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過去25年的高速經濟增長很大程度上利用了經濟體制改革所釋放的能量,但是專家普遍認為,時至今日,各種改革已近尾聲,體制轉型雖然仍有潛力可挖,但要以此支撐下一個十年的超常增長,似乎勉為其難。
中國的改革和發展已經到了關鍵時刻,中國必須對未來的經濟增模式進行抉擇,這是“一個至關重要的選擇”,可也是別無選擇的選擇。在這個背景下,“重化工業化”成為近年來政府和學界討論的熱門話題。
吳先生的這本書是對“重化工業化”理論的一個回應和批判。他回顧了早期發展經濟學中關于工業化道路的理論以及前蘇聯和我國在工業化道路上的利弊得失,認為重化工業化道路對中國而言是“揚短避長”,造成整體經濟效益的下降。他進一步總結了現代經濟增長中效率提高的源泉,認為中國必經放棄投資驅動的增長模式,并轉變到以提高效率為核心的新型工業化道路上來,而完成這個轉變的核心“最終取決于政府自身改革的成效”。
上個世紀90年代后期以來,各級政府偏離市場化改革的方向,成為經濟結構的主要調節者,是過度投資、產業結構惡化的最主要原因。對經濟資源的行政支配不但會造成經濟效率的損失,還會造成政治上的破壞。各級官員掌握過大的資源配置權力所造成的“尋租”和“設租”環境,造成現在層出不窮的貪污受賄和盜竊公共財產的腐敗案件。
針對這種情況,吳先生認為,當前完善我國社會主義市場經濟制度過程中,關鍵中的關鍵,乃是轉變政府職能,建設法治下的有限政府和有效政府。
為了提高經濟效率,轉變增長方式,一方面,必須限制各級政府配置資源和直接干預企業與個人微觀決策的權力;另一方面,政府必須履行應有職能,建設有效政府。首先政府要為社會經濟活動提供法治環境;其次,政府有責任通過財政政策和貨幣政策等宏觀經濟政策手段對社會需求總量進行調控,以保持宏觀經濟的穩定;第三,建立健全覆蓋城鄉居民的社會保障體系;第四,在市場失靈的情況下有選擇地運用政府力量彌補市場的不足。
吳老總結認為,目前改革的核心問題還是在于“建立健全內涵增長的制度基礎”,這樣的分析和論斷可謂一針見血。但同時他也清楚地看到,由于政府改革的實質是政府的自我革命,而自我革命往往是比較困難的,對于在舊體制中有種種權力和利益的人來說就更加困難。但是,“只能堅定不移地推進政府自身的改革,因為轉變經濟增長模式、走新型工業化道路這一迫切任務能否完成,將最終決定市場化改革和經濟增長方式轉變的成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