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波的殘破拼接成鐵軌
火車的跳躍 原始的圖騰
滿載的列車駛向煤窯
天平兩端的通道——
一端是苦困與張望
一端是幸福與彷徨
小號吹來西伯利亞
在槍管下被赦免
也難逃極光下的流放
雪寫在書里便是距離
討論罪與罰的問題
有沒有一碗米現實的意義
平實而普通 為了拯救
滑翔在沉吟中的筆尖沒有停滯
生活的窘迫讓愛情窒息
失去了選擇的余地
戲謔在辯駁的斷層中滋長
嚴肅宛如輕佻迷失了航向
詩意在生活蹂躪下歷經滄桑
嚴謹勃起后剖析畫中的意象
混雜的語言充斥著對錯
像墨汁一般漫過謝幕的沉默
臺下的動物承載著欲望
忘記了歡呼
卻沒有忘記鼓掌
為什么我們不能包容另一種表述
僅僅因為它代表了別人的幸福
荒誕繼續舔噬著生命的末梢
給父親的信中是反抗還是懦弱?
作家把生命的齒輪咬合于微弱的燭火
我卻看見前所未有的開闊
世界的疆土被詩意拓展
詩意此刻卻在晦澀中沉沒
到底什么才是骯臟?
貴婦的貂裘還是皇帝的新裝
每一根神經里都有一個界定
沒有的答案被冠上欺騙的堂皇
而所有的詩意都埋葬于泥土
油油的稻禾散發著秋天里的芬芳
自己
蠟燭燃燒的時間讓我困惑
秒表和火苗的關系
微妙如河里冥想的舞者
笨重卻婀娜的身體
依然殘留著昨天的車轍
輾開晨霧壓過的荊棘
地表在風卷殘云里抗拒
夢的變遷
雖然我一度地囈語
對抗自己
匆匆而來匆匆離開
波光掠過我的倦怠
直抵臺階上的青苔
殘破的墻垣里
二胡撕開自己的腮幫
沙啞 然后老邁
冬天的蕭瑟濃縮到碗里
是一捧消暑的清菊
昨天剖開自己
五顏六色的迷題
倚在水波的鋒刃上
碎了 如同昔日的足跡
是什么被削成兩半
一半是曠野 一半是花壇
一半是光明 一半是陰暗
木匠刨出整個村莊
一半是愚昧 一半是喑啞
阿拉伯數字一起躍動
涌至無窮
我那些回憶的腳鐐
在加減乘除里承重
一百一十一 圍成牢籠
一堵墻的含義
困惑我至今
當我還未睜開雙眼
隔絕已然被注定
一根被銜在鷹嘴里的枯柴點燃詭辯
雖然明晰如蒼鷹的明眸
枯柴卻燃盡了整個冬天
忽然一切晦澀慢慢展現
如一幅恢宏的畫卷
明朗是太陽下驕縱的藍天
美好成為你追逐的托辭
只不過為了遮掩
春夏秋冬輪轉的罪孽
如果一定要追究
那個倒轉的沙漏
才是真正的兇手
兩粒沙的間隙
奪走了多少美麗的容顏
轟然倒地
綠色白色的清冽
在溪水的洗刷中儼如鉛華
淘盡春逝后最后一瓣落花
我伸出手去挽留
六個角撐起的雪晶在體溫里融化
忽然我明白了
什么是熔巖什么是黃沙
什么是寒冬什么是炎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