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上海,潮濕悶熱,讓人心浮氣躁,難以凝神。不過,一走進上海滬劇院排練廳,我的心就像被一股強大的力量吸引,變得專心致志起來。為紀念建黨85周年和紅軍長征勝利70周年而推出的新創滬劇《生死對話》,正在這里緊張排練著,雖說場地有些局促,時間更加局促,卻看不出絲毫忙亂的跡象。
滬劇《生死對話》由劇作家趙化南根據王愿堅的小說《黨費》改編。作為革命經典題材,《黨費》曾有過戲曲和電影等多個版本,其中讓人印象最深的要屬電影《黨的女兒》了。而這次,吳儂軟語的滬劇重新演繹這部紅色經典,又請了話劇名導雷國華來執導她的滬劇“處女作”,令人產生很多期待。
雷國華:閃耀人性光芒
這個將全身心投入藝術的女導演,在舉手投足間總有一股引人注目的氣質和力量。淡定自如的智慧和激情洋溢的發揮,都能在她的身上熠熠發光。
雷國華最近推出了話劇《牛虻》,試圖為現代人的心靈尋找一種理想的寄托和激情的釋放。“現在中國經濟高度發展,物質成了城市文化中特別強大的力量,而精神的東西卻被逐漸遺忘,這是非常值得深思的。而作為一種表達工具,戲劇無疑具有滌蕩心靈的作用。”而滬劇《生死對話》正在為此做出再一次的嘗試。舞臺上沒有絢麗的燈光、華麗的音效和靚麗的服飾,只有單純的表演。摒棄了相對外在的因素的打擾,觀眾也許能更直接地感受到理想和信仰的力量。
滬劇《生死對話》的結構,采用了“過去”和“現在”雙線并行的方法。一位烈士后人來到墓前,憑吊英靈,通過閱讀先輩的日記來了解那段歷史。這是一次交錯時空的心靈對話,是一次生者對死者的訪問。與一般作品不同的是,滬劇《生死對話》除了紀念那段輝煌而艱辛的歷史,更借這一特殊的形式引起當代黨員和群眾的思考,提醒大家萬萬不要忘記自己的過去、自己的尊嚴和自己應擔負的責任。“正如古銅,只有經過不斷的擦拭,那附著在上面的灰塵污垢才能被抹去,它本來的光澤才會重現。”在這個主旋律的作品上,雷國華顯然找到了藝術創作的全新視角:“我們經常把黨形容成母親,一個母親就該有博大的胸懷和豐沛的情感,堅強而有力。我希望舞臺上演繹的是一個有血肉、有情感、有追思、有感動的故事。”因為,“每個時代都有不可復制的東西,我絕對不會去復制別人,我要人們看到一出唯美、現代而又非常有力量的滬劇。”
初次與上海滬劇院合作,雷國華的工作就很順利,感覺比較滿意。談及原因,她說,滬劇向來被認為是話劇加唱的戲曲種類,雖說并不如此,但也不像別的劇種那樣程式化很重。接近話劇的表演方式,使滬劇演員對劇中人物的感受和體驗特別到位。
茅善玉:明星院長挑重擔
作為一個明星院長,茅善玉既要干行政事務,又要干創作演出,再加上這次《生死對話》的排演日程又特別緊,壓力之大可想而知。不過,茅院長的敬業精神和入戲程度委實讓所有人感到欽佩,她以似水柔情的演唱和身段,塑造了黃英這一個美麗溫柔又堅強果敢的女共產黨員形象。
茅善玉的言談,總帶著一種開闊的視野和全面的觀念,并不僅僅拘泥于戲本身。她說,上海滬劇院的創作演出,一向能跟上時代的要求和步伐,因為滬劇的特點就是比較擅長表現城市戲和現代戲,非常真實、樸素,與話劇一樣地強調體驗和感受。“這次我們請來雷國華,是希望她能給陰柔的滬劇帶來一絲話劇的張力,把傳統戲曲優勢和話劇特點相結合,讓藝術想象的翅膀飛得更高。”在對排練過程感到滿意的同時,茅善玉也坦言這出戲的創作難度相當大,最大的難點在于如何在一個規定情景中把握戲的整體風格。“過去與現在場景的不斷變化,要讓觀眾看得清楚明白,在節奏轉換上就要格外小心。”
滬劇在發展過程中,總能不斷吸收新的養科來充實自己,常演常新。從這個意義上說,無論藝術效果、劇場反映如何,滬劇《生死對話》都不失為一次非常有益的嘗試。茅善玉同時透露,在下半年的上海國際藝術節上,她們又將推出根據白先勇小說《金大班的最后一夜》改編的同名滬劇。“這個故事本來就發生在上海,由滬劇來表現再合適不過。期待上海風情能在舞臺上再次綻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