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蔥的詩

久遠了的情感讓我窒息

我已經筋疲力盡，

我的身體很久沒有這么煽情。

我的手也溫暖起來，

體內也有一株植物在生長。

我寫了一張紙條，

寫了許多張紙條，

我想，總有一張會被人看見。

天色漸黑的時候，

橘黃色的燈發出誘人的光。

我相信默契。

生活的秩序已經有很多情節讓我們熟視

無睹，

而那些柔軟的東西，

只要輕輕一碰，

就會濕潤許多日子。

當我抬起雙臂和糾纏的思維，

一些情感在暗淡的燈光下盛開。

京廣線穿過石家莊

深夜，我聽到京廣線上

一列火車穿過

我知道，有一些人

路過這個城市的時候

就一定會想起我

那么多的飄來飄去，

那么多的走來走去，

那么多留下的眼睛走了的眼睛，

整個城市，差不多都能聽到，

列車遠去的安然。

那些名字多好多甜呀，

有一些痕跡就是這樣留下的，

有一些深入和一些松弛就是這樣留下的，

多少窗口，帶走石家莊的空氣。

真的不想再承受許多年前能夠承受的變

故，

我越來越想干凈，純凈，安靜。

越來越想默默地體味，

越來越想回憶，想在傍晚的站臺，

去送一個人或者去接一個人

一個感性的，

一個可以對話的城市，

我聽著它，遠夢彌漫。

我對歲末總是敏感

情色也可以取暖，

我自己在路上不停地走，

走了很長時間，

我渴望有個人迎面走來，

路過我時擦我一下，或者碰我一下，

給我一個改變的理由。

如果沒有距離，

怎么去丈量、厭倦、縮短。

正如開始的時候，

我們對感情有清澈的想象。

如果可以，讓我走在狹小的空間里，

這是一件好事。

下一次還會開始嗎？

在什么時間？什么地點？

就讓風吹

在這個高度上

風就會吹

如果知道

就有人說他知道的

如果不知道

就有人說他聽說的

如果沒有聽說

就有人說他想象的

總有人在想象

我贊美過一種想象力

就讓風吹

風吹

是因為站在了它能吹到的

高度

白天走在大街上

遇到了你，就會

離開你。

我童稚，所以我成熟，

我簡單，所以我神秘，

我無精打采，所以我優雅，

我比你無知，所以

我甜蜜。

遇到了你

別介意。

因為想象，所以美好

我們寫的詩，一點也不像詩，

我們背誦的哲理，一點也不像哲理。

哲理是什么是一根淺草或一塊銹鐵，

是博物館背面，

那堵陰郁的磚墻。

燈火盡熄，平坦的甬道多么無聊，

讓人枯竭得沒有了聯想。

有神韻的心靈其實是一種宿命，

我們用平和的呼吸，

掩飾深入的力量和愿望。

我與那些疲憊的

身影擦肩而過

那么多生靈，

傾訴著他們在歲月里汲取的

經年不復的光華，

而那些靜默著的人群，

紛紛深入我的視野。

相信我，人與自然間總有一種約定，

有一種契合，一種默默的認同。

接著走!

誰也會被云一樣的影子壓抑一些時日，

那么多生生死死，

僅僅是一次匆忙而漫不經心的旅行。

許多富有質感的生命被輕而易舉地吹熄，

天空，有片靜止不動的云，

有一些只擁有一夜的美麗生命，

它們解體、創造、追逐，

不斷變幻自己的生存方式，

它們的開始與結束，

如同一朵花的綻放與凋謝，

——平和、高潔而且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