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社會保障制度在經歷了漫長的發展時期之后,逐漸形成了自身比較健全與獨特的社會保障制度。它的總體特色在于,居支配地位的是經濟調查式的社會救助、少量的普救式轉移制度或作用有限的社會保險計劃。因此,在美國更為強調嚴格的資格條件,給付的對象也往往集中于低收入階層。特別是1996年美國福利改革之后,很多相應的項目被縮減,福利的給予需要公民從事一定的工作。
多管齊下的監管機構
美國的社會保障基金目前主要包涵“養老及遺屬保險基金”和“殘聯保險基金”(簡稱為OSADI)、醫療保險基金以及失業保險信托基金三種形式。一般而言,美國公民較為關注的是OSADI項目。

對于這些基金的監管,前兩項一般屬于聯邦政府,而后一項則屬于聯邦與州共同監管。而從聯邦層面來看,對基金的監管存在著若干不同的監管機構。這似乎與中國頗為類似。這些監管機構的法律依據為《社會保障法》。根據該法的規定,“社會保障基金托管委員會”類似于我國的“全國社會保障基金理事會”,它主要負責“養老及遺屬保險基金”和“殘聯保險基金”的監管。該理事會每屆任期四年,由財政部長、社會保障總署署長、勞工部長、健康人力資源服務部長等共六人組成,主要職責是負責對兩個基金實施全面管理,并負責相關基金的保障與增值。并且,要在每年的4月1日之前向國會呈交一份年度報告,對上一年度基金運營情況進行評估并對下一年度進行預測,對兩個基金和聯邦政府失業保險計劃的行政管理程序予以改進和完善,對兩個基金的總體運營與行政管理的規則進行評估并提出改進建議等。
同時,克林頓政府改革時期,還專門成立了“社會保障咨詢理事會”,負責向總統、國會和社保總局局長提供有關社會保障計劃的戰略和政策建議。這一機構的主要職能在于對社會保障基金進行風險評估。
可以看出,這表面上看起來紛繁的機構,它們在分工上是明確的。而“全國社會保障基金理事會”與“社會保障咨詢理事會”中,往往聚集了大量社會保障專家、精算師以及社會學家。這些專家在社會保障基金的監管、評估以及分配上具有更大的科學性。
嚴苛的法律規范
這些監管機構依據社會保障法案以及相關規定行為,其最大的特點在于其“審慎性”。在基金的內部運作上往往會適用信托法的相關規定,即可能將基金管理者視為信托法中的受托人,以此規范管理者的相應職責。而基金的設立也遵循嚴格的社會保障法規定。例如,OASI信托基金是依據1939年社會保障法修訂案201條款而創設的。
同時,從涉及到社會保障基金的適用問題來看,聯邦層面的OSADI項目,往往在扣除稅金之后便被計入各種基金之中,剩余的款項則被用以聯邦政府發行或者保證的證券,這往往是被嚴格限定了某些用途的特種國債,這同樣是基于《社會保障法》的相關規定。其中規定,聯邦社保基金投資只能投資于美國政府對其本息均予以擔保的“孽息型有價證券”。同時,不允許其進入股票市場、委托投資以及房地產開發等。
對于聯邦制的美國而言,各州的法律規范也對基金保障有著重要作用。例如,各州建立的退休公務員基金、教師退休基金等。這些基金的監管往往也委托給州的相關基金董事會來進行。
在較為嚴苛的法律規范之中,美國法中往往又對相關的信息公開加以了規定。例如,定期財政報告與基金使用狀況的公告。如果任何一個公民對相關的基金使用感興趣的話,都可以登錄相關的網站獲得信息。這種公開的制度使得社會保障基金的使用被置于一個公眾監督的環境之下。
美國社會保險基金的未來
在這種嚴苛的法律保障之下,美國社會保障基金OASDI甚至出現了盈余的現象,對美國經濟發揮著巨大的推動作用。但是,情況并非總是如此樂觀。進入20世紀80年代以來,社會保障基金開始出現了入不敷出的狀況。根據美國人口調查局提供的數字,2000年美國主要的公共養老金計劃耗資785億美元,而2004年這一數字已經上升到1178億美元,增幅達到50%。據估算,到2018年美國社會保險基金的支出將超過收入,到2042年這一基金將徹底用光。

因此,在這種背景下,自里根政府以來,便開始加強了公共養老金的私有化路程,將原有的很多公共養老金項目轉為私人進行。同時,大大壓縮了原有的公共養老金項目。2004年,在小布什競選美國總統時,更加公開地表明了養老保險基金私有化的態度。在這種背景下,原有美國社會保障制度的第二支柱的私人養老保險基金如何運作逐漸被社會各界關注。這其中主要涉及到企業所提供的退休基金,因此,政府如何規范市場秩序,如何維護和確保企業利益,實現政府與企業之間的雙贏,又成為了一個讓美國學者頭痛的問題。
對我國的啟示
社會保障基金作為一項確保公民基本生存權益的重要基金保障,可謂是社會安全網的最后一道防線。對于這項基金的監管,比其他政府監管項目具有更大的公益性。因此,在其監管上也應從兩個方面著手。一方面,要嚴格控制社會保障基金的投資,這點我們可以吸收美國的經驗。對于我國來說,全國社會保障基金也應該加以更為嚴格的控制,尤其是在涉及到投資的環節,應該嚴格控制投資管理人以及相關領域的選擇與限制。例如,投資到房地產這種風險領域應當不被允許。另一方面,作為一種基金制度,社會保障基金的監管也應該規范化。具體來說,即明確社會保障基金監管的相關法律法規,并在其中確定監管部門的相應職責及其追究措施。
上述兩個方面都需要建立在監管機構本身體制改革完成之后。這就意味著,在目前“全國社會保障基金理事會”的獨立性應進一步加強。同時,在地方相關管理機構中,應將集運營、監督與管理為一體的監管機構職能區分開來,增強委員會中專家的作用。唯有如此,我們的“救命錢”才能真正地發揮救命的功用。
編輯:陳暢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