泛舟普者黑

普者黑在彝語里的意思是魚蝦多的地方。我們在五月里來到了這片山水之中。

汽車從丘北縣城駛出，不一會兒，就看到不遠處有些小山包，此起彼伏，仿佛毫不相干，又顧盼有姿。山是石頭山，小巧玲瓏，形態各異，山體大多被灌木所覆蓋，綠得濃郁，與周圍綠油油的田野相互映襯，仿佛有綠色的風拂面而來。

正看得出神，汽車駛入了一條狹窄的公路，兩旁是碧綠的荷塘，團團的荷葉挨挨擠擠，在盛夏的陽光下，煥發著勃勃生機。荷塘一直延伸著，看不到邊際。我們一行四人搭乘一艘小船，泛舟在普者黑的水上。水道狹窄，兩側依舊是無邊的荷葉。水清且淺，可以看見水底搖頭擺尾的小魚和柔軟輕盈的水草。偶爾一兩只粉藍色、青綠色的豆娘停歇在船沿上，忽而又飛起，扭動著它那纖細的腰肢，逗引著人們追逐的目光。不遠處，更有三三兩兩的野鴨，一會兒鉆入水里，一會兒游出水面，歡快地拍打著翅羽，水花四濺。我把手伸進水里，微溫的水從指縫間滑過，恍惚間手仿佛變成了一尾魚，游動在普者黑溫情的水中。

船緩緩地走著，心沉醉于山水之間。小船剛轉到一片開闊的水域時，忽然聽見一陣笑鬧聲，兩條載著一群紅男綠女的小船向我們急速駛來。他們大概有10余人，手上都拿著塑料小盆，頭發全都貼在頭皮上，滴著水，橘色救生衣下面的衣服也在滴著水，樣子著實滑稽。想必是剛剛經歷了一場水仗，尚意猶未盡。我們赤手空拳，毫無防備，只得吩咐船工掉轉船頭，想要避開這場“惡戰”。但我們已無處可躲，兩船夾擊而來，水瞬間就從他們的盆里劈頭蓋臉地澆了過來，我們沒有還手之力，只好告饒。這群率性的男女卻對我們的告饒毫不理會，嘩嘩地狠潑了一陣后，笑著撐船走了。我們四人和船工全都變成和他們一樣——十足的落湯雞。大家相視而笑，用水瓶將船艙里的積水舀出去，才放心地坐下來。

一旁的荷葉靜悄悄地舒展，嬌嫩的小荷尖尖地挺立，遠處還有些蘆葦茂密地生長。幾只碩大的藍蜻蜓和小小的豆娘飛來飛去，在荷葉間竊竊私語，陶醉在他們自己的世界里。我想他們一定是在催生荷的花苞，讓搖曳生姿、荷香四溢的花兒快點綻放，讓那美妙的時節早日到來。

小船緩緩地行進著，心里惴惴不安。我們商定與下一艘船相遇時，一定主動發起進攻，用手和對方打水仗。正說著，又聽見嘰嘰喳喳的喧鬧聲。尋聲望去，不遠處的小橋邊，有人在游泳。原來是一群孩子，他們赤裸著身體，有的在跳水，有的在岸上嬉戲，更多的泡在水里，像一群小鴨子，在水面上撲騰。岸邊的小楊樹上，隨意地掛著些衣褲。城里的孩子在埋頭玩電腦游戲和沉溺于動畫片的時候，普者黑的孩子在享受著充足的陽光和自由的生活。我們的小船在水面留下一道水痕，悄悄地走了。沒有人會打擾他們的快樂。

船繼續劃行在淺水中。同行的小何伸手竟從水底撈出一個手掌大小的河蚌，一會又撈起一個小的，不一會兒就撈了七八個上來，養在船艙殘余的積水中。臨上岸，我們又將它們投到水里，還它們以自由。

棄船上岸后接著游覽兩個天然溶洞。在遠處看上去小巧玲瓏的山體里，竟然藏著幽深的溶洞，里面有無數美麗的鐘乳石，晶瑩剔透，還有清幽的暗河，令人無不驚嘆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我們一路走，一路拾撿著快樂，在這里能將所有的心事全都放下。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天空飄起了如絲的細雨。回望美麗的普者黑，像一位淡妝的少女，恬淡清秀，令人賞心悅目。秋日，她將蘊涵著的艷麗張揚開來，會是何等秀麗的容顏，令人在回眸一瞥時驚艷無比。

山的精致、水的靈秀，荷的清雅！還有縱情地戲水，自由忘我的喜悅……今夜，她在我的夢里。

（旅游之窗主持 楊澤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