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是趙志剛舞臺生涯第三十個年:頭,有幾位趙迷越友想集資出版一本書致賀,寫信給我,希望我也能寫篇文章。
趙志剛舞臺生涯二十年的時候,我曾經寫過一篇題為“趙派三愿”的文章。記得當時是這么寫的——不送花籃,謹獻三愿一愿流派出新意,二愿舞臺多演戲,三愿“王子”成“皇帝”。十年后,在紀念趙志剛舞臺生涯三千年時,我還是不送花籃,再寫篇文章,題為“趙派三進”。
所謂三進,就是一要前進,二要引進,三要漸進。
要前進,這是前提。上世紀九十年代以后,越劇不如以前那么紅火,男女合演更是處境艱難。但趙志剛依然撐著那面大旗,努力奮斗。2003年,他接連主演了三部男女合演的越劇現代新戲——《第一次的親密接觸》、《被隔離的春天》、《家》;他上北京,去大學,下社區,喜獲“梅花獎”。成果豐碩,值得贊揚。
趙志剛已年過四十,正從不惑之年走向知天命之年。說他風華正茂,似乎晚了一些,應該說是“風華尚茂”。
此時,是抓住“風華尚茂”、再創新高,還是知難而退、見好就收?從平地登高山,是一鼓作氣、意氣風發;而從高山再攀頂峰,則路阻道險、步步維艱。學尹派,春風得意;創趙派,春雨綿綿。
二要引進,這是基礎。越劇原為“紹興文戲”,經過從京、昆、電影、話劇引進不少新的東西,才成為江南名花、風光劇壇。要發展,就要引進。閉關自守、固步自封,藝術是不會前進的。
時代在前進,觀眾在變化,舞臺也要變化。變化要求引進,引進促成變化。越劇藝術是敢于引進的,趙志剛本人也是敢于引進的。上世紀八十年代越劇舞臺開始引進迪斯科,引進大轉臺,引進踢踏舞,引進激光,引進交響樂,引進網絡文學等等。這是好事,可以促成越劇舞臺求變、求新。
要敢于引進,還要善于引進。魯迅提出“拿來主義”,對引進的東西,要分析挑選,最終達到為我所用的目的。
三要漸進,這是關鍵。越劇改革,特別是越劇男女合演的改革,需要一代人乃至幾代人的努力。漸進,是藝術發展的規律。
趙志剛的《家》和新近編演的戲《千古情怨》都不錯,有新意。尤其是現代戲《家》,根據巴金小說名作改編,主要演的是家庭、愛情故事,很能展現越劇風格特色。幾十年來,我看過好多《家》中的高覺新形象,從早年的梅熹到香港電影演員吳楚帆,到孫道臨,再到近期的川劇、滬劇、話劇……我感到,趙志剛的越劇高覺新,自有特色,自有光彩,卻依然能看到當年尹桂芳演出越劇時裝戲年代(《浪蕩子》、《秋海棠》、《回頭想》)的傳統風韻。從越劇男女合演現代戲的改革來說,《家》更接近越劇傳統風格,更體現越劇藝術特色,能更多吸引一些越劇觀眾。
要漸進,而不要躍進;要求新,而不能太新。太新,容易造成俗語所謂的“大興”。
愿趙志剛在新的年月里,前進、引進、漸進,為越劇改革作出更多更新的貢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