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上在全球并購中人的因素很重要。很多并購交易不成功就是因為兩個CEO談不攏。
在中國并購調查跟全球一樣,很容易區別企業經營的好壞。但是經營得有多好,好到什么程度,在中國就很難區別。
很多人說在中國關系很重要,實際上在全球并購中人的因素也很重要。很多的并購交易不成功就是因為兩個CEO談不攏。
摩根大通銀行本身就是非常典型的并購例子。我們在過去六年當中合并了五家銀行。當我們合并美一銀行(Bank One)時,資產、戰略都考慮進去了,當中有一個很大的因素就是現在的董事長Bill Harrison馬上要退休。當時美一銀行的CEO杰米·戴蒙年輕有為,是一位能夠接過接力棒的CEO。
在中國,盡職調查有時很難做。在國外做并購盡職調查基本上已經成套數了,你一說要做盡職調查,公司被收購方會有一個資料庫,資料庫中都有相關的規定。中國要做資料也很多,但是參差不齊,這對盡職調查中的挑戰很大。
主要挑戰分為三部分:商業、法律、財務。商業方面有很多是非數據化的,有很多是數據化的。比如要并購一個合伙人,合伙人的可信度、財力、營銷手段、政策方法、回扣、價格戰,特別是一些技術的許可證等各方面的東西。
法律方面是所有權,主要是貸款、經營的范圍和監管審批方面。財務方面是盡職調查所需要做的分析、預測和估值方面的工作。
在中國估值很有意思,我一直跟我的海外客戶,甚至跟中國的客戶講,在中國做并購估值是藝術,不是科學。
在國外做并購一般采取三種辦法,現金流折現法、可比交易倍數法、可比上市公司交易倍數法。但這三種方法到中國來并不是很容易操作。
在中國,一看這個上市公司是國有的,股權分置之前,有非流通,有流通的,有A股,有B股,有H股,三個股票的倍數全都不一樣,到底看哪個,很難做。甚至有很多中國公司股票是不流通的。所以上市公司可比倍數我們一般都是不用的。
再看可比交易倍數法,這個也很難做,因為在做國企的時候,首先你的凈資產是哪里來的,怎么評估的不太清楚,評估了以后溢價是多少又很難講,所以這個方法我們在中國用的也很少。
用的最多的是現金流折現法,這種方法的挑戰也是非常大。
收購國有企業有產權掛牌,有管理層的收購限制,有政府審批方面注意的問題,再加上最近如果是上市公司,股權分置、強制性要約收購,種種因素使得要收購一個上市的國有企業變得非常復雜。
國有企業并購和我們一些發展中的監管環境是相輔相成的。
有時候醫院和小學,甚至該國有企業門口的一條鐵路和公路,很多的資產都成為分析當中的一部分,社會的問題起到非常重要的作用。特別是在國企的減持和重組的時候我們怎么處理,這些在海外沒有什么問題,但是在中國的確有很多的問題,也是非常重要的特色。
而且法律法規都是試行或者參考或者意見稿的時候,使得我們在操作當中要咨詢很多的相關部門,的確要很慎重的把這個事情操作好。
作為顧問來講,在中國,怎么樣做并購調查真的是要藝術和科學相結合。
(作者系摩根大通亞太區投資銀行董事總經理,本文只代表個人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