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誠與調侃的對決

摘要 電影《第一次親密接觸》是根據蔡志恒的同名網絡小說改編的在大陸轟動一時的新潮之作。電影劇本最大程度地保留了原小說的語言特色繹得調侃、游戲、新異、時尚，再加上電影語言的綜合效果，將一部“浪漫凄婉的愛情絕唱”演義的淋漓盡致。

關鍵詞 電影語言 真誠 調侃 對決

由金國釗執導，陳小春、舒淇、馬千姍、張震主演的電影《第一次親密接觸》是根據蔡志恒的同名網絡小說改編的在大陸轟動一時的新潮之作。電影劇本最大程度地保留了原小說的語言特色——調侃、游戲、新異、時尚，再加上電影語言的綜合效果，如銀幕畫面(電影語言的基本元素)，參與畫面形象創造的表演、場景、照明、色彩、化裝、服裝等都在構成特殊的電影語匯方面起了重要作用。說白、音響、音樂以其自身并以新的蒙太奇方法——“音響蒙太奇”和“聲畫蒙太奇”——豐富了電影語言，將一部“浪漫凄婉的愛情絕唱”演義的淋漓盡致。它沒有涉及沉重的政治化的主題，但呼喚人間真誠的愛情。以情感人。在表現方法上。又新鮮，又傳統。以單純化的情節，抒寫青年人的網戀情感。

主要內容：花花公子阿泰和三好生痞子蔡是好朋友，兩人住在同一屋檐下，并且就讀于同一所大學。阿泰的人生哲學頗為放浪，在不斷追逐異性的生活中獲得樂趣。而且頗有心得。相形之下，靦腆的痞子蔡對感情的事相當認真保守。但他在網絡上又表現出雙重性格的另一面，不但熱情自信，而且能言善道。兩段不同的人生就在劇中拉開帷幕，當人生為游戲的阿泰認為及時行樂就是愛情的真諦，他與女孩小魚的感情便在拉鋸戰中展開。而外形并不出眾的痞子蔡則從不敢奢望真愛會降臨在自己身上，直到他在網上邂逅了代號為“輕舞飛揚”的女孩。兩顆真誠的心靈終于緊緊地靠在了一起。“輕舞飛揚”是一個遺傳性紅斑狼瘡的美麗女孩，她希望讓生命更多一點亮色，與痞子蔡網路相逢之后，倍感知心。兩人相見之后，積蓄多時的情感更是不可抑制。青澀的愛情品出一絲絲的甜蜜……好友阿泰不時提醒痞子蔡網絡愛情的虛幻，勸他不要動情，痞子蔡不由身陷矛盾，而阿泰自己則投身于實驗愛情，依然如故。事事難料。輕舞飛揚的生命不期然地結束了，而小魚也在看穿真相后拂袖而去。看似都滿不在乎的阿泰和痞子蔡。重新開始了自己的生活。而所有的傷痛與回憶卻悄悄地深埋心底，成為他們一段成長的經歷。

這部電影通過表現網絡青年的生死戀情，表現了當代社會的思想潮流：對每一個平凡的生命價值的肯定與頌揚。痞子是一個很平凡的人，他長得不帥，不善言辭，交不到女朋友，很自卑：而輕舞飛揚呢，命運對她很不公，得了不治之癥。生命很短暫。但這兩個平凡的生命在獲得了愛情后，卻發出了耀眼奪目的光輝。這部電影，肯定了這樣兩個平凡的生命，肯定了他們真誠的愛。這樣一個虛擬的網絡題材，在當前電影創作的格局里面，是很獨特的，但又是電影可以通過虛擬的方式表現的，發揮了電影的長處。演員的表演，是豐富而真實的。這種情感表達和貼近人物的表演風格，走進了當代青年的心靈。這是對傳統電影的一種改造。

最為獨特的還是這部電影的語言。提到電影語言，很多人最先想到的就是臺詞。其實。這只是電影語言中很小的一部分，而且是很平常的一部分。電影語言是電影藝術在傳達和交流信息中所使用的各種特殊媒介、方式和手段的統稱。從專業的角度說，是指電影用以認識和反映客觀世界、傳遞思想感情的特殊藝術語言，比如蔡明亮的長鏡頭、侯孝賢的火車以及王家衛的意識流等。不過今天要說的電影語言，純粹是指電影中人物說的話——臺詞對白。

這部電影最大程度地保留了原小說的語言特色，所以體現了網絡文學的語言特點：語言形式是調侃的，而所表達的思想感情卻是真誠的，在語言形式和思想內容之間展開了一場真誠與調侃的對決。具體表現在：

一、語言風格幽默、詼諧

體現網絡文學體裁的電影語言風格就是它的新鮮熱辣、調侃幽默，嬉笑怒罵皆成文章：感性、靈動、鮮活。主要表現在三個方面：首先就是一些形象鮮明、聯想豐富的網絡習語在人物對話中頻繁使用。如“恐龍”、“青蛙”、“ID”等。其次是反諷、戲仿等多種修辭表達手法的運用。再次，奇特、新穎、隨意、怪誕的網名更是把這種幽默詼諧的語言風格表達得淋漓盡致。網名是網絡文學表現其風格的一種重要手段，電影人物的網名時而鏈接情節。時而展開聯想，時而設下伏筆，時而突現幽默，提煉出了網絡電影的風采、文趣。如男一號的網名是“痞子蔡”，很帶調侃的味道，他在網絡上的對話確實是很調侃、很幽默、很瀟灑的：事實上。他卻是一個很老實、本分、靦腆的青年，這也凸現了網絡的虛擬性。而女一號的網名是“輕舞飛揚”。男一號痞子蔡的解釋是：希望盡情揮灑年輕，舞動青春：或者不能輕舞、不能飛揚。為女主人公的結局設下伏筆。

二、詞語運用新異、時尚

電影《第一次親密接觸》的主人公都是思維活躍、崇尚創新、追逐時尚的大學生，他們個性化強，緊跟時代潮流，所以體現在語言表達上就非常個性、時尚、創新，很多人物對話都選用最近新出現的網絡習語以及計算機、網絡專業術語。如：

“痞子。你當機了?”(“當機”就是計算機出問題。沒反映)

“怕你失望而見光死。”(“見光死”指網友在顯示中見面，大失所望，不再來往)

“說到恐龍，又勾起了我的慘痛記憶”(“恐龍”長相很丑的女生)等。

三、場外配音、近鏡頭的頻繁使用

在這部電影中，男女主人公有大段大段的網絡對話推動故事情節的發展，而網絡對話是通過敲擊鍵盤實現的，并不需要演員具體地表達出來。為了保持電影的真實性，導演在處理時，采取了場外說白、音響、音樂等方式，以其自身并以新的蒙太奇方法——“音響蒙太奇”和“聲畫蒙太奇”——補充豐富了電影語言，特別是場外配音和拉近鏡頭顯示電腦屏幕內容的手段，彌補了演員零語言的尷尬局面。也最大程度地表現了網絡題材電影的獨特之處。

四、對白的調侃性、游戲性

這是這部電影語言最為獨特的一點。青年大學生的敞亮心態造就了電影主人公們獨特的生活情趣。現代人對趣味和游戲的偏好是對緊張枯燥生活的補償。游戲的智慧也是心性的解放。網絡文學的調侃打趣是對社會諸多束縛與擠壓的暫時解脫。一笑了之，高興就好。如：

“要不是看在我打不過你的份上，你早就血城五步了。”

還有作者設計的邏輯圈套名為“前提不成立的假設”，一種抖包袱的技巧：

如果我有一千萬，我就能買一棟房子。

我有一千萬嗎?沒有。

所以我仍然沒有房子。

如果我有翅膀，我就能飛。

我有翅膀嗎?沒有。

所以我也沒辦法飛。

如果把整個太平洋的水倒出，也澆不熄我對你愛情的火焰。

整個太平洋的水全部倒得出嗎?

不行。所以我并不愛你。”

如果我還有一天的壽命。那天我就要做你的女友。

我還有一天的生命嗎?沒有。

所以，很可惜。我今生仍然不是你的女友。

如果我有翅膀，我要從天堂飛下來看你。

我有翅膀嗎?沒有。

所以，很遺憾。我從此無法再看到你。

如果把整個浴缸的水倒出，也澆不熄我對你愛情的火焰。

整個浴缸的水全部倒得出嗎?可以。

所以，是的。我愛你。

這段讓無數少男少女感動的愛情誓言是從游戲性的謊言切入的。“好玩”滿足了輕松的訴求，不必有沉重的感情負擔，為此甚至可以無視它的虛假前提。在后語境中，“技巧”比什么都重要，真誠異變為一種技巧，“贏得愛情”也是一種技巧。但它最終還是感動了我們——這就是“游戲中的愛情”。說到這里，不免讓我們想超《大話西游》里有一段類似地對白：

曾經有一份真誠的愛情放在我面前，我沒有珍惜，等我失去的時候我才后悔莫及，人世間最病苦的事莫過于此你的劍在我的咽喉上刻下去吧!不用再擾像了!如果上天能夠給我一個再來一次的機會，我會對那個女孩子說三個字：我愛你。如果非要在這份愛上加上一個期限。我希望是一萬年!

這是一種有趣的調侃。十足“后人類”的智巧游戲。無論是古典的愛情觀還是經典的審美觀，都成為“后人類”的解構對象，這常常成為網絡電影的“趣”之所在：

在秋天的街道上邀逅的男子一定要帶副眼鏡，要有斯文的書卷味。手里要抱著一本詩集，最好要踩著滿地的落葉，發出沙沙的聲響。然后嘴里輕輕吟著雪萊或葉慈的詩，再深情地告訴女主角她比詩還美。但是作者告訴你：玲著滿地秋天落葉的男子可能會珠到狗尿。因為落葉堆內狗尿多。

語言畢竟只是表達思想感情的一種外在形式，如此調侃、游戲的語言卻表達了一份真誠感人的網絡愛情。我想這也是電影《第一次親密接觸》之所以風靡一時的魅力所在。不僅阿泰和痞子蔡在這次青春經歷或者說青春歷險中都受到了深刻的人生教育，對所有的年輕人來說，都已經深深地被感動了。這也說明在這個網絡時代里，人們是如此的呼喚真誠，如此熱切地追求與期待著真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