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麗萍和她的《云南映象》

[摘要]從演員臉上自然的笑容和對舞蹈的沉醉，觀眾能深深體會到這些歌唱和舞蹈已經是他們生命的一部分。這些來自田間地頭的演員，是真正從少數民族山寨中挑選出來的能歌善舞的好手，是他們讓這場演出充滿了震撼力。

[關鍵詞]精心 醞釀 創作

楊麗萍，天生的舞蹈家，她的出生地在距離昆明100多米西北方向的大理，在家中她排行老大，她的父母和祖父母都是白族人，都是大理周邊一個村莊的農民。對于她們那個村莊的人們來說，唱歌跳舞是她們生活的一部分。從小就酷愛舞蹈的她，11歲時，全家搬遷到西雙版納，在那里她被選中加入了西雙版納傣族自治州歌舞團，并深深地鐘情于當時流行的舞蹈，這種舞蹈模仿孔雀的動作，而孔雀是白族的一種圖騰。出生于蒼山腳下、洱海之濱的她，沒有進過任何舞蹈學校，20歲來到北京，加入中央民族歌舞團，用她那靈巧的雙臂和十指練習孔雀舞。1986年她創作并表演了獨舞《雀之靈》，一舉成名，被視為20世紀華人藝術作品中的經典。從此，“雀之靈”成為她的代名詞，并一直深受觀眾的喜愛。98年多才多藝的她還自編自導自演了電影《太陽鳥》，并在蒙特利爾國際電影節上榮獲評委會大獎。

《云南映象》是她的精心之作，在作品中兼任這部劇的藝術總監、總編導和主要領舞。演出人員包括楊麗萍及70多位演員，他們都來自云南本土村寨，表演節目有民間舞蹈、擊鼓、跺腳、歌唱及一些像蝴蝶一樣優美地飄過整個舞臺的舞蹈動作。唯她能用那種美得令人窒息的肢體語言表達天籟與人籟，從而啟發了我們對藝術無限可能性的理解和寬容。她的舞蹈因為純粹而永不過時，因為獨創而彌足珍貴。她蔑視藝術教條與既定法則的勇氣與其天分有關，但對藝術的顛覆和原創精神使她成為后繼者的精神盟友和藝術標桿。

在第四屆中國舞蹈“荷花獎”上，其一舉奪得舞蹈詩作品金獎等5項大獎。該作品已在全國上演多場，群眾反映極好。在演出中，來自滇山村寨的上百名舞蹈演員，通過7場歌舞，展現彝、苗、藏、傣、白、佤、哈尼等民族原汁原味的生活場景。對生活和愛的直接表達，是這些民族對自然、對生活、對愛的直接的表達方式。來自云南民間的歌舞演員或狂野、或嫵媚、或虔誠、或激越，在美輪美奐的舞臺置景和魔幻多彩的燈光襯托下，將高原地區濃郁的民族風情盡情張揚。年華就此停頓，淚水在心中匯流成河——當一種美在你眼前綻放到極致時，會發覺一切表達都變得蒼白無力。她把一首描寫高原女人的歌，在《云南映象》中當作了她領舞的《女兒國》的背景音樂，并用自己的云南方言，緩緩地吟誦。如果你懂了這首歌，就懂了楊麗萍對高原故土的眷戀，也懂了一位舞臺表演藝術家的唯美和胸襟。對于作品的編排，不能用“創作”來描述她和這臺演出的關系，只能用本能地想挖掘這些散落在各處的古老舞蹈，通過表演的方式，記載它們、展示它們、紀念他們來形容她的意圖。她讓云南民族文化在舞臺上得到了極大的展示，觀眾從中能夠強烈地感受到云南的民俗、歷史、哲學的豐富的內涵，甚至云南人的思維方式。在第四場《火》中，這種藝術張揚得到了淋漓盡致的表現。

這場演出從醞釀到搬上舞臺，歷時近3年。3年的傾力投人，楊麗萍走過滇、川、藏地區民族村察與山山水水。這位職業舞蹈家，依靠她敏銳的眼睛，在少數民族民間生活中挖掘出生命本色，用極致唯美的手段展現在人們面前。在楊麗萍眼里，真正的舞蹈，不該是觀眾看不懂的東西，它應該是一種與人性息息相通的，能打動人心靈的東西。尋找、保留這樣的東西，她一直都很自信，也有這個鑒賞力，有這個把握。楊麗萍說，她一直有一個理想，就是把那些瀕臨消失的民間藝術挖掘出來，搶救下來，給觀眾、給后人留下一個活著的民俗文化博物館。沿著這個思路，當她到各地進行采風時，頭腦里的未來舞臺，就是這些舞蹈的一個“活的博物館”、“一個能感受云南歌舞魅力的場所”。

在和排練過程中，《云南映象》波折不斷資金短缺，是劇組面臨的最大困難。這部大型的歌舞劇沒有商家投資，為了推出這部歌舞劇，楊麗萍傾盡了全力，她不僅賣掉了家鄉的房產，還打破了自己的禁忌，第一次接拍了廣告。而且，一向低調的她還頻頻與媒體接觸，只是為了宣傳這部舞劇。舞蹈來自村村寨寨，舞臺上那些70％來自鄉間的演員，都是舞蹈的天才，他們血液中本來就流淌著原始的舞蹈基因。人們看到的表演中，有接近失傳的打鼓手法，有在民間已經失傳的民歌和原始的民俗。這造就了整場演出的“原汁原味”的感覺，沒有太多人工雕琢的痕跡。

這不是她的創造，這本來就是云南人民的生活。她只是保護了云南人自己的歌舞。談到演員們的表演，這部舞劇沒有任何一個舞蹈動作是編創的，全部是舞蹈者自己的語匯，插秧、推磨、牛頭舞，是永遠都傳不完的舞蹈絕活兒。她帶領舞蹈詩的創作者深入云南少數民族地區進行了一年多時間的采風，從民間邀請了上百位業余演員。這些演員是劇中的另一個大亮點，他們中大多數是農民，有的在放牛時吆喝了一嗓子，便被請到了舞臺上。在這臺歌舞中，很多動作是專業演員都做不出來的。

這部長達一百分鐘的舞蹈，傾注了楊麗萍的全部心血。為了創作《云南映象》，她用一年時間在云南各族的田間地頭采風尋覓，觀看了無數民間舞蹈，再從其中將精彩的動作“剪輯”下來，濃縮在歌舞集中。從而使舞蹈中充滿了原汁原味的云南民族元素，四分之三的舞蹈演員是那些山寨里土生土長的村民，其中包括一個只有五歲的小姑娘。舞蹈從來都是為了表達對萬物的感情而生的，因為萬物是有靈性的，需要去溝通，因而跳舞是在和天地對話，這才是與生俱來的舞蹈的本質，因此起用這些質樸淳厚的舞者，也是這部作品能夠大放異彩的重要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