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鬼”出沒

2003年深秋的一個黃昏，美國丹佛，我們的車剛駛進一家SAFEWAY（美國著名連鎖超市）停車場，幾個身披斗篷、頭戴面具的孩子橫穿過我們的車頭，很快便跑遠，留下一串嘻哈和令人難忘的惡魔面孔。這情景，對于幾個剛到美國的傳統中國公民來講，無疑是新鮮而興奮的。10月31日，在美國的第一個“萬圣節”就這樣頑皮地與我擦肩而過。

第二年的“萬圣節”，我應美國朋友之邀，參加了一個派對。邀請函上照例寫著著裝要求——“隨意”，我于是選擇普通著裝，也沒戴面具，但卻自帶了一個南瓜。朋友家外的草坪上已被影影綽綽的自制紙燈點綴，頗有些鬼節的氣氛。寒暄之后，主人帶我們來到地下室的“PUMPKIN CARVING SITE”（切割南瓜的地方）。那里有早已為我們幾個躍躍欲試的“老外”準備好了的道具：專用刀具、畫筆以及各種怪趣樣貌的圖案。依照圖案切割南瓜對于從小就學過手工課的人來說并不難，只是切割前的處理程序倒是頗費了我一番功夫——把一只南瓜從頂部切開，掏空里面的瓜瓤瓜籽，要清理得既干凈又漂亮，保證成型后的南瓜燈美觀、耐久。兩個小時后，我的作品終于出爐——它有著傳統的鬼臉樣貌，一只微笑著的“杰克南瓜燈”。朋友們各展身手，有的極富創意地在南瓜上雕刻出“I U”。

孩子們永遠是節日里的主角，哪怕是“萬圣節”這樣一個按中國人的理解，與鬼魂惡魔相關而應該與孩子遠離的日子。月色降臨的“萬圣夜”可是孩子們的最愛。那時，孩子們會穿上自己挑選的“萬圣節”服飾，戴上面具或畫上鬼臉，扮成各種恐怖模樣，拎著準備好的大布袋，逐門逐戶按響鄰居的門鈴，并大叫“TRICK-OR-TREAT!”（不請客就搗亂），主人便會派送一些糖果或小禮物。我一直期待著自己也能請些糖果，可學生公寓的樓門卻總不給我機會。

而今，切南瓜和派送糖果一類的“萬圣節”傳統在越來越多的美國年輕人中已不再盛行，取而代之的是五花八門、光怪陸離的“萬圣夜”派對。在一個可以盡情放縱的夜晚，在化妝服和面具的遮掩下，應該是很多積蓄已久的要爆發的情緒吧。在美國，每年的“萬圣夜”都會發生幾起蓄意謀殺或意外死亡、受傷的案件。不知道這樣一個原本用以驅逐和躲避惡魔的節日，隨著時間的推進，還會走向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