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書·盛彥傳》載:“盛彥,字翁子,廣陵人也。……母王氏因疾失明,彥每言及,未嘗不流涕。于是不應辟召,躬自侍養,母食必自哺之。母既疾久,至于婢使數見捶撻。婢忿恨,伺彥暫行,取蠐螬炙飴之。母食以為美,然疑是異物,密藏以示彥。彥見之,抱母慟哭,絕而復蘇。母目豁然即開,從此遂愈。”
這則故事對讀者及世人來說,盛母吃了蠐螬炙后恢復視力的吸引力實際上大大超過了盛彥敬母行孝方面的內容。《太平御覽》在第九百四十八卷中對這則故事亦有引載,卻不是引《晉書》,而是引于一本叫《志怪》的書,可見它在早期流傳時已被世人認為是傳奇性的怪事。
宋朝醫者陳抃寫《陳氏經驗方》說:“《晉書》:吳中書郎盛沖母王氏失明。婢取蠐螬蒸熟與食,王以為美,沖還知之,抱母慟哭,母目即開。與《本草》治目中青翳白膜、《藥性論》汁滴目中去翳障之說相合。予嘗以此治人得驗,因錄以傳人。”李時珍又把這段論述錄入《本草綱目》。按:陳抃所說《本草》指《本草集經》,亦名《本草經集注》,為南北朝時人陶弘景所撰;所說的《藥性論》,亦名《藥性本草》,是隋末唐初人甄權所撰。《辭海》解釋蠐螬說是“金龜子的幼蟲”。《爾雅》注:“在糞土中。”故婢使食之。
《孟子·滕文公下》云:“匡章曰:‘陳仲子豈不誠廉士哉?居于陵,三日不食,耳無聞,目無見也。井上有李,螬食實者過半矣,匍匐往,將食之;三咽,然后耳有聞,目有見。’”可見陳仲子也可能是因食了蠐螬而得以恢復視力的。可惜《孟子》的這段記載,文字過于簡單而且表意亦顯得含糊,令人不好作深入的理解。
吃蠐螬治療眼病,雖有記載,但仍待研究驗證,愿能引起醫藥界注意。
作者:華南師范大學歷史文化學院(廣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