豬聯趣話

“神童”買肉戲秀才

清代名臣左宗棠，幼年時聰明過人，4歲能對對聯，6歲能詩，向有“小神童”之譽。8歲這年春節，奉母命去市上買豬肉。屠夫正在收豬過秤，一見他來，就要他對對子，指著秤上的豬說：“小豬連頭二百斤。”小宗棠隨口對出“大鵬展翅三千里”。眾人齊贊對句貼切、氣魄不凡。在場的一個富家公子是個秀才，很不服氣，指名要和“小神童”對句，說若能對上他的出句，情愿將所買的兩斤豬肉相贈。他指著殺好的豬說：

殺豬命，養人命，以命養命，延年益壽。

小宗棠看著正在營業的香燭紙錢小店說：

用銀錢，買紙錢，花錢買錢，祭祖思親。

這公子緊接著又出一句：

馬牛羊雞犬豕，六畜興旺。

小宗棠隨口對出：

稻粱菽麥黍稷，五谷豐登。

秀才聽他對答流利，一時間無句可出。看他胖乎乎的，穿著一身黑棉衣，便含沙射影地說：

烏喙將軍（豬的別稱），體胖身黑只拱地。

小宗棠聽出他把自己比豬，看著幾只“呷呷”叫著爭食的綠頭鴨說：

綠頭公子，聲高嘴硬總煩人。

秀才見難不倒他，有點羞惱，說了句：

嘴上無毛，敢來市上“騙”豬肉。

小宗棠立即對出：

腹中是草，莫到人前賣狗皮。

眾人聽后，皆鼓掌哄笑。秀才討了個沒趣，不得不認輸，放下豬肉訕訕而去。

學童幽默對塾師

明代景泰年間，湖廣茶陵（今湖南茶陵縣）一鄉村私塾老師，正在給學生們上課，忽見窗外竹影不時搖動，開窗一看，原來鄰院一只小豬正在一叢翠竹下拱地。他覺得有趣，隨口說了一句：

小豬拱小竹，小豬一動，小竹一動。

說罷，看著一個年齡最小的學童，示意他來對下聯。小學童起身說：“已有對句，恐違尊師禮儀，未敢造次。”先生說：“但有好句，說來無妨。”小學生看著先生長滿絡腮胡子的嘴正對著紫砂壺一口一口地啜茶，對道：

胡嘴對壺嘴，胡嘴一撅，壺嘴一撅。

話剛落音，先生忍俊不禁，“撲”的一聲，一口茶全噴到桌上，滿堂學生也哄堂大笑。先生心想這對句雖涉調侃，卻也貼切形象。他收住笑容說，此聯文采欠佳，重出一聯。說完，一邊拈須，一邊吟出上聯：

豬拱竹根竹影動。

小學童才思敏捷，立即對出下聯：

胡親壺嘴壺茶流。

先生聽他總是拿自己的毛胡嘴說事，一臉不悅，轉頭見小豬跑到菜園里吃菜，又出一句說：

槽內無食，豬來園里吃諸菜。

小學童聽出“豬、諸”諧音，又不敢再對“胡嘴”，看看外面小樹林邊幾只小羊啃樹枝，對道：

山頭缺草，羊到林邊啃楊枝。

先生點頭贊許，又指指小豬說：

十二生肖豬在后。

小學童脫口對出

三千弟子我為先。

先生大悅，說：“孺子可教也，若從此發奮讀書，日后必成大器。”果然這孩子成年后考中進士，官至吏部尚書、華蓋殿大學士。他就是明代著名才子李東陽。

賣花才女

明弘治某年中秋節，江南才子唐伯虎與好友祝枝山游覽杭州西湖，晚間在一酒樓飲酒談詩。忽一陣荷香掠過，清爽怡人，抬頭見一妙齡女郎，端一籃鮮荷花叫賣。祝枝山見女子俏麗清秀，禁不住逗她一句：“一只花雞吵夜。”女子一看這兩人擠眉弄眼，又出言不遜，便回敬一句：“兩頭瘦豬爭槽。”二人一聽她竟會對句，而且反唇譏笑他們是豬。唐伯虎回敬說：“豬乃天蓬元帥。”女子一聽，回道：“雞為昴日星官。”二人情知遇上了才女，愈添了文興。唐伯虎笑道：“姑娘果然才情不凡，今逢中秋佳節，請與我等對上幾聯以助雅興如何？”女子頷首應之。祝枝山搶先舉箸夾起一塊豬肉說：

諸肉不如豬肉美，美色美味。

女子拈起一枝荷花嗅著說：

何花能比荷花香？香遠香清。

祝又說：風流才子愛吃東坡肉。

女即對：勤儉佳人巧種西湖花。

此時店小二端上一盤粉蒸肉，唐伯虎說：

豬吃糟糠，化為什錦五花肉。

女子差一點笑出聲來，心想今天果真遇到兩頭“豬”，句句不離“本行”，既如此，我仍以雞為對，答道：

雞披翠羽，唱響千門萬戶歌。

唐伯虎悄聲對祝枝山說，看來此女才識不在你我之下，不如就此收兵，免生尷尬。于是客客氣氣將她荷花全部買下，女子方道謝而去。

（責編朱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