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刑訊制度在中國走過了很長一段歷史道路,是一個漫長而漸進的過程,是一個人權斗爭的過程,是一個科技進步、人類文明發展的過程。本文主要研究刑訊逼供罪的認定,通過闡述刑訊逼供的犯罪主體、客觀方面、主觀方面分析了刑訊逼供罪的認定。
關鍵詞:刑訊逼供 主體 司法工作人員
根據我國《刑法》第247條規定,所謂刑訊逼供罪,是指司法工作人員對犯罪嫌疑人、被告人實行肉刑或者變相肉刑,逼取口供的行為。通過闡述刑訊逼供的犯罪主體、客觀方面、主觀方面,刑訊逼供產生的原因等幾方面,分析了刑訊逼供罪的認定中的幾個問題。
1.刑訊逼供罪的主體范圍
我國刑法明確規定刑訊逼供罪的主體為特殊主體,即司法工作人員。按照刑法第94條的解釋:司法工作人員是指有
偵查、檢察、審判、監管職責的工作人員,包括公安和國家安全機關的偵查人員、檢察機關的檢察人員,審判機關的審判人員和監獄的監管人員。根據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檢察院等有關部門所作的司法解釋:勞教工作干警肩負著對勞教人員的管理、教育、改造工作,可以適用刑法關于司法工作人員的規定。如果勞教工作干警對被訊問的勞教人員刑訊逼供的也可以成為本罪的主體,非司法工作人員私設公堂,濫施肉刑,刑訊逼供的,不能以刑訊逼供罪論處。其行為構成其他罪的,按刑法分則有關規定處罰。
2.刑訊逼供罪的客觀方面
本罪的客觀方面表現為在刑事訴訟過程中,對犯罪嫌疑人、被告人使用肉刑或者變相肉刑逼取口供的行為。包含了三方面的內容:一是必須是在刑事訴訟過程中;二是行為方式,即對犯罪嫌疑人、被告人采取肉刑或者變相肉刑逼取口供;三是結果,即造成了被刑訊人肉體上或精神上的疼痛或痛苦。
(1)所謂“刑事訴訟過程”,包括從刑事案件中的立案、偵查、起訴到審判的全過程。根據這一條件,刑訊逼供罪必須是刑事訴訟過程中。盡管我國刑法對“刑事訴訟過程中”這一概念未予明確,但通過本罪的主體和犯罪對象可以判斷,刑訊逼供的行為只能發生在刑事訴訟過程中,具體是指以刑事案件的立案偵查到裁判生效或終審裁判宣告之時止,其間包括偵查羈押、審查起訴、審判等環節。
(2)必須有刑訊行為的發生,即對犯罪嫌疑人、被告人采取了刑訊行為。對刑訊行為的理解需要注意以下幾點:
第一、刑訊可以表現為多種形式,常見的有捆綁、吊打、火烤、烙燒、凍餓、電擊等直接摧殘人身的各種方法,以及輪番審訊、強光照射、侮辱或以前述摧殘身體的手段相威脅、恐嚇進行精神折磨的各種行為。至于被實施刑訊逼供的對象,是否確實是犯罪嫌疑人或被告人,以及罪輕罪重,是否被逼出口供,均不影響本罪的成立。
第二、刑訊行為從其實行行為的性質上來說,通常只能表現為作為,這一問題,理論界有不同看法,主要是作為和不作為。目前看來,刑訊行為大多數為作為。
第三、根據國際上的《禁止酷刑公約》,對刑訊逼供罪加以類推,對下列行為應以刑訊逼供罪定罪處刑。其一,直接對他人施行刑訊。其二,唆使他人對第三者施行刑訊、監督他人實施行為責任的上級對其下級實施的刑訊行為明知而表示贊同,或者故意不加制止,放任這種現象的發生和存在。其三,施行刑訊的意圖行為,這種行為是本罪的未遂犯。其四,合謀或參與刑訊逼供的行為。這指的是在復雜共同犯罪中,實施除實行行為以外的其他共同犯罪行為。合謀表現為共同策劃、商量、參與則通常指幫助行為,對這類犯罪行為的認定和處理,應當運用刑法理論中共同犯罪原理和依照各國刑法對共同犯罪原理和依照各國刑法對共同犯罪的規定來進行。
(3)刑訊行為必須給受害人造成了劇烈的疼痛和痛苦。刑訊與所受害人的劇烈疼痛和痛苦體驗之間存在因果關系。這種因果關系有兩種表現形式:一是施行刑訊的行為直接導致疼痛和痛苦的產生;二是在實施唆使、同意、默示、合謀或參與行為的情況下,行為人通過引起或加于實行行為,而受害人的這種痛苦必須達到劇烈的程度。這表明本罪在構成上屬于結果犯,如非法摧殘折磨人身的效果沒有達到這種程度,一般是不能構成本罪的。
3.刑訊逼供罪的主觀方面
主觀方面是直接故意,并具有逼取口供的目的,根據國際上的《禁止酷刑公約》主要有以下幾種情況:①為了向被審訊人或第三者取得情報或供狀。②為了他或第三者所做涉嫌的行為對他加以處罰。行為人實施酷刑是將酷刑本身作為一種處罰手段。③為了恐嚇或威脅第三者。即通過對受害人施加酷刑,達到對其本人,或者對另外的第三人施加精神壓力。迫使其屈服的效果,以滿足其特定目的要求。④基于任何一種歧視的任何理由,即實施刑訊是由于基于種族、民族、性別、年齡、職業、某種個人特征、經濟或社會地位等因素的不平等而引起的歧視原因,而對被歧視者使用酷刑。
在實踐中,一些司法工作人員對犯罪嫌疑人、被告人施以肉刑或者變相肉刑的犯罪動機可能是多種多樣的:如出于泄憤報復,如急于破案或結案、為了討好上級、為了邀功請賞、取得領導信任、挾私和徇私報復等。但動機如何,是否實際逼出口供,均不影響本罪的成立。
司法實踐中,區分刑訊逼供罪的罪與非罪可從以下幾個方面考慮:
(1)區分刑訊逼供罪與一般刑訊逼供行為的界限。
有一種觀點認為,刑訊逼供罪的主體是特殊主體即司法工作人員,行為人的動機目的多是為急于破案,是因公犯罪,出發點是好的,因此,認定構成刑訊逼供罪,應該是行為已經造成了嚴重后果,如致人傷殘、自殺、死亡、精神失常等。這樣既便于在司法工作中掌握界限問題,又符合處罰少數、教育多數的原則。
正確的做法是全面綜合分析整個案情,結合行為人的主觀動機、作案手段、情節、次數、人數、造成的后果和影響等多方面,來確定行為人是否構成犯罪。從公安工作來講,刑訊逼供都是發生在偵查、預審(現行《刑事訴訟法》已取消)工作中的審訊工作上,對拘捕的犯罪嫌疑人或被告人,用肉刑或者變相肉刑逼取口供。因此,應明確幾個界限:第一,對犯罪嫌疑人、被告人采取強制措施或在審訊時,犯罪嫌疑人或被告人行兇抗拒,依法使用強制手段制止犯罪嫌疑人、被告人行兇或進行正當防衛,不能視為刑訊逼供。第二,犯罪嫌疑人、被告人在看守所違犯監規紀委甚至鬧監行兇,采取警械、戴戒具措施,予以制裁的,不是以逼取口供為目的,不能視為刑訊逼供。
最高人民檢察院1999年9月9日頒發的《關于人民檢察院直接受理立案偵查案件立案標準的規定(試行)》關于對刑訊逼供案的立案標準總體來講是比較妥當的,可作為刑訊逼供行為罪與非罪界限的重要參考,即:①手段殘忍、影響惡劣的;②致人自殺或者精神失常的;③造成冤、假、錯案的;④3次以上或者3人以上刑訊逼供的;⑤授意、指使、強迫他人刑訊逼供的。
(2)區分刑訊逼供行為與某些錯誤的審訊方法以及其他一些特定條件下的審訊方法的界限。
使用肉刑或者變相肉刑的逼供行為是成立刑訊逼供罪的前提,如果某些審訊方法雖錯但并非刑事行為,則不構成刑訊逼供罪。如對犯罪嫌疑人采取引供、勸供、誘供、指名問供的方法等,它與刑訊逼供罪雖然都是為獲取口供,但由于其在客觀方面并沒使用肉刑或者變相肉刑,即沒有采用刑訊方法,實屬一種錯誤的違法的審訊方法,雖然應當予以嚴厲的批評教育甚至給予必要的處分,但不能認定構成犯罪。此外,一些特定的審訊行為雖然形似于刑訊的某些方法,但實為使用的必要的審訊方法,也不能認定為刑訊行為。如突擊審訊行為,就是特殊情況下,對重大案件的犯罪嫌疑人,為了及時捕獲其他共犯以破獲全案,防止證據被毀或串供,有必要集中時間、集中人力進行突擊訊問,其目的是弄清案情,并非為逼取有罪的口供,而且也未使用肉刑或變相肉刑,這種情況下雖然在客觀上可能會一定程度地影響受審人的休息,給其造成一定的肉體或精神上的痛苦,但其與刑訊所慣用的“車輪戰”明顯不同。
刑訊逼供是發生在刑事訴訟過程中的司法工作人員的違法犯罪行為,它背離了刑事訴訟程序的價值目標,阻礙了刑事訴訟目的的實現。眾所周知,現代刑事訴訟的目的具有特殊性,即實現案件的實體公正與程序公正的統一。而刑訊逼供恰恰從實體公正與程序公正兩個方面阻斷了訴訟目的的實現,使人們為實現該目的的諸多努力化為泡影,也在一定程度上減損了人們對法律的信仰,動搖了實現法治的信心。它已經成為司法不公的一個突出表現,為現代法治國家所不容。它已經成為司法不公的一個突出表現,為現代法治國家所不容。在國際社會反對酷刑、強化人權保障的今天,在我“依法治國,建設社會主義法治國家”目標的要求下,以法治的理念反對刑訊逼供,并從程序上探求遏制這一違法犯罪行為的途徑,是我們的當務之急。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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