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大多以為自己是XO,越老越值錢,歲月成了勛章,眼珠恨不得翻到天上。不過,以上評價應該專指有錢男人,找一個并不有錢的,就不見得有這類毛病??墒侨怂悴蝗缣焖?,我終于遇上了一個并不有錢的老男人,卻符合被討伐的那類XO的全部特質。
第一次約會,男人只點了一支冰淇淋,并小心地研究了價錢。第二次我們吃的是牛排,在那種鬧哄哄中西合璧的地方,男人點了那天惟一一款特價套餐。當然吃什么并不重要,反正氣氛相當熱烈,男人高談闊論,我只需凝神屏氣做出傾聽的姿態就可以。好歹也做了二十幾年的女人,知道男人就喜歡女人呈現白癡狀,這一點,我相信自己拿捏得恰到好處。
男人說,女孩子要懂得上進,自立,別一天到晚算計著找有錢男人。我猛點頭。
男人說,男人過了40歲仍然很青春,女人卻很可憐,25已經算是隔日黃花。所以眼界千萬不能太高,要腳踏實地才好。
我記得自己告訴過男人,本人芳齡26,按照他的法則,連隔日黃花都算不上了。但想著人家也是一片苦心,徹底澆滅我的小資產階級不良思想,幫助我回歸勞動婦女本色,雖然不悅,但并沒有做聲。
男人說,我是個講究品位的人,像我這種才40歲,有穩定職業和住房的男人,要找年輕漂亮的太容易了。可要找一個不追求物質,在精神上與我有共鳴的卻很難。然后他談起了自己的前妻,基本上那是一位人家吃肉她喝湯的純樸婦女。至于為什么要離婚,男人說,她跟不上我的步伐了,不管是外貌還是思想,都不思進取了。
我的心在這一刻嗖地墜入谷底,我知道我在某一天也會不思進取的,如果年華的老去也是一種不思進取的話。
結賬時出了一點小故障,男人拿出兩張圣誕節抵用餐券,被服務小姐聲稱已過期,男人用高八度的嗓音據理力爭, “圣誕節才過了兩個月而已,怎么就不能用了?你們這種高檔餐廳還講不講良心,難道想讓顧客天天來消費嗎?長此以往,國將不國!”
我無法在周圍人們的竊笑中處之泰然,也顧不得男人臉紅脖子粗的斗爭姿勢,我快步奔到收銀臺,結清了總價70塊的賬單,然后迅速逃出這家 “高檔餐廳”。
其實是想對男人抱一點幻想的。
其實這世界很滑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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