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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日的工作

2008-01-01 00:00:00林錦旺
當代小說 2008年2期

編者語:

荒唐的應聘,畸形的工作,構制了《狗日的工作》這篇小說的精神內核——令人深思的社會問題和人性問題。你給狗看過門嗎?與狗合作過嗎?狗日的工作,黑色幽默中,幾多凄然;而在《一根手指》中,作者細膩的情感讓我們看到生活中任何一個不起眼的舉止都能深深牽動人的神經。一根手指,指向何方?指向誰?內中三昧,誰解其中味。

我的朋友阿想用右手的食指在一個銀白色的按鈕上一摁,那個握在他左手里麻將大小的屏幕閃出藍光,然后他將兩顆黑豆一般的耳塞塞入兩邊耳孔里。他將音量調到盡可能大,兩股激流般旋律便涌進了他的頭顱,耳朵里已經灌滿了一個男青年沙啞的歌聲:

“我為誰哭泣,誰為我哭泣……我在等待誰,誰在等待我……我在尋找誰,誰在尋找我……”

歌聲的背景音樂在西方管弦樂的金屬腔調里,添加了中國古典音樂中長笛與古箏的元素,聽起來怪腔怪調的。

這是阿想獨自享用的最后一首歌了。聽完這首歌,他就要將MP3賣掉,這是他兩年前花了六百塊的高價買的。由于保養得當,現在看起來仍然有八成新的模樣,賣個三四百應該沒問題吧,阿想心想。

歌聲臨近尾聲,阿想又摁了一下那個銀白色按鈕,澎湃的聲音在他的耳旁戛然而止。他將MP3收拾妥當之后便立刻趕往龍華天橋。

龍華天橋下車水馬龍,馬路兩旁的人行道上零零星星的散站著一些人,遠遠地看,他們就像靜止的黑色雕像,其實他們都在來回踱著步子,并且目光銳利。阿想知道,龍華天橋下的人行道就是全市最大的二手貨商品交易市場。這些人都是買主。

阿想到達龍華天橋的時候已近黃昏,薄暮垂掛下來,他急于要拿到錢——三天以來他沒吃過一頓飽飯了——便將手搭在人行道上距離最近的一個買主肩上。那人轉過頭來,斜溜著雙眼,先瞥視了四周,然后目光瞥過阿想直落在MP3盒子上,但緊接著又飄忽了起來,頭臉朝向一邊,類似輕描淡寫地說:

“頂多給你150。”

“我原價783塊買的,八成新,打五折吧,要不是急于用錢,再給我200塊我也不賣!”

“再加50,最近風聲緊,便宜你了。”

“300吧!”

“200,別說我不給你機會!”

“拿來……”

阿想將盒子遞過去,買主從衣服里側掏出兩張粉紅的百元大鈔,先一手將盒子熟練地抄入懷中,再一手將錢遞了過去,然后將最外邊的衣服掖緊,消失在龍華天橋下的暗處,形同鬼魅。

所有的人影在黑夜里消失了一瞬間,等到路上的霓虹燈亮起來,他們又仿佛是一下子閃現在橘黃色的馬路上。

阿想得了兩百塊錢,胃腸如同鼓鳴的攪動也隨之而來,督促他去找吃飯的地方。他看到附近有一家“川妹子酒館”,便一頭扎了進去,花掉了五十塊錢,一人吃完了七盤菜,酸甜苦辣,煎炒蒸炸,一掃三天以來五臟廟的冷清。吃完飯,他撥開垂下來足夠遮住半邊臉的劉海,嗅到一股油垢的膩味,覺得自己的頭發很長,很臟,于是他又到“最高發院”剪、洗、吹了頭發,并抹上了薄荷香型保濕啫哩水,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清爽。那個染著一頭五彩繽紛頭發的小弟向他攤開手掌,他二話沒說,將那張五十塊抽了出來,“啪”一聲按在玻璃架上。這樣一來,他的全部身家就只剩下了一百塊了。他從“最高發院”出來,徑直進入了“家園·佳緣”婚紗攝影店鋪里,將最后一百塊掏出來,租了一套“柒牌”西裝,一雙“紅蜻蜓”皮鞋,一件純白領“才子”襯衫。本來一天只需七十塊錢,但是我的朋友阿想對著店主大手一揮,說了聲:不用找了。便灑脫地轉身離去。

你可能覺得我這位朋友的行為具有可怪之處,他用僅存的家當換了區區兩百塊,轉眼之間又將其揮霍殆盡,吃了對他的人生而言最好的一頓飯,理了對他的人生而言最好的一次發,穿了對他的人生而言最好的一身衣裳,對我們這些時常沉溺于長篇電視連續劇的普通人來說,他可能已經對生活失去了信心,以至于產生了輕生之念。

但是我的朋友阿想卻有自己的一套想法:沒想到我只花了八個月便找到了一份月薪2000元的工作,難道這件事對于一名剛剛走出校門的愣頭青來說,不是奇怪得足以讓人歡呼雀躍嗎?

三個月前阿想就曾產生過類似的想法,只不過是將其中“只花了八個月的時間”中的“八個月”換成了“五個月”,那是他向“盛輝物流公司”繳納了五百塊錢的培訓費之后的事。“盛輝”總經理老木穿著一件頂扣系得緊緊的白襯衫,將上半身的贅肉勒得凹凸有致,看起來就像肌肉一樣緊湊。他用一種節奏分明、語調平緩的口吻對阿想說:

“在你成為本公司正式員工之前,依據本公司的優良傳統和各項規定,你需要接受為期兩個月的培訓,培訓費五百元整,期間吃住完全由公司承包,期滿即發正式職員的工作證及工作衫等物。本公司基本月薪2000元整,另外根據個人業績酌情補發獎金。”

這一番話等同于阿想銀行卡的密碼,有效地讓他取出了五百塊,急不可耐地交了上去,惟恐被人搶了名額。第二天總共有十幾個新手被通知在公司的倉庫門前集合,這些人和阿想一樣都是剛剛畢業的學生。看起來每個都神采奕奕,信心百倍,準備著去迎接即將到來的任何挑戰。八點光景,隊伍前來了一個穿著陳舊、滿身塵土的大叔,對他們講了培訓的內容,也就是守在倉庫的周圍,一旦看到車身上標有“盛輝物流”字樣的貨車進來,便一擁而上,將車廂里的東西搬下來。——阿想在“盛輝”搬了兩個月的貨物,兩個月后,總經理老木又對他說了一番話,語氣一改當初的舒緩,變得嚴肅而且具有警醒意味:“經本公司骨干人士審核,你在培訓期間紀律性不強,缺乏責任心和上進心,思想懶散,文才拙劣,經董事會慎重研究裁定,你不具備成為本公司職員的素質和品格。老弟,職場如戰場,望今后好自為之!”

從“盛輝物流公司”的集體宿舍搬出去的時候,阿想一直在想他們是如何在自己搬運貨物的時候看出自己“文才拙劣”的。

第二天,阿想黑色西裝上衣,用雙肩架了起來,顯得棱角分明,套上同西裝一起租來的皮鞋,它們剛剛被抹得黑光閃亮;手上提一只黑色帆布公文包,這是過去有一天他在公交車上拾到的。當時它就歪躺在他旁邊的座位上,顯然是有人忘在了車上,讓他的頭腦里浮現出一個行色匆匆的身影。他好奇地掂了一下,居然異常沉重,在他印象中,這種公文包里裝的往往是筆記本電腦。后來他告訴我他當時的心情,激動的成分稍大于緊張。所以當他提著公文包下車時,基本上抑制了自己的心跳,并且神色鎮定,讓人沒理由不相信他就是公文包的主人。回到宿舍后,他將門反鎖了起來,大氣不敢出地打開了公文包,令他感到失望的是,里面不是他所猜測的筆記本電腦,里面撐的滿滿的居然是一大堆有著花花綠綠封面的黃碟。現在公文包里什么都沒有,所有的黃碟都已經被他藏在一個只有他知道的地方。后來他告訴我——我的這位朋友就是這樣地坦誠——當時他心里,怦然心動的成分遠遠大于驚訝。

阿想整理妥當,朝上班的地點進發,左拐右繞,過了四個綠燈,一架天橋,來到城市里最繁華的地段,公司的大廈就座落在此處,明顯高于周圍其他建筑,朗然在目。大廈渾身鑲滿了紫色的玻璃,正中部位“天地大廈”四個仿宋鍍金大字在和煦的朝陽反射下熠熠生輝。看過去它就矗立在不遠處,他原想到達樓下也不過幾分鐘的事,但當他向它每走一步,大廈就仿佛倒退一步,幾分鐘過后它還是離他那樣遠,他向前不停地走了足足有半個小時,它才出現了逼近的趨勢。他又花了半個小時,才終于走入了它背光處的陰影,這時他抬頭已經看不到大廈的頂端,這道陰影像一頭直挺挺仰躺著的黑色怪獸,向南橫跨了十幾條街道,一直延伸到城市的腹地,用肉眼已經無法看見它的盡頭,只感到了一陣如同盛夏時分在榕樹的樹冠下避暑的陰涼。

大廈是聳立在一座大理石臺型基座上的,基座有阿想兩個人疊起來那么高,從東南西北四面正中豁開來都鋪著層層石階。他面向南面的石階,收束心神,抬腳走了上去,遠遠地只見石階的頂端有人朝他招手示意,讓他不禁五步并作一步,“噌噌噌”地快跑上去。那人可能意識到阿想已經看到了他,還沒等阿想看清他的面目,便轉過身去。阿想很快來到他的身后,這時他將右手抬到肩處前后擺了擺,沒有出聲,但是阿想已經看明白他的意思:跟著走就是。這個人穿著黑衣黑褲黑皮鞋,不高不矮不瘦不胖,剃著楊梅頭,可能是剛剃不久,后腦勺光光的透著青青的發根。

阿想跟著黑衣人通過南面的玻璃大門進入大廈底層的大廳,大廳空蕩蕩地,不著一物,地板是水磨的巴西鐵礦石,天花板上間隔三四米懸掛著一副如同水果拼盤形狀的吊燈,模仿各種果皮的色澤,比如香蕉是米黃色的,葡萄是紫紅色的等等。多色燈光一齊落在黑黢黢的深邃的地板上,煥發著迷離的幽光,將大廳籠罩在一種不可猜測的神秘之中。

黑衣人繼續往前走,穿過他的身體,阿想看到前方也就是大廳的中央區域里還建有一間房子,馬鞍形的屋頂,菱形窗格的門窗,類似于日本人居住的小樓閣。房間的正門敞開,黑衣人徑直走了進去,阿想緊隨其后。大廳里迷幻的燈光有一部分映射了進來,讓他勉強可以看到房內的陳設:房間用木板分成兩個小隔間,由一扇門貫通,小隔間里有馬桶、浴缸和淋浴設備,大隔間里有空調、洗衣機、電視機、電腦等一應俱全,一張編織沙發,一張“席夢思”,床上各類玩具娃娃雜陳,床下散亂著足球、排球和五顏六色的小皮球,墻壁上掛著油畫兩幅,工筆畫兩幅,山水畫一幅,均出自當代名家之手。房間里除了彌漫著一股可疑的味道之外,完全算得上是一個小康之家。阿想心想:老板分配的住房條件勉強還過得去吧!只是這個味道太重,好像并非人類所有。

房間里彌漫的怪味一時錯開了阿想的心神,令他陷入深思,等他回過頭來時,卻發現房間里只剩下了他一人,那個黑衣人不知道什么時候走掉了,他居然一點點聲息也沒察覺到,氣氛不覺有些詭異。正在猜測之間,只見前頭上方歪歪扭扭地飄下一張白紙,而且鬼使神差似地,那張白紙不偏不倚,正好落在他的手中。他伸手攥住,展開,原來紙上有字,筆跡稚嫩笨拙,如同出自一名幼稚園孩童之手,寫著:

“你的工作就是在每天早上8點至9點時間段看守這個房間,期間嚴禁任何人進入便是你工作的內容。最近社會上出現了一伙慣偷,善于偽裝成各類角色,習慣白天入室搶劫。今天上午下班時會有人領你去你的寢室。切記:時間一到,準時下班。”

白紙黑字,卻沒有任何的蓋章和落款,盡管如此,阿想覺得還是照紙面上的來辦比較妥當,因為它至少讓他知道自己應該做什么,不應該做什么。

阿想從房內搬了靠背軟墊的電腦椅,擺在門楣正中,坐了下去。剛才他已經進行了充分觀察,確定這個房間除了正門別無他門,也就是說正門是外界與房間的惟一必經之路。只要占住門口,不要說一個大活人,就算是一只行走快速的蟑螂要想進去,也絕不會從他的眼皮底下溜掉。他用身體堵住門口,高枕無憂地坐在電腦椅上。腳下鋪展開來的鐵礦石板如同一抹令人無法看透的眼神。他將腳尖在地板上輕輕一劃,身體隨著椅子的旋轉而旋轉了起來,將視線擴展到大廳四處。然后他像被扎破的輪胎一樣吁出一口氣,似乎要將八月以來的迷茫和困惑悉數釋放出來,并為自己如此迅速地進入工作狀態感到很滿意。

臨近九點,沒有發現任何異常現象,阿想緊張的神經松弛了下來,這時黑衣人又出現在南門之外,向他招手示意,阿想仿佛受到召喚,便跟了過去。在他快看到黑衣人臉面的時候,后者又將臉轉了過去,一切如同一小時前。

阿想跟著黑衣人從南門往右拐,走了幾分鐘,腳下出現了一個向下傾斜的斜坡,順著斜坡走下去,盡頭處展開了一個巨大的停車場。光線昏暗,如同一處地下通道。又走了幾分鐘,黑衣人在一根立柱邊往右一拐,他又跟著往右一拐,卻發現眼前已經沒有黑衣人,他看到不遠處有一間敞開了門板的小屋,一張白紙如同受到鬼使神差,從小屋里斜斜地橫掠出來,不偏不倚,正好落在他的手中。阿想抖一下攤開,還是剛才那個拙劣的筆跡,寫著:

“這是公司分配給你的單間宿舍,衛生間出門往右前方五十米處。”

紙上沒有任何蓋章和落款,但是阿想還是毫不猶豫地住了進去,這間屋子比他守的那間足足小了三倍,墻壁上石灰剝落,四處裸出松垮斑駁的土灰,看上去每一面墻上仿佛里側朝下地扣著一枚與墻面等大的牡蠣殼。其中一面墻靠天花板的墻角處星星點點地淤著油漬一般的痕跡;另一面墻上自左上角向右下角斜斜地裂開了一道縫隙,仿佛一名悍匪掛在臉上的刀疤,抵著這面墻有一張架子床,床底下是一雙褪了色的綠色人字膠底拖鞋,除此之外,房間有一半的空間堆滿了白色的泡沫箱子。屋內彌漫著一股古怪的氣味,阿想抽動鼻翼仔細地感受了一下,認為這是大量男人的汗味、一定量的腳氣、少量的煙酒等混合的產物。

晚上,阿想在那張一躺下就唧唧亂叫的板床上,勉強能夠將兩腳伸直,他看到左墻面上的裂縫里探出一只壁虎尖溜溜的腦袋,它的雙眼輪轉了一圈,便全身而出,一溜煙似的就從門縫里滑了出去。然后他沉沉地跌入夢鄉,夢見了身下的板床里蹦出了一窩灰毛老鼠,對著他唧唧叫。

第二天阿想準時上班,又將那張電腦椅子搬了出來,坐下去,堵在門口正中,打起了十二分精神,看著大廳里的迷彩燈光,房間里的怪味從背后源源不斷地輸送過來,雙目緊盯著大廈的南門之外。南門之外閃爍著令人目眩的白光。

這時有兩個黑衣人出現在門外的白光中,仿佛是突然閃現,讓他感到異常地突兀,全身不由自主地緊繃起來。

那兩個黑衣人面對面站著,其中一人從兜里掏出一包煙,抽出兩支,一支留著,一支遞給對方,對方已經將打火機準備好。他們交頭接耳似的將煙點燃,吞云吐霧地對抽起來。一邊抽煙,一邊還時不時地朝阿想的方向張望。抽完煙,他們將煙頭投在地上,腳板一踏,蹍了蹍,與此同時還不忘朝里勾視著。這讓阿想相信他們隨時都有可能沖進來,搶走房間里的所有東西。也許他們就是那伙慣偷之二吧!

時間說快就快,說慢就慢。對我而言,十年二十年就是轉眼之間的事,更不用說半個小時了;但是對我的朋友阿想來說,從九點到九點半之間的半個小時,卻是異常的漫長。有一天深夜我們促膝長談時說起這件事,他仰起脖子灌了半瓶二鍋頭,酒勁很快地往上涌,使他的臉看起來如同一只煮熟的螃蟹。他直抒胸臆地吼叫了一聲,配合著手勢顯得很豪邁地說:“要是當時我遵照白紙所言準時下班的話,這兩個家伙肯定將房間里的電腦等物席卷而去,老板還不是將所有的罪責全推到我身上,在這樣的情況下,你能對老板說:‘我是遵紀守法的好員工,準時下班’,而將失竊的責任推得一干二凈?不能,絕對不能!”

我的朋友阿想醉醺醺地說了一通莫名其妙的話──自從他再一次地被公司解雇后,這個毛病就越發地嚴重了──身體如同落下的帷幕癱軟下去,可嘴里還嘟噥著:“當時我要是準時下班的話,也不會有今天了!準時下班……”聲音越來越小,如同說了一大串囈語。

阿想一直留守到那兩個黑衣人離開大廈的南門,這時候已經臨近中午了,黑衣人離開不久,阿想正要收拾行裝回寢室,這時南門突然傳來一聲狗叫,說時遲那時快,一條黑背狼犬竄了進來,一路奔跑,沒有拐彎和減速,徑直地扎進房間里頭,在后頭揚了一股旋風,讓阿想一時不知如何應付。

“哪來的野狗……”

阿想心里嘀咕了一陣之后,就想進去將那只橫沖直撞的狗攆出來,要不然房間該被它弄得亂糟糟的了。幾乎與此同時,從南門外走進一個人,走近前來時才發現是一個三十歲上下的女子,一身粉紅色的西裝,系著黑色的蝴蝶結,頭上戴一頂白色直筒帽,雙手捧一個半月狀棕色塑料盒,目不斜視,顯得很鄭重的模樣。當她快要靠近房間的時候,突然嘴里呼哨,拖起長音故作腔調地喊了一個人名:

“Jac——son!”

阿想環顧四周,確定除了他以外,不再有第三個人,以為她走錯地方了,正要上前去提醒她,突然之間那條剛剛竄入房間的狗又竄了出來,繞著粉色女子蹦跶了一圈之后,便前腿跪倒,后腿前屈,吐出紅艷艷的舌頭。粉色女子小腿前弓,俯下身來,將手中的塑料盒放置在狗的前頭,揭開盒蓋,一股肉香彌散開來,令阿想鼻翼發癢。也許肉香過于濃郁的緣故,熏得阿想頭腦中一陣陣昏眩。

整個過程中,那名粉色女子仿佛并沒有察覺阿想的存在,她親昵地摸了摸Jacson的毛茸茸的頭之后,便轉身離去了。

阿想不再懷疑房間里那可疑味道就是狗身上散發出來的,原來他一直看守的是狗門。他本該老早就猜測到的,他之所以犯了錯誤,乃是因為他一直使用人的思維。阿想暗自覺得不妥,心想:我好不容易成了上班族,理應對自己的工作保持一顆平常心的,但是在這個世界上要保持一顆平常心,就必須轉變以往的思維方式。狗看人門是自古以來的慣例,但是并不能成為不準人看狗門的充分理由;人住在自己建造的人窩里,住在自己建造的狗窩里又何嘗不可呢?阿想總是將內心的想法毫無保留地對我講,他說當時他內心如同波濤洶涌的海浪,當晚就灌了一瓶二鍋頭,才終于心平氣和了起來。

接下來的時間仿佛過得飛快,整整一個月過去了,在這個月當中,每天早上,大廈南門之外,那兩名黑衣人都會定時定點地出現,然后不停地抽煙,交頭接耳,對著阿想眉來眼去,形跡可疑。臨近中午,黑衣人走后,這個房間的主人——那條叫做Jacson的狗跟著就跑了進來,然后就是那位粉色女子為Jacson送來了散著濃郁肉香的午餐,每到這時阿想總是一如既往地感到一陣昏眩。不止一次,粉色女子叫喚狗名的親昵口吻、撫摸狗頭的親昵表情,總是讓阿想產生幻覺,將那位粉色的女子看成一只漂亮的母狗,或者將Jacson看成了一位英俊的少年,他們由于某些無法用科學解釋的原因而導致了人狗殊途。

一個月以后的一天早上,就在阿想睜開眼睛的時候,從門洞里飛進了一個牛皮紙的信封,形同雙翼展開的蝴蝶,仿佛受到鬼使神差,不偏不倚,正好讓他握住。他拆開信封,發現里面是一沓百元大鈔,數數,共有十張,他又數了數,沒錯,十張,第三遍,還是十張。他頭腦里浮現了“基本月薪2000元”這一行字,為何會憑空減了一半呢?他又一次百思不得其解了。但是畢竟有錢了,數完錢便像以往一樣地去上班,好像沒有發生什么事。這一天和平時沒有兩樣,兩個黑衣人、那條黑背狼犬和粉色女子依然如期而至。

就這樣一個月又過去了。

兩個月以后的第二天,就像一個月以后的第二天一樣,他的手里又落入了從門洞里如同蝴蝶一樣飛進來的牛皮信封,信封上還有五個宋體黑字:一個月工資。他拆開信封,里面也是一沓百元大鈔,數數,五張,再數數,也是五張,第三遍,仍然是五張。這時他的頭腦深處傳來一陣轟鳴,感到百思不得其解,反正他已經不知多少次百思不得其解了,也不在乎再多一次。于是他又像往常一樣上班,看守狗門。這一天和過去兩個月以及未來一個月的任何一天一樣,黑衣人,黑背狼犬,粉色女子,日子就如同一份套餐,什么湯,什么料,已經固定好了的。

就這樣三個月很快又過去了。

三個月以后的第二天,他照樣從門洞里接到飛來的信封,拆開信封,他心跳加速,想數數這次能有幾張鈔票,將信封倒騰了起來,卻發現什么也沒有掉下來,再倒,沒有,第三遍,還是沒有。信封上有五個宋體黑字赫然在目:一個月工資。因為沒錢,他一時間失去了任何耐心,決定找到老板解釋清楚。正在他剛要跨出房門的時候,他聽到屋里響起了一串鈴聲。

他媽的,原來這屋里有電話!

隨著時間的推移,不管你情愿不情愿,事情總是要朝著自己的方向發展。我的朋友阿想接到了電話,話筒里傳來一名男子略帶鼻音、凝重而富于磁性的嗓音:

“我知道你要找我。”

“三個月來,我的工資為什么一個月比一個月少,最后居然連一分錢也沒有,請您給我個解釋。”

“早知道你會有疑問,咱們和氣生財,聽我慢慢說。”

話筒里傳來一陣啜飲的聲響,老板顯然是呷了一口什么,又接著說:

“你一定天天看到了那兩個黑衣人吧,我想你至今還想不明白吧!”

“原來你早知道這件事……”

“他們是我花錢找來的職業小偷,準備在你下班的時候對那個房間下手。”

“難道那不是你的財產嗎?為什么你要偷自己的東西?”

“那個房間的所有家具和電器都已過時,我早就想換一套全新的,苦于找不到機會動用公司款項。”

“這是一間狗屋,狗用得著電腦和微波爐嗎?”

“既然你喜歡刨根問底,我就敞開了跟你說。不瞞你說,現在狗屋里的一切還沒有人用過,一般公司會一年更換一次設備,這些家具和其他設施賣出去,少說也可以得個十萬八萬。如果你覺得這個答案還不夠明朗的話,我還可以跟你說:因為那只狗是我的狗。”

“話說回來,你為何不找搬家公司呢?”

“搬家只是將東西挪動而已,東西并沒有減少;而失竊呢,就是東西憑空地消失。我想問你:搬家和失竊,哪一種理由更方便讓你將東西脫手而去,并理直氣壯地向董事會要錢購置新的一套呢?”

“……”

“我就是不明白,你為什么不依照公司的規章辦事呢?”

“什么規章?”

“那張白紙上不是寫著:“切記:準時下班,你一直守著,讓他們無法下手。”

“好,這個我承認,但是白紙上不是還寫著:‘月薪2000元’嗎,我卻沒有一次拿過2000元整的,難道這也是規章嗎?”

“我先問你一個問題,你因你母親而生,你該不該回報呢?”

“這是做人的基本原則。”

“你想想你是靠什么才得到這份工作的,還不是因為我的狗,沒有它白天陪我散散步,哪有你守門機會?你說該不該對它有所表示呢?”

“那不該全部都要拿走。”

“2000元當中,我覺得你跟狗應該平攤,各得1000元,你要知道我的狗可不像你一樣是包吃住的,它要自費飯錢,每月還要交600塊錢的房租;第二個月還是你猜透的用意,理應扣除一半的工資;第三個月我覺得應該提醒你,就再扣一半的工資,希望你以后好自為之。”

“既然要叫人來偷,當時你為什么設這個崗位,為什么將招聘信息發到互聯網上,為什么呢?!”

“哈哈,理由很簡單,因為我爽!”

“……”

我朋友阿想將話筒用力一擲,甩手走出房門,走出停車場,走出大廈,在大廈的陰影里啐了一口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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