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從外面回來,到了二樓,鞋帶松了,我彎下身子系鞋帶,剛直起腰,突然聽見后面有人問我話,把我嚇了一跳,我怎么就沒有聽見腳步聲呢?我轉身一看,是老牛。我說老牛你怎么走路沒有聲啊,嚇我一跳。老牛的臉“騰”地紅了,連聲說,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沒想到嚇著你了。
本來這事也就過去了,偏偏兩天后小段又對我神秘地說,你發現老牛有問題沒有?
我疑惑地問,有什么問題?
小段四下瞅瞅,見沒人,才小聲對我說,你沒發現,老牛平常走路都踮著腳尖走,靜悄悄的,沒有聲響,就到你跟前了,跟個鬼樣的!
聽小段這么一說,我又想起了前兩天的事來,我問小段,這有什么問題?這也是問題?
小段說,他一大男人,整天踮著腳尖走路,這不是在練輕功嗎?有了神不知鬼不覺的輕功,還不知道去做什么道德敗壞的事,你說他還能光明正大了?我一想,可不是,沒聲沒響的,指不定想做什么壞事呢。他就和我家住對門,以后我可得留心著他點。
從此以后,我真的對老牛提防起來了,比如晚上準備去休息了,我也會輕手輕腳地去門后聽聽,然后再突然打開門,看看老牛會不會在門外偷聽;再比如,我正走著,也會趁其不備,忽然轉過身來……
一天晚上,我從外面喝酒回來,“嗵嗵嗵”地就上樓,樓道里的聲控燈就隨著我的腳步聲忽地一盞盞都亮了,到了三樓的轉彎處,卻發現老牛坐在臺階上,疼得呲牙咧嘴滿頭大汗在揉腳踝,我一下子就酒醒了大半,我想這老牛莫非是偷聽誰家的“動靜”被人家發現了,慌不擇路,崴了腳踝。我在心里暗自幸災樂禍,假惺惺地過去關心問老牛你這是怎么啦?老牛不好意思地看著我說,樓道里太黑。不小心崴腳了。我說不是有聲控燈嗎,跑出聲它不就亮了,怎么會黑呢?老牛自嘲說,白天出來進去的,擔心一有動靜這聲控燈就亮,那不白白浪費了咱國家的電資源,于是就老踮著腳走路,慢慢就養成習慣了,這不平常晚上很少出來,就忘了,還踮著腳尖……我聽了,羞愧不已。我趕緊上去扶起老牛說,要不我背你上樓吧。老牛連忙擺手,說你攙我一把就行。
第二天,我和小段約好,以后白天在樓道里進進出出,也練輕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