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關拍攝技巧,無關歷史背景,這只是一首歌謠,傳唱于街頭巷尾。可所有微笑與淚水都因它而生,它寄托著四顆心一生的守望。
“他在等一個永遠也等不到了的人。所以,我一定還有機會。”
這就是薛子路。他將被碧云愛的機會連同青春一同埋進了墓碑上的那個笑容里。旁邊的人輕輕喚著他“薛叔叔”,而不是“爸爸”。
年輕時,他的血染在玫瑰上,他攥著自己不隨季節變化永恒綻放的愛,默默地站在墻角。就算紅色的情書被撕碎,就算聽到她和別的男生合唱時漫溢的笑。守候,仍然是他的選擇,也將是他傾其一生用來付出他的愛的方式。
中年后,他的血滴在信紙上,那張有著陳秋云消息的信紙上,那個承載著碧云畢生希望的信紙上。留了小胡子的他,依然是那個攥束花默默守候的男孩。
“我能看著她就好”這句年少時的話,或許正是他黑白相片上笑容的含義,或許他一生的守望并非遙遙無期。
“我沒有任何東西可以給你,我只有一句承諾,我會等你。”
這是陳秋水。一貧如洗的他,違背了他唯一給得起的承諾。
我原以為他會說“不要等我”。只要他說“不要等我”,碧云或許就不會那么執著;只要他說“不要等我”,在硝煙模糊了視線的時候,或許他就不會那么難以放開那個遙遠的地方;只要他說“不要等我”,大家便會擁有嶄新的幸福。
可他給彼此都留下了一個希冀。“我等你。”“我等你。”“我等你。”這三個字的分量與代價都比“我愛你”要來得大。
所以高原上的婚禮,到底是因為金娣感動了他,還是他再也不能承擔得起那如山的責任,誰都不知道。
“我要等秋水!”
這是王碧云。她仍然無法明白,是什么讓她選擇繼續等待。
張小嫻曾說:“當時間過去,我們忘記了我們曾經義無反顧地愛過一個人,忘記了他的溫柔,忘記了他為我做的一切。我對他再沒有感覺,我不再愛他了。為什么會這樣?原來我們的愛情敗給了時間。首先是愛情使你忘記時間,然后是時間使你忘記愛情。”
所有人都勸她放棄,現實也在一遍遍地提醒她不要執著于一句話,也有人愿意永遠不離開她,緊握她的手。可她只是一句“我要等秋水”,對所有勸告都充耳不聞,只因為陳秋水說過“我等你”。
而她終于盼來了——寫有“陳秋水與妻子葬身雪山”的血淋淋的白紙。閣樓上的尖叫是因為“妻子”,還是因為“葬身”?
“姐姐,他一直在等你,是我不讓他等了。”
這是金娣。她是最應該獲得幸福的人。她給陳秋水的不只是一個飯團,而是灰色生活中的一個驚喜。她對陳秋水說“我想你”“要健康啊”“要過得好好的”“要給我寫信啊”“我們一定要再見面”,以及一聲聲飽滿的“我喜歡你”,最原色的“我喜歡你”,透著隱約甜味的“我喜歡你”。
所有過錯讓她擔負,“是我不讓他等了”;所有委屈由她承受,“就讓我代替她照顧你”“我的名字叫做‘王碧云’……因為你的心里,只有一個‘王碧云’。”
所以他們哭著擁吻,新婚宴上擺著的三副碗筷都浸透了淚水。
沒有誰對誰錯,沒有什么選擇能夠成就完美。
這只是一首輕輕吟起的歌謠。
【作者系浙江省臺州中學紫藤文學社社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