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保安

這是哪兒？美麗富饒如同圖畫一般：繁華的街道，川流的車輛，熙攘的人群，鮮亮的衣衫，歡樂的笑臉……高樓大廈鱗次櫛比，遠山近坡花果飄香，石油井架開采繁忙，社會經濟迅速增長……告訴您吧：這兒就是民族英雄劉志丹將軍的故鄉，這兒就是曾經作為中國革命的紅都—志丹！這兒是陜西經濟社會實力十佳縣，這兒是中國西部經濟提速百強縣，年ＧＤＰ達到23億多元。

歲月流轉，滄海桑田，也許有人要問，昔日的志丹是怎么個模樣？歷史的腳步怎樣走到了今天？好吧，讓我們打開歷史的篇章，去回味那久遠的從前。

往事越千年，西北起狼煙。公元9７7年（宋太平興國二年），宋王朝在這片溝壑縱橫、古老貧瘠的土地上設置保安軍，“保安”這個期望世代平安的御賜名稱便沿襲下來。可是歷史老人總喜歡同人們開玩笑，自從公元1038年雄心勃勃的李元昊在銀川建立西夏叛宋稱帝以后，作為商業重鎮和軍事要沖的保安，在宋與西夏幾近百年的對峙中，不斷地淪為烽火連天，號角長鳴，激烈廝殺的前沿陣地。公元1040年（宋康定元年），強盛一時的李元昊率數十萬大軍，采取兩翼包抄、中路突破的戰術（右翼直指保安），向宋軍鄜延一線大舉進攻，直逼延州城下。又出其不意地舉行了一場漂亮的圍城打援戰——三川口之戰，導致宋軍全軍覆沒，朝廷震恐。

公元1081年10月（宋元豐四年），西夏軍數萬合圍順寧，宋軍順寧將領見夏軍勢重，想入寨堅守，以圖自保。鄜延路統帥沈括另有高招，首先命先鋒李達率兵千余出延州，聲援順寧，并廣為張揚，聲言沈括自率重兵隨后即到。西夏軍將信將疑。沈括聲東擊西，另派驍將景思誼率兵三千向西夏軍側翼發起攻擊，西夏軍未能顧及側翼，與宋軍剛一接觸，即驚懼潰退。沈括率全軍猛烈推進，一舉攻克西夏磨崖寨，俘虜男女上萬名，并獲牛羊三萬余頭。次年3月，西夏宥州觀察使格眾率3萬軍士屯駐金湯堡，企圖沿洛河南下，奔襲鄜州。沈括又采取聲東擊西的辦法，命副總管曲珍率步騎2萬，揚言要出擊東北方向的葭蘆寨（今佳縣）。西夏軍聞訊，急忙調兵趕赴東路，增援葭蘆寨，金湯保尤為空虛。曲珍行軍不到百里，即折回西進，留守金湯的格眾倉促應戰，大敗。格眾被俘，西夏軍兩千余人被殺。

如此你來我往，地處邊關要寨荒山大漠中的保安，長期處于連年征戰，刀兵不息的局面，順寧、德靖（今旦八）、金湯、永寧、杏河等多處要寨頻頻易手，保安榷場時開時罷，黎民百姓流離失所，飽受戰亂之苦。這種局面，一直延續到宋王朝南遷，金與夏、元與夏百余年的對峙爭奪之中。

歲月流逝，400多年過去，到了明王朝行將滅亡的崇禎年間，保安一帶，天災人禍連年頻發。先是地震山崩，房倒屋塌，接著又是久旱不雨，莊稼顆粒無收，樹皮草根食盡，甚至出現了人吃人的慘象。再一年，飛蝗蔽天，莊稼禾苗噬食一空。又一年冰雹大如雞蛋，打死人畜無數，官府催逼糧款，農民義軍揭桿而起……

轉眼間，又是200多年過去，腐敗的清王朝走到了窮途末路。同治六年（公元1867年），回民起義爆發，義軍從董志原經甘肅華池縣進入保安，這里再次成為刀兵相接、血肉橫飛的戰場，老百姓逃亡一空。據《志丹縣志》記載，戰亂前的咸豐六年（公元1856年），保安全縣有5554戶，42594人，戶均7．6人。慘遭戰亂之后，全縣幾乎成為無人區，初次招撫，僅有170余人。到了光緒六年（公元1880年），才增至3000人。光緒二十二年，清查戶口，保安城鄉共有911戶，5241人，不到戰亂前的八分之一。此前，延郡同知費自振所寫《奉委查驗保安觸目興嘆》一詩，形象地勾劃出當時保安貧窮、荒涼的面貌：

百迭荒山始一村，村中破屋晝關門。

丈夫越境辦徭賦，兒女沿溝尋菜根。

凄凄朔風吹塞草，蕭蕭槐影伴黃昏。

自恨補救無長策，極目蒼蒼欲斷魂。

歷史的車輪推進到上世紀三十年代，封建王朝崩潰了，勞苦大眾仍然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革命的火種傳到了陜北，傳到了保安，在劉志丹等革命前輩的領導下，勞苦大眾鬧翻身，求解放，建立了革命武裝，開辟了紅色根據地，他們用純樸的歌聲歌頌自己的領袖：正月里來是新年，陜北出了個劉志丹，劉志丹來是清官，他帶上隊伍上橫山，一心要共產！

一道道山一道道水，中共紅軍到陜北。保安成為中國革命新的落腳點和出發點。1936年4月，紅28軍軍長兼北路軍總指揮劉志丹將軍在攻打山西中陽縣三交鎮戰斗中壯烈犧牲。為了紀念這位不朽的民族英雄、群眾領袖，黨中央決定將保安縣改名為志丹縣，中共中央機關也隨即由瓦窯堡移往志丹。從此，志丹作為革命的紅都，真正彪炳史冊的時代開始了。志丹成為領導全國紅軍和抗日救國運動的中心。在這輝煌的歲月里，發生了一系列與中國革命休戚相關的重大事件，紅軍西征，揮師西進，連戰皆捷，到10月，先后解救了寧夏、甘肅10多個縣城，迅速地擴展了陜甘寧根據地。接著紅一、二、四方面軍在甘肅靜寧、會寧地區勝利會師，從而勝利地結束了長征。在此期間，美國著名記者埃德加·斯諾來到志丹，同毛澤東親切交談，并深入紅軍前線采訪，寫出了廣為流傳的《西行漫記》一書，預言中國共產黨將取得革命的勝利。沖破國民黨重重封鎖的丁玲女士，也于此時到達志丹。毛澤東主席興奮地寫下《臨江仙》詞一首，高度贊揚了丁玲這位投身革命的“文小姐”。12月6日，志丹縣城舉辦了各界人士參加的3000人聯歡大會，歡迎朱德總司令和張國燾總政委來到志丹。

12月12日，震驚中外的“西安事變”爆發，張學良和楊虎城二位將軍扣留了前來西安部署“剿共”的蔣介石。中共中央在保安正確分析了當時錯綜復雜的政治形勢，經過反復研究，確定了和平解決西安事變的重大方針，并派周恩來、秦邦憲、葉劍英前往西安參加談判。蔣介石被迫接受聯共抗日的條件，國共兩黨再次合作，由國內革命戰爭走向抗日民族戰爭的轉折點。當月，毛澤東發表了《中國革命戰爭的戰略問題》。

中國革命出現了新曙光，1937年新年過后的1月10日，毛澤東和中共中央機關離開志丹，進駐延安。在抗日戰爭，解放戰爭，建設新中國的新長征途中，勤勞智慧的志丹人民繼續譜寫著歷史的新篇章！志丹人民正在齊心協力、昂首闊步鑄造新的輝煌！

責任編輯 劉亦群

劉文超 曾發表散文多篇，現供職于延安市教育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