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樣的，你敢說不？

陶江虎

林德清先生自始至終避開俺當下生活的現實環境，喋喋不休地鼓噪人家的明星和首腦如何平等，好像那個所謂的“天經地義”明天就會降臨吾國吾土。俺要對林先生猛擊一掌：遠著哪！甭說國家首腦這一級的——那皇城根的離咱太遠壓根兒就沒可能寵幸俺平頭百姓；即便是土地公土地爺欲流露出一丁點寵幸的意思，小樣的，你敢說不？

這土地公土地爺是什么模樣？往大里說，是你生活的這塊土地的行政長官；往小里說，是管著你吃喝拉撒的頂頭上司。哪一天，那行政長官要接見你了，假如是事先招呼，你能不推掉一切重要事務，早早恭候如儀？假如是臨時召見，你能不抱歉一切伙伴（甚至是愛得火熱的性伙伴）急匆匆趕到現場？國人的“父母官”意識根深蒂固，一日為官，即一日為父，子不孝豈非大不敬？就連你的頂頭上司，無論是局級處級科級乃至股級屁級，只要一聲召喚，你能怠慢？大事小事暫且不論，就是沒事找事，你不也得沒空找空。

有人肯定會說風涼話，“那是你骨頭軟”。其實那是站著說話不腰疼，飽漢不知餓漢饑。咱們的大小官員深諳官場哲學，他們那里的游戲規則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這些規則有的是顯性的，有的則是潛性的。比如說開什么樣的會，剪什么樣的彩，捧什么樣的場，說什么樣的話，哪些級別的可同桌同室同場，哪些級別的則必須避諱，不得等量齊觀——這都是盡人皆知的常識，不一定寫入法律法規，則往往比法律法規還管用。在控制之下，在籠罩之下，由得著你說不？你要飯碗嗎？你要前途嗎？你自認為有才華，不犯錯誤？我說你行不行也行，說你不行行也不行，小樣的，試試看！砸飯碗和毀前途是很容易的一件事，只要你還在“主流”之下。

于是一些人就不“主流”了，就SOHO了，就單干了，就自由人了。假如他們足夠幸運，能夠單干得比主流還要滋潤，那么他們就可以經常說不。可是這樣的人群，從絕對數量上說，微乎其微，有的在粗粗嘗到甜頭后難以為繼，就又回歸了，招安了，雙腳重新發抖，聲音日益微弱。在民主土壤貧瘠的地方，回來是很容易的事，唯唯諾諾并不增加心靈重負。

但是不能小覷了日益壯大的SOHO族群，一旦脫離了身份依靠和經濟依靠同樣能夠滋潤生活，同時也就脫離了人身依附關系，只有到了這種時候，你才贏得了說不的權利，你才敢說：丫的，俺就說不了，咋樣？

真正的民主社會里，民眾被首腦接見固然榮幸，而首腦被民眾接見同樣榮耀。民眾倒是經?？梢詫κ啄X說不，首腦倒是不能對民眾說不。納稅人養活了一干公務員，作為公務員的最大代表，大小首腦們的頭等大事就是要讓民眾滿意。你說是這個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