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2日上午9點多,據稱因感情問題想不開,一年輕女子獨坐在了成都市三圣街某酒店6樓的窗臺上,試圖跳樓輕生。經警方和消防官兵近5個小時的勸說,最終使該女子放棄了跳樓。但從該女子坐上窗臺,直到被警方帶離,樓下圍觀者的起哄聲不斷,喊叫“跳噻,跳嘛!”,更有甚者,在對面居民樓窗口抱著吉他伴奏……(1月3日《天府早報》)
國人素來喜歡看熱鬧。古時候法場處決犯人,往往圍觀者甚眾,視囚徒的鮮血為靈丹妙藥。如今的大街上,如果遭遇交通意外,兩車“親密接觸”,司機朋友們還未來得及口水大戰,或是發生火災事故,住戶們還在烈焰與濃煙中掙扎,消防救護車正風馳電掣,外圍已經是里三層外三層,如此看客喧囂的場景,相信很多人都不會陌生,假如再有輕生而欲跳樓者,就更成了一些“哄客”的狂歡盛宴。翻看關于跳樓輕生的新聞報道,不乏現場“哄客”的無恥參與,可是法律卻顯得很無力!
法律真的無能為力了嗎?在美國,戕害他人生命,或者侵害人身財產,應接受法律的制裁,即便“哄客”也不能例外。有這樣一部根據1983年發生的真實案例改編的影片——《被告》,就很能說明美國司法在處理“哄客”問題上的態度和做法。年輕女子莎拉到酒吧去找朋友莎莉,在酒吧后的游樂間翩然起舞時,引來一群男子的側目,并當眾遭到強暴,一些無恥的看客則在旁邊鼓噪起哄,并未伸手給予協助。身心受創的莎拉,事后到法庭控訴,并由檢察官凱西代為辯護。最后,在凱西,以及在場唯一有良知的證人出手協助之下,圍觀起哄的人也被判定重刑,正義終于獲得了伸張。
從此前坊間的一些調查看,主張對刺激輕生者的“哄客”不處罰的理由,是將其看成了一個道德問題。作為一個法律工作者,我也不贊成法律任意擴張,可以將原屬道德的領地據為己有,因為這樣可能帶來“泛法律化”。但是,“哄客”究竟是不是一個道德問題呢?假如觀而不語,這無疑只是一種游離在法律之外,類似不見義勇為的無良行為罷了,因為法律上并沒有規定,對于一個并沒有參與侵害,盡管道德上應受譴責的看客可以給予處罰。然而“哄客”并不是“看客”,他們用言語或者其他方式刺激了試圖自殺者,并加速了輕生者的死亡。這種突破道德的底線并戕害了生命權的行為,能夠游離在法律之外嗎?
我們還可以從犯罪構成上來分析,“哄客”們刺激輕生者自殺是什么性質。行為者主觀上帶有希望或者放任輕生者傷害的目的,在客觀上,實施了鼓勵、刺激等協助試圖跳樓輕生者自殺的行為,并造成了危害其生命的后果。即使輕生者沒有自殺,這種鼓動他人輕生并踐踏生命的做法,作為帶有社會危害性的犯罪未遂行為,也不應徘徊在刑罰的視線之外。
在一個奔向法治與和諧的社會,法律不應容忍戕害生命的“哄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