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思考,開始于浩劫初期可憐父輩的牢獄骨灰,延續于浩劫中期軍墾農場的漫漫苦役,深化于浩劫后期故鄉山屋的寂寞歲月,又回味于浩劫過后某些黑影的翻云覆雨。”
滄桑文化,不由在這片貧瘠土地上踏上苦旅。
清閑山居,又一次在遠年的文明中采擷筆記。
此人即余秋雨,在霜冷長河中不斷求索,在荒蕪的文土上觸及歷史的痛處。《山居筆記》正是作者用生命的付出換得的感觸與體驗。
初讀《山居筆記》,只覺得字里行間滲透著一個“真”字。每一個字都不是憑空而來,每一個詞都不是虛言駕飾,每一句話都不是矯揉造作。作者每寫一處,都會去實地考察一番。每一張如實的照片,每一個確切的歷史論證,不由令人嘆為觀止;而每一次源自內心的涌動,每一次痛苦邊緣的周旋,又不禁令人肅然起敬。
《山居筆記》中,從《一個王朝的背影》到《歷史的暗角》,無一不飽含著作者積極的文化態度與崇高的民族正義感。怪不得普一忠、袁士敏讀后都深深地佩服他對歷史、人文的熱情與執著。
《一個王朝的背影》,正是對政治功業和文化情節互相覬覦和生死與共的心靈觸動;
《流放者的土地》,正是對文化靈魂流放、毀滅和復蘇的感慨、迷茫與驚嘆;
《抱愧山西》,正是對商業文明與中華文化狹路相逢和擦肩而過的惋惜與惆悵;
《十萬進士》,正是對千年科舉留給歷史的功績以及留給群體人格禍害的沉痛思考;
《歷史的暗角》,正是對君子和小人這條難于劃分的界限地虔誠探訪。
文明和邪惡不可混淆,歷史與法律不容侮弄,這就構成了《山居筆記》。
我喜歡《山居筆記》。
《山居筆記》中又許多耐人尋味的藝術毛邊;有綿延在古老奇峰上的苦難血淚:有對歷史人生的苦厄羈旅;有對文化精魂消逝的理性思考;有在遼闊的時間和空間中對自己生命坐標的尋找;有對從小埋在心里的歷史情緒與民族情緒的深層偷看……
然而——
《山居筆記》中雖無特別華麗的詞藻,卻字字千鈞,力挽狂瀾般刺痛民族文化的傷口;雖無看到文化沉淪是的宣泄與謾罵,卻一瀉千里,超越時空地吸引者親昵的藝術魂靈;雖無對一個個文化痔瘡肆虐的絕望;卻堂而皇之,一如既往地走進歷史地靈魂。
歷時兩年有余,作者終于完成了這本散文的宏篇巨作,不失立論之勇,不畏跋涉之苦,不厭考證之煩,將自己的生命感悟更藝術更坦誠地貼近山水,與文化交流,與生命對晤。
我喜歡《山居筆記》。
因為它以淡淡的筆墨打破了山居的清幽,以濃濃的情調評析了中國歷史的滄桑文化,又以細細的粹煉,將深澀嶙峋的思考,平易地釋放給讀者,釋放給每一顆澎湃的心……
讀完《山居筆記》,我突然意識到我要去思索那五千年醞釀而成的文化,但只能望洋興嘆,也許只有去探尋那一個王朝殘留的背影,才能了解一代君王的風范,也許只有去那千年書院,才能感嘆那已不再有的朗朗書聲,也許只有踏上那未知的土地,才能體會文化的沖擊……而這些念頭,都源于《山居筆記》。
解讀《山居筆記》,解讀余秋雨散文中的獨特魅力,解讀他那積極濃厚的文化態度,這些正激勵我們以誠實的理性去獲取心靈最深處的感受。
我決定在細讀《山居筆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