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是一個普通的事物,但在中國古代有著豐富的文化意蘊。梁祝化蝶,莊生夢蝶等都與蝶息息相關。此外,蝴蝶的“蝶”因為音諧“吉”,所以還意味著吉祥如意。作為瑞物的蝴蝶,它有著很多很多傳奇性的故事。
蝴蝶報喜是經常出現的意象。在中國古代的許多傳說中,蝴蝶都是一個吉祥的預兆?!短熘杏洝肪砦迨哂涊d隋唐之際,長安城禁苑內一大樹,某一年的冬雪中,忽然花葉茂盛,凋落后結果實。這些果實能發光,過了幾天都化為紅蝴蝶飛去。第二年,唐高祖就攻下了長安,這些紅蝴蝶就是一個前兆。而李賀有詩句:“東家蝴蝶西家飛,白騎少年今日歸”;歐陽修有詩:“拂面蜘蛛占喜事,入簾蝴蝶報佳人?!边@里都引用了唐代李淳風的《占怪書》,書中云:“蛺蝶忽入人宅舍及帳幕內者,主行人即返,又云生貴子,吉”。所以,大到國家大事,小到老百姓的生活,蝴蝶經常與好的傳說聯系在一起。除此以外,蝴蝶還經常預示著大富大貴?!对魇骂愨n》卷四十引《懸笥瑣探》稱吳郡有個叫施般的人,曾經做了一首《蝴蝶詩》稱“莫怪東風多落魄,三春應作探花郎”。蝴蝶探花,應中舉之象,后來果然高中。這里蝴蝶就預示著“大貴”將至。《十國春秋》卷十二載:“仲寶在舒城,日與家人見白氣斜飛,而去中若有物。仲寶婦以手攫之,得玉蛺蝶一枚,制作精工,人莫能測?!敝賹毢髞碛衷趧e處掘得甚多錢,至百萬,當時傳為異事。此處蛺蝶不僅僅是寶物,更是意味著仲寶即將“大富”。
在中國古代,人們還喜歡在日常使用的器物上,以蝴蝶形象作為裝飾,這也含有吉祥的意思。上至帝王禮器,下至普通民眾的生活器皿,皆是如此。比如古代帝王的儀仗器物紫幢中就有蝶形,清人編的《禮器圖式》卷十載:“紫幢韜以紫紗,通繡花蝶,下垂金黃流蘇?!倍浛滴醯哿髩凼r的《萬壽盛典初集》卷四十三載“設御座,旁翼以百蝶”。在民間,蝴蝶作為裝飾物更是常見。發簪是古代婦女的日常飾品,在發簪上就經常出現蝴蝶的形狀,表示美麗吉祥之意,如蝴蝶花簪、金蝶花簪等。古代的鏡子上也經常出現蝴蝶的形象,如“唐鳳馬鑒”:徑八寸重九十六兩,菱花式,背作雙鳳,又馬形二,間以旋紋花,邊具花蝶蟲鳥之屬。(參見《西清古鑒》卷四十)此外,古代的碗碟瓢盆上也經常有蝴蝶的形狀。
春日到來,萬物復蘇。古人多在元旦、立春或是人日這些萬象更新,富有意義的節日里,用紙剪蝴蝶形狀,祈禱著自己及家人能夠在新的一年里吉祥如意?!侗本q華記》記載“元旦,人家小兒女剪烏金紙作蝴蝶,戴之,名曰鬧嚷嚷?!薄稏|京夢華錄》載:“立春剪彩蜨春燕為瑞,人日亦然”?!段牟s錄》載:“士大夫家剪彩為小幡,謂之春幡,或懸于家人之頭,或綴于花枝之下,或剪為春蝶春錢”。這一習俗甚至延續至今,直到現在的民間剪紙藝術也多喜歡剪蝴蝶的形狀。普通百姓逢年過節也經常剪貼蝴蝶形狀的窗花以示喜慶。春日撲蝶也是古人的一大習俗?!渡綄W肆考》卷九載:“二月十五日為花朝,為撲蝶會”?!队ㄔ铝钶嬕肪砹鶕涞麜l引《誠齋詩話》:“東京二月十二日曰花朝,為撲蝶會”。花朝日為百花生日,具體日子各地不同;但花朝撲蝶許多地方皆有,含有預祝在新的一年里能夠吉祥如意、欣欣向榮的意味。
此外,古代的繪畫中也經常出現一種“百蝶圖”,有百事如意的意思,如在傳世的《石渠寶笈》、《繪事備考》等著作中就有記載。即使現在,“百蝶圖”在國畫作品中也經常出現。又因“貓蝶”音同“耄耋”,所以在祝壽的時候又常出現貓蝶合圖的作品。《宣和畫譜》卷十七錄有《戲蝶貓圖》,《南宋館閣續錄》卷三錄有《黃居寀蟬蝶貓兒》,《御定佩文齋書畫譜》卷九十八和《式古堂書畫考》卷三十二皆有《貓蝶尋春圖》。
也許蝴蝶的吉祥意蘊永遠也說不完,但可以肯定的是人們在過去喜歡著蝴蝶,現在也喜歡著,將來同樣會喜歡這意味著吉祥的生靈。
作者單位:南京大學中文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