緬甸的經濟不很發達,一般工人的工資僅相當于幾百元人民幣,而要裝一部電話要花兩萬元,所以普通家庭是裝不起電話的。
我所在的工廠和附近的焦寨鎮不能打國際長途,每次往國內打電話,我都要跑到50公里外的曼德勒市。在那里,打一分鐘到中國的國際長途要5美元。
2006年,我的苦衷被公司的翻譯瑪丹姑娘得知。瑪丹是華裔,是土生土長的當地人。經過多方打聽,鵓丹終于聯系到了焦寨鎮電信部門的一個負責人,這個負責人偷偷在家里裝了一部可以打國際長途的電話,誰要到他家里打電話,一分鐘付給他3美元。
我第一次到那個人家里去打電話時,正要出門,瑪丹攔住了我。她拿出一套緬甸當地人的服裝要我換上,說這是那位“私裝電話者”的要求,因為怕被外人看到而生疑。我喬裝成緬甸人,偷偷摸摸來到那個負責人的家。進了門一看,已有好幾個中國工人在這里等著打電話了,我只好排隊等候,誰知這一等就是大半天。原來,這部電話只能接通中國邊境,再由邊境轉到國內,所以有時接通一個電話需要個把小時。
好不容易輪到我了,電話終于通了,聲音卻小得難以聽見。為了讓妻子聽到我的聲音,我扯著嗓門大聲喊叫。那個負責人拼命向我打手勢讓我小聲,免得被人聽見。最后,我帶著遺憾,匆匆掛機。
即使這種電話并不好打。我也舍不得放棄,每隔一兩個月就去偷偷地打一次,能讓家里人得到我的消息,我就心滿意足了。
結束了在緬甸的工作后,我乘坐的飛機在國內一落地,我立即沖進電話亭,痛痛快快地給家里打了一通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