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尖上的荷蘭

請不要誤會，當我寫下“足尖上的荷蘭”這個標題時，并沒有形容這個美麗國家的面積之小，而是想表達自己的一種獨特感受，這就是一種純粹的行走之趣。詩情畫意的運河舟楫之行，古意盎然的木屐聲聲，還有大河一般流動的自行車流，無不是一個寫意的荷蘭。

荷蘭人30％以上的外出活動是靠騎自行車完成的，在荷蘭的老年人當中，48％的旅行也靠步行或騎自行車完成。而擁有1600多萬人口的荷蘭，自行車的數量幾乎與人口數量相當。

槳聲燈影里的阿姆斯特丹

荷蘭風光對我別有一層親近，因為我是喝著玄武湖水，在秦淮河的槳聲燈影里長大的，所以到了阿姆斯特丹，我就興沖沖地想：這次一定要坐船欣賞這個被運河環繞的花園城市。

斜靠在游覽船舷窗邊，對面是典型荷式建筑的樓臺人家，畢竟，世界上像阿姆斯特丹這樣被水賜予如此靈氣的城市是沒有幾個的。船在河水里緩緩而行，我的目光把這個城市里歷經滄海桑田的歷史建筑撫摸了一遍又一遍，這是不可多得的感覺。在船上常常可以發現在街道行走時所未留意到的景色，正像當地的導游所說：“阿姆斯特丹會把它的秘密向水中的人透露。”

阿姆斯特丹有160條河渠，超過75公里長，有2500艘住房用船的停泊之地。阿姆斯特丹的水上面積超過城市總面積的四分之一，運河數量超過了威尼斯，橋梁總數則超過了巴黎。

如果要參觀阿姆斯特丹林立的博物館，可以利用博物館的游船。這條特殊的航線巡回于市內各主要博物館，隨時可以上下船。

然而，乘船來游覽運河，最好在博物館都關門大吉之后。被夜色籠罩的阿姆斯特丹，運河沿岸及橋上都會點亮燈光，充滿了浪漫氣息。波光明滅，點點燈火，唐宋元明清、春天荷蘭秋天荷白，都由它去，不知今夕何夕!

荷蘭人都是蹬腳踏車的魚兒

然而你要是認為荷蘭人像威尼斯那樣是名副其實的魚兒，恐怕也沒有說對。荷蘭人其實是蹬自行車的魚兒。按我的直覺來說，對于荷蘭人，打氣筒可比船槳還親切，更不要說方向盤了。

中國游客初到荷蘭肯定會產生錯愕之感，因為當我們這個泱泱大國的國民紛紛把自行車拋到車棚里，以成為“有車族”而沾沾自喜時，荷蘭人正成為世界上最熱情的“自行車黨人”。在荷蘭，有1600萬輛自行車及長達19100公里的自行車道。

在荷蘭，各城市都辟有專門的與交通主干道隔離的自行車道。這里，不僅汽車被禁止駛入自行車道，就連機動腳踏兩用車也不得駛入。另外，由于自行車文化的風行于世，自行車道兩旁也自然派生出許多專門針對自行車的服務設施，如：自行車修理店、自行車出租行及自行車停車場等。

在這樣的特殊“關愛”之下，騎自行車出行成為荷蘭人“迷戀”的交通手段和鍛煉方式：荷蘭人30％以上的外出活動是靠騎自行車完成的，在荷蘭的老年人當中，48％的旅行也是靠步行或騎自行車完成的。而擁有1600多萬人口的荷蘭，自行車的數量幾乎與人口數量相當。

在運河邊，我在午間獨自騎車去尋找荷蘭的色彩和初冬罕見的陽光，從外環到內環，追隨著電車的軌跡，一直通到市中心的Dam Square。在阿姆斯特丹郊外的風車村，也可以騎著自行車參觀那里古老的房子、奶酪和木鞋制作等這些17至l8世紀荷蘭生活的真實再現。而在國家森林公園里，騎著單車，在紅、黃、綠等顏色交織的樹葉中穿梭，本身就是一道流動的風景。

關于自行車的普及，倒讓我覺得讓華裔方程式車手董荷斌在中國做荷蘭旅游形象大使有點似是而非。說“是”因為確實把準了中國人為了汽油老虎“傾國傾城”的時代現象；“非”，因為真正能代表荷蘭的不是Fl，而是兩只輪子的BICYCLE！酒店前臺的服務生說，蹬著自行車或者干脆步行，不僅是荷蘭人最主要的行走方式，也是海外游客感受荷蘭的最好行走方式。假若以F1的速度，豈不是轉眼間就到了比利時！

給我一雙小木屐

說到足尖上的荷蘭，恐怕每個人的第一念便是“木屐”。

“踢踢踏，踢踢踏，給我一雙小木屐，讓我把童年敲醒。”這是余光中先生回憶永遠消逝的童年的詩句。當我來到荷蘭尋找尼德蘭人民象征的木屐時，不免產生了類似余光中先生那樣的“鄉愁”。

荷蘭像中國的江南一樣，濕地多陰雨，這樣木鞋自古以來就成了生活必需品。對于現在的荷蘭人或者游客來說，木鞋更像是一件藝術品。對于仍然在鄉間勞作的農民來說，他們偶爾在田里或者是在馬廄工作時還穿上它。

從荷蘭回到北京后，周圍的朋友問此行有沒有遺憾。我想了想，還真有！這就是沒有能夠穿一雙木屐，在倫勃朗和凡·高經過的石板路上走一番。

荷蘭古老的木鞋制作傳統，流傳了數百年，終于流進紀念品商店。現在，幾乎每個紀念品專賣店都出售色彩鮮艷、大小不同的木鞋，幾乎所有來到荷蘭的游客，都會帶上或大或小的幾雙木鞋回家，當作擺設或者贈送朋友。當然，大多是“送小鞋”，也就是紀念品而非實用的木鞋。

聽說，現在仍有不少荷蘭人在整理庭院時穿木鞋。用白楊木挖空雕成的荷蘭木鞋，通常要涂抹數次光油，這樣既防潮又耐穿。除卻一般造型，荷蘭木屐還分園藝型、新婚型、滑雪馬靴型等，因應不同的需要，大部分是防水之用。只有新婚型的木屐需要精雕細琢，純手工的制作更是對新郎耐心和才智的全面考驗。導游說，兩只鞋分別刻上新郎新娘的名字，在婚禮過后這雙木鞋便要永遠地保存在夫妻的房間之中，象征永結同心、百年好合。

不知道余光中先生魂牽夢縈的木屐是江南的木鞋還是臺灣島上日式的木屐。其實，荷蘭木屐與日本木屐完全不同。荷蘭木屐類似正式的鞋子，日本木屐只是拖鞋的一種。但既是木屐，總會聲聲碎，聲聲脆，把倫勃朗和凡·高童年的夢敲個半醒吧。

（劉斌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