啊傳啊傳到火星語里,就不管是“你很笨的說”還是“來不及的說”,什么時候可以添加,什么時候不可以,火星人自有一套。如果你百般也揣摩不來,就只能說明你火星氣質不重啦。
火星人講究融會貫通兼容并蓄,無論是方言音、方言詞,還是方言語法,到了火星語中就要接受充分的火星化。看這句句子:“伊剛伊戇以港”,“伊”是上海人稱“他/她”的用詞,“戇”是南方方言中表達“傻”的意思的詞;“剛”是火星語利用漢字記音,本字是“講”,上海話中讀若“剛”;至于最后那個“以港”,是上海話特有的語法現象,本字不詳,僅用在句末表達不可思議、難以置信的微妙語氣?!耙羷傄翍咭愿邸敝弊g可以譯作“他/她居然說他/她傻”,是很剽悍的火星語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