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次來到白洋峪,是因為在平頂峪拍長城時接到了秦皇島市攝影家協會狄主席打來的電話,告之他們已到達那里并詢問上次住過農家院的電話。難怪,那名為“白金”的農家飯太讓人懷念,那里的長城、梨花太令人向往。于是和影友趕忙收拾好器材,在暮色中匆匆下山,趕往梨花盛開的白洋峪。
白洋峪位于秦皇島市青龍滿族自治縣的西南端,南邊與遷安市交界,距秦皇島市區大概40多公里的路程,一條穿行于綿延起伏群山間的明長城便是青龍與遷安的分界線,歷史上的軍事設施在今天已成為我們生活中追思懷古的場所與攝影的創作基地,甚至于成為游人證明自己“好漢”的刻字留名紀念碑,在中國的歷史上,長城可是彌漫的戰火烽煙啊,會立刻讓人想起“古來征戰幾人回”那滴血的悲涼。如今,長城變得陳舊殘破了,但是在人們心中卻依舊雄偉。初春時節,長城兩側盛開著潔白如云的梨花更令攝影人向往。
一輛黑色的本田在山間的柏油路飛馳,趁著天色未完全黑下來,多搶一點時間,我打開大燈,加大油門,雙眼緊盯著前方的公路,灰黑的柏油路上黃色或白色的標志線飛快地向后延伸,路旁的樹木迅速地往后消逝,美好的期待伴隨著發自內心的興奮,超越,超越,不停地超越!發動機在我的指揮下歡暢地低聲轟鳴著,時而低吟,時而吶喊,在彎道處,紅色的剎車燈不時亮起,劃出一道道鮮艷的光帶,在越來越暗淡的山間,成為美麗的裝點。
穿過一座座村莊,星星點點的燈光由遠及近,緊接著又一晃而過,外出的人應該已回到家中,快開飯了,女主人會在飯桌上盛上兩碗冒著熱氣香噴噴的小米粥,或許有豆腐咸菜和炒雞蛋,一天中最溫馨的時刻,我仿佛聞到了隨風飄來的氣息——好香!此時的我精神緊張而集中,思緒卻開始飛揚,也許是餓了的緣故吧,老想著吃的。
攝影帶給我們很多:有辛苦,快樂,有失望,有喜悅,既沉重,又輕松,攝影仿佛是一種人生的期待,總是期待更美好明天的到來。
攝影人執著的追求是令人尊敬的,我所說的尊敬發自內心的:當手捧著秦皇島撫寧縣人李占義拍的長城畫冊,內心澎湃,感動我的不僅是雄偉而美麗長城,更是作者堅韌的意志,一個個早已經不再年輕的長者,背負著幾十斤重的攝影器材,一步一步地翻越一座座高山和陡峭的懸崖,一次又一次的重復,陪伴他們的只有滴滴汗水,當人們看到秀美的風光照片,精美的畫冊時,又有誰會想到拍攝的艱辛?誰知書中畫,幅幅皆辛苦!忘不了狄主席拖著一條傷腿,在烏龍寨那沒完沒了的臺階上忍著鉆心的疼痛跛行,此時他最大的痛苦不是來自肉體,而是因為腿傷影響了拍照!影友張瑞華舉辦了秦皇島市最多的個人影展,可成績的背后,是無數個黎明的期盼,無數個黃昏的守候,曾經一整天在山上未吃飯,只靠一瓶水,從早喝到晚,以至后來舌頭干澀得粘不住膠卷的膠帶!一輛越野車,兩個睡袋,影友光頭美夏和老蔡此時正穿行在西藏那茫茫的雪山草地間。寒夜里,影友畢登啟懷抱著相機坐在那通往吉林林場的大巴上,車外美麗車內凍人,道路坑洼不平,不時把人顛起在空中,經常頭磕到車頂,他還自我安慰著:真好,真美!這就是攝影人,美麗照片后面看不到的攝影人的生活。
兩個多小時后,我們到達長城腳下的白洋峪村和先到的影友會合,兩碗熱乎乎的面條外加兩個荷包蛋讓人感覺很幸福。此時,人是這么容易滿足!晚上躺在暖烘烘的大炕上,聽著影友們此起彼伏的鼾聲,既疲倦又興奮,期待著一個更美麗的明天到來。
(編輯:廣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