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人不愛“面子”

我在美國打洋工的時候，認識了我的美國鄰居彼特。他30歲，身材魁梧，一年四季穿著一身牛仔服。

一天我去超市購物，在街邊看見了彼特，他正在為路人演奏小提琴。真沒想到彼特居然在這里賣藝，為了顧及他的面子，我本能地想躲開他，沒想到彼特熱情地招呼我：“余先生，如果不耽誤你的時間，歡迎觀看我的表演，對你我是免費的。”我很驚訝，彼特真不要面子，在這種場合熟人見面多尷尬啊！我硬著頭皮擠進了看表演的人群，彼特又投入了忘我的演奏。一曲結束，觀眾紛紛慷慨解囊，彼特面帶微笑地收費，他果然沒收我的錢。后來我和彼特聊天，我勸他說：“彼特，換一份正經的工作吧！憑你的才能完全可以到正規劇院去演奏，那多有面子啊！”“您錯了，先生。我是自由職業者，在街邊表演就是我的職業，而且我覺得這是一份很不錯的工作。”彼特一本正經地說。過了很久我才得知，彼特原本是這座城市最大的歌劇院的簽約演奏師，只是受不了劇院的約束才干起了“個體”。我不由得對他刮目相看。

一天下午，彼特興沖沖地來找我，他說看中了街區里人家扔掉不用的幾樣舊家具，想讓我幫著搬回去。我笑著說：“現在街區人正多著呢，讓熟人看見多沒面子，還是等天色暗下來再去吧！”彼特笑著說：“沒關系的，我是合法獲得這些家具的。”“可這畢竟是撿破爛啊！”我脫口而出。“撿破爛？”彼特驚訝地瞪大了眼睛說，“難道有什么不好嗎？”我最后還是答應了彼特的請求。除了我，彼特還請了另外幾位美國鄰居，他們坦然自若地把這些“破爛”抬到了彼特家，一點都不覺得丟面子，只有我覺得不自在。

前一段時間，我和一位久居美國的同胞聊起了彼特的故事，同胞說美國人其實也是講究面子的，不過由于文化上的差異，他們講的“面子”和我們講的“面子”有著很大的區別，他們的“面子觀”樸素而簡單，他們大抵上都認同，只要做合法的事情，都不丟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