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這篇文章時,已是夜深人靜。《滿族文學》創刊200期,一本雜志200期的歷程,不知隱含了多少人的夢想和追求。《滿族文學》是我的良師益友,刊內的小說、散文、詩歌和評論是這樣,刊外的編輯們更如此。所以,在我的情感世界里,《滿族文學》親切友愛為路地,佟疇,中和,張濤,素娥,長江,黎明,曉威……《滿族文學》是一片凈土,我的靈魂在此徜徉;《滿族文學》是一片樂園,我的靈魂在此擁抱自由;《滿族文學》是一個溫情的世界,一杯水,一枝香煙,我坐在木椅上,就有了回家的感覺;《滿族文學》是一個有風骨的天地,人字的寫法是直立的。也是寫意的。
我在《滿族文學》發表作品為1985年,目錄為《秋夜(外一篇)》,那時我不過是二十二歲的滿族文學青年,接到郵寄的兩本雜志和佟疇老師的短信,我的心情十分激動,那天晚上,在一家小酒店里,我約上三五個煤礦的朋友,分享我的快樂。夜深,從小酒店到集體宿舍的路上,我晃晃蕩蕩地走著,口里依舊哼著那低沉的“飛機的馬達空蕩蕩,我的心在飛翔,在這迷迷蒙蒙的晨雨里,遠離我可愛的家鄉……”小調,只是心底里有一絲希望。兩年后,我因為發表20多篇文學作品,被一家區委宣傳部選用,我從深山里的煤礦調到喧嘩的城市,文學幫助我改變了人生命運,《滿族文學》給予了我最初的激勵。
我的文學創作的主要作物為詩歌,詩歌內里所蘊含的智性空間和美學范式一直誘惑我樂此不疲地寫著。還是上個世紀九十年代初,我就開始了現代禪道詩的寫作。這種寫作屬于逆歷史潮流而動。我當時十分清晰認識到:這種現代禪道詩歌寫作是對詩歌惡性西化和惡性俗話的拒絕和抵制,是對東方文化精神的向往和追求,是對新詩誕生以來與古典詩歌精神繼承關系缺失的清醒和自覺。可是知音少,弦斷有誰聽?又是《滿族文學》給了我最有力的肯定。所選六首現代禪道詩置于詩歌欄的首題,這之后,才在《詩刊》、《民族文學》上發表。新詩誕生以來,從事現代禪道詩寫作的不多,有三十年代的廢名,臺灣的周夢蝶,臺灣晚期的洛夫,八十年代的孔孚,《滿族文學》又是我靈魂上的知音。2004年我出版了具有口語詩寫作特點的詩集《生活事件》,我的自序《平民的詩歌立場》發表在《滿族文學》上,詩集中那首《瘋女人》發表在《人民文學》上,評政府文學獎的時候,一些評委提出來那么多好女人不寫,為什么要寫瘋女人,王中和站出來以理據爭;“那么多好人,魯迅為什么要寫狂人?”如今,中和已離開人世兩年,想起這些,禁不住悲從中來。
路地先生是我的族長,我有時把他比作精神上的父親,他對我的成長格外關注,多個場合鼓勵有出息,他那慈祥的目光中那么純潔,我會沿著他慈祥的目光堅定地走去遠方。張濤雖然亦師亦友,但更多是友的成份。我用一碗羊湯換他序言的典故,成為丹東文學界的一個佳話。我的評論多是命題作文,且有時限,多數評論文章是被逼出來的。2008年第一期《滿族文學》破例發表我的四篇評論,其殷殷之情躍然紙上。
最后,我以感恩的心情,祝賀《滿族文學》越辦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