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過六十算是已度過大半人生,所謂的人生定位與人生價值成也好,敗也罷,此時足見分曉。一個文化人,尤其是舞文弄墨的作家、編劇到六十這個年歲,能干的,早已成就斐然,文筆更為老辣蒼勁。這樣的大家往往此刻更加耕耘不止,運筆行云流水,碩果累累。張笑天正是這樣的大家。
不久前,出版的張笑天文集共30卷,收集了他從事文學創作以來的21部長篇小說,5卷中、短篇小說集、散文隨筆以及雜文、游記、創作談,另有二卷是部分電影文學劇本,已達一千八百余萬字,如果再加近五百部集的電視劇,更令人嘆為觀止。
這兩千多萬字是這位仁兄爬格子一個一個字書寫下來的,以他40年的創作年齡算,平均每天需不間斷地寫出一千三百多字,這是多么驚人的工作量。如果僅僅是量大還不足以說明他是大作家、大編劇,重要的是作品精彩,在讀者、觀眾當中享有盛譽。無需述說他獲得多少獎項、榮譽.更引人注目的是他創造了多少鴻篇巨作,題材廣泛涉獵,風格樣式多變,在他筆下為人們描寫出感人肺腑、豐富多彩的人物形象。歷史的、現代的、軍事的、農村的、工廠的、校園的……從現代領袖、將軍、戰士到封建君王、大臣、宮廷玉女;從人民公仆、貪官污吏、朝廷謀略到戰火硝煙、花前月下、昏天黑地、風云變化……尤其獨到的是領袖人物的語言惟妙惟肖,大氣、風趣,有個性,頗見功力,談笑之間透出歷史的蘊含,扭轉乾坤的力度,中華民族風骨力透紙背。《開國大典》、《重慶談判》等影片在中南海為中央領導放映時,常常爆出陣陣笑聲。
正是這個從底層走出來的大作家,把讀者、觀眾迷得如醉如癡,津津樂道。這個張笑天厲害,把文壇的同仁,佩服得五體投地——張笑天神了。就連我們這些經常見面的朋友,幾天不見,像變戲法似的又有新作問世,簡直比改革開放后,開發區建板房還快,一不留神就一座樓,但卻很少有人探討,他何以有此驚人效率。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
如果把張笑天三十幾歲到六十幾歲,這三十幾年算做創作旺盛期,我們恰恰在他這個旺盛期與之建立起合作與友誼的。從一九七五年相識,八一年合作,二十多年來,合作的電影有:《佩劍將軍》、《黃河之濱》、《開國大典》(上、下集)、《重慶談判》(上、下集)、《世紀之夢》、《金戈鐵馬》;電視劇有:《明月出天山》(16集)、《抗美援朝戰爭》(33集)、《傳奇皇帝——朱元璋》(50集)、這還不包括忙活了一陣子未能拍攝的《三原色》、《楓葉的故鄉》、《開國元勛》和《香港回歸》。編劇與導演這么長時間的默契合作,在影壇也是罕見的,這默契是相知,是心與藝術的溝通。更令我們珍惜的是,在我們攜手的藝術生涯,真可謂風雨同舟,在休戚與共的創作中,建立了手足之情,張笑天年長我們兩歲,當然以兄長敬之。
1975年,文革后長影開始抓創作,張笑天的反映農村赤腳醫生奉獻精神的小說《雁鳴湖畔》被長影相中,并決定搬上銀幕。肖桂云是該片的副導演。那時,作家和導演在拍攝前要深入生活,就在那年夏末,在他們深入生活歸來,我們在長影小白樓相會,他一直想見見駕馭肖桂云的丈夫是怎樣一個人。我們就這樣見面了。年方三十有五的他,身著時代感很強的灰藍滌卡干部服罩在手工小棉襖外,是當時工薪層知識分子的典型禮賓服,不知道用了多少工業券,托了多少人從大城市買來的。不高的個頭,天庭飽滿,地頜方園,憨厚中透出黑土地孕育北方漢子的氣質,樸實無華,在不足半尺的臉上,上蒼給他安排了一雙不算大但睿智的雙眼,黝黑的臉膛似乎雕刻出了中華民族的滄桑和風骨,透出了對民族和國家的憂患意識,這是一張不同尋常有著深邃蘊含的臉。鏡頭推近,那厚厚的闊嘴,尤其搶眼,我們常戲謔地稱他為嘴大吃四方,這是一種福分,事后驗證了其判斷的準確,他從山溝吃到城市,從國內吃到國外,西餐、中餐、滿漢全席、街邊小吃一應俱全,這并非指他講究吃喝,而是會吃,有吃的福分,是個真正的“美食家”。“美食家”的證據是他不僅僅會吃還會做,朋友來了常常露兩手,他的大涼盤曾令四海之友念念不忘。只是隨著名氣大,年齡大,如今已很少下廚了,居然還裝模作樣地拍了下廚的小照,以示身手不凡。
這張嘴不僅是生存、成長、承載各種養分的進口處,也是開門見山、仗義執言的出口處,交流情感、表達思想的重要載體,他從不玩虛的,連說帶笑地表述他對生活的感悟和對藝術的探求,可交。這張看一眼就牢牢記得住的生動臉龐,令人初次相見,你就不能不信任他,用時髦的話說有親和力,這種親和力是他綜合氣質的反映,他真誠、熱情、質樸、樂于言笑,在他身上仿佛有一種無形的磁場,不排外,不認生,我們之間相互贊揚、吹捧和挑剔。笑天第一次見到前寬心里想,這小子有“甩頭”,前寬第一次見笑天心里想,這家伙有“尿性”。再后來就是創作、友誼,莫逆之交,在許許多多事情上能“尿到一壺”。
隨著改編《雁鳴湖畔》的成功,張笑天不久由敦化縣城調到長影總編室,從長白山腳下的山區小鎮,跨進新中國電影搖籃圣殿,從事專業編劇,是他人生事業新的定位。那年寒冬臘月一家老少搬到長春,沒有宿舍,住在長影廠對面建工學院的大教室里。當時,長影廠從農村插隊落戶抽調回廠的干部和編、導人員也都擠住在這個筒子樓的學校教室里,像大名鼎鼎的編劇林杉、老導演劉國權、三十年代明星殷秀芩等均住在二樓教室。
張笑天把教室重新裝飾,用從敦化帶來的書柜、家具,還有許多水曲柳、椴木方子、紅木板子,把教室分隔出父親、兒、女和自己的臥房兼書房,一個別開生面的“單元套房”。當時,看見他進城隨身帶來那么多好木料,真令人羨慕,這能打多少家具呀,連將來兒子結婚的大立柜都準備好了。在滿是煤油爐子散出的氣味中,在當時經常停電的情況下,小煤油燈前,笑天每天伏案疾書,幾個月的功夫寫出七十多萬字長篇小說《永寧碑》。在《雁鳴湖畔》籌備階段,他寫的速度比導演看劇本的速度還快,令人咋舌。他三天大修大改寫出一個劇本,導演三天沒看完。進廠后不久他就寫出反映鐵路工人的《嚴峻歷程》劇本,那時他還讓我們這些曾“教過”他如何寫電影劇本的朋友看看劇本,提提意見,后來干脆不用走“謙虛”的過場,經常在廠下達的生產令里得知他一個劇本又一個劇本的通過,令人瞠目結舌,他把我們這些“老師”變成了二傻子。年產十五部影片的長影,經常一年投拍他兩部戲,在此期間兄弟廠也在拍他的劇本,報刊、雜志、刊登他的小說、散文……多種題材的文學作品層出不窮。為此他也是付出了代價,在他當劇本副廠長時,他的創作數量大大收斂,廠里有時只拍他一部戲,仍有人不斷地狀告他“利用職權”、“近水樓臺”,他把大家變成了“笨鴨子”,別人提提意見,告告狀,寫寫匿名信不也是“禮尚往來”嗎?才華和勤奮有時也是能帶來禍端的。好心人羨慕他,有心人學習他,妒忌人恨死他。
我們多年的合作,對于他的創作風格、脾氣秉性,自然摸得透透的,合作起來沒有客套之言,單刀直入,他有時也強詞奪理地反駁一通,嘴硬;可是,凡是你提得對的,他經過沉淀琢磨,很容易吸納別人意見,從不固執,往往是第二天他就把修改好的稿子送來,彼此皆大歡喜,反映在銀幕上的結果往往是新的火花,這其中之樂趣正是能合作至今的秘訣所在。笑天心胸豁達,為人仗義,在圈里也是有名的。他經常幫人看本子,找路子,甚至捉刀代筆動真格的。他干過當今很多作家無法理解的傻事,延邊州慶一臺話劇要改電影,長影黨委要他重寫劇本,并且不署名,不拿一分稿酬,他一星期交差。寫方志敏的劇本《血沃中華》,歷經幾年改不上去,他接受任務一舉成功,依然在劇本上看不到他的名字,他給黑龍江作者改《希望這不是真的》,照例是不要名利,白干。在他來說這都是平常事,可現今斤斤計較的人能想象嗎?凡是他與別人合作的劇本,均是他執筆,但利益均沾。七十年代末,在一起聊天,前寬講了一位畫家的許多生活素材,幾天后,他拿出了一個電影劇本,居然把前寬的名字也加上了,不久還送來一百多元的稿費。在那個歲月,這可是兩個月的工資呀,當然是雪中送炭,但心底自愧無功受祿。改革開放后他買的第一套西裝成了包裝前寬的第一套禮服,每每想來都有一種暖意,可惜沒舍得穿,喂了蟲子,心疼得前寬直罵街。在受益于張笑天幫助的人堆里,并非都是感恩的。相反,由開始謙卑到一夜之間反目為仇也是有的。小舉一例,當年徐州一個業余作者,寫了一個本子,廠里看后覺得題材不錯,寫我地下黨員策動的“賈汪起義”,揭開淮海戰役序幕。但水平太差,充其量也是一堆原始材料,如果不扶植,根本搬不上銀幕。于是,廠領導派責任編輯與當時創作欲正旺的張笑天前去投入創作。雖然那位作者未寫一個字,張笑天在寫就的電影文學劇本上加上了那個業余作者的名字,為聯合編劇,那位作者當時感激涕零。可是電影在社會上有強烈反響時,那個業余作者一反常態,居然狀告張笑天剽竊他人之作,大會小會宣稱專業作家欺負業余作者。長影廠德高望重的文學廠長紀葉同志大為惱火,在上海全國電影會議上見到此人,在大庭廣眾下愣是把這個人罵得狼狽之極,并聲言不準他再進長影大門。
朋友的信任,藝術上的同氣相求,加上笑天的“仗義”,他給了我們以“機遇”,盡管笑天總是說,千里馬終究是關不住的,但機會對人的一生是不可忽略的,這一點我們銘記在心。當時前寬無拍戲權,1980年張笑天剛寫出劇本《佩劍將軍》竟敢交給從未執導過影片的李前寬來擔綱,這在當時長影廠嘩然。張笑天對朋友、親人和領導執著、真誠,特別是在他成名后,尤為不忘舊情。他對老廠長蘇云,紀葉等前輩極為尊重,包括對曾因創作訪問過的老同志,八十年代初為寫《無字碑》到山東惠民縣采訪縣長胡安夫同志,多年來一直保持著友情。他是個重情重義的作家。
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大家都愿意往改革開放的沿海地區廣州、深圳、海南那邊去拍戲,條件好,而且還可以弄點洋貨什么的。包括作家在內,也樂于到那里去寫東西。正是在這個時候.張笑天在山東魯北最窮的地方深入生活,寫出了《無字碑》(后為《黃河之濱》)電影劇本,這是描寫山東惠民地區幾十年變遷,歌頌改革開放,黨的富民政策給這里農民帶來的變化,塑造了一個基層干部全身心為人民服務的感人故事。在此之前,我們嘴上也說,往后咱也到大城市里拍戲,在那困難的歲月里,到南方去轉轉何樂而不為。可是當看到他的劇本《無字碑》,我們震撼了,眼淚都看出來了,當下決定下農村。
以往作者把本子交出,在廠務會通過,生產令一下,便沒有編劇什么事兒啦。可是,我們對張笑天不然,哥們兒非要一起再下生活,一起與他采訪生活原型,座談,聊天,一起看景,進拍攝現場。如果不是友誼和對藝術的精益求精,這是大可不必的。在拍黃河岸邊一場戲時,張笑天兩次跟我們去現場均因下雨未拍成。前寬在黃河邊突發奇想,說這是笑天把雨帶來的,既然帶來雨也必能送走雨,面對黃河,給河神節磕三個晌頭,準能把雨送走。眾人隨著前寬調侃起哄,笑天認真從命,二話沒說就面向黃河連磕三個晌頭,說也怪,剎那間陰雨散去,天空漸睛,全組大喜,順利開拍,笑天也很自得自己是半仙顯靈了。
張笑天身上時有未泯的童心稚氣,且追趕時尚,九十年代初從加拿大回來,認定現代人不會開車是一大缺憾,他決心買臺車開開,兜兜風,玩玩酷,著了魔似的,連做夢都想是在開車。在他的鼓動下,陳家林導演開上轎子片廠里、外跑,李前寬導演駕上小車滿城轉,可他自己的汽車夢始終是烏托邦,如今再也不說開車了。前寬揭他短拉著他在北京逛時,把車鑰匙往笑天眼前一晃:“你來開呀?”他此時卻搪塞說:“咱是坐車的命。”說到此刻,前寬居然在高架橋上停車讓笑天下車,原來他一不留神開錯了路,笑天又急著去開會,只好另打車。可是高架橋上沒有的士可打,徒步走了好遠,真是一對“二百五”。
張笑天是一個透明燈籠,里表一致。有一個朋友說,他不是“廊廟之器”,我們有同感,他的性情注定他本來就不是個當官兒的料,你就給他掛滿全身的官銜,也擋不住他是一個天生作家的本色。關鍵時刻,本能流露的正是一個有血有肉的作家氣質,這便是秉性。
他的人生歷程非同尋常,寵辱不驚。一會兒是在《人民日報》發表“檢討書”,是公開批評的典型,什么好事都與他無緣,屎盆子扣得死死的;一會兒是得獎專業戶,什么榮譽都落不下,省勞模、德藝雙馨、十六大黨代表、國家優秀電影藝術家,令人羨慕;一會兒是英雄,戴大紅花;一會兒被罷官,弄得灰頭土臉,孩子老婆跟著沾霉氣;一會兒是不斷升官,居位不下,真是戲劇人生。我們常常不無善意地嘲弄一下張笑天,歷史風云,朝野謀略,人間的爾虞我詐,在他筆下栩栩如生,涇渭分明,入骨三分,怎么輪到自己身上,顯得傻乎乎的。前寬嘲笑他在文學藝術上是博士,在政治嗅覺上小學沒畢業,相差狠了點。每每這時,他只是嘿嘿一樂。其實,縱觀他的生活歷程,在他身上體現了“吃虧是福”的哲理,吃虧生智,吃虧也爭得了周圍對他的理解和聲援,一個作家歷經生活的磨礪、坎坷、甚至是打擊,令他更深刻地體味了人生的酸、甜、苦、辣,豈不樂乎。有人說一次挫折之后使人生上了一個臺階,不無道理。
笑天驚人的勤奮,機敏的才思,創作激流不斷條,令人無法用語言來評價,說他是天才無可置疑,但更重要的是毅力。
他不恥下問。只要他不知道的、不明白的,走到哪里問到哪里,涉及的范圍極廣,吃、穿、陳設、禮節、花草、樹木、南北文化、風俗習慣……他是一塊永遠吸不夠水的海棉,難怪他厚積薄發。他與各行各業的人,無論男女老幼都能聊到一起,七十二行,都很在行。為此也有尷尬出笑話的時候,一次坐軟臥,與幾位研究員、大學教授同包廂,聊到興致,一女研究員問他是哪個單位的,他說是“作協”的,人家便不再理睬他,他也不理會,只聽那幾個人天南地北的海聊,說到國外常出現錯誤,笑天忍不住一一補正,于是他們刮目相看,女研究員才恍然大悟,原來做鞋的也能出國展銷啊!竟誤以為他是“做鞋”的,怪不得瞧他不起。有人突然醒悟“做鞋”是“作協”呀!難怪知識豐富,是作家呀,馬上又肅然起敬。
笑天善于利用好生命的每一天。他平時特別注意積累,看大量的材料、史料,從中吸取營養,即便正在聊天,作家的本能也在不斷閃爍,如發現他瞬間跑神發愣,那是他腦中的庫存信息打開,迅速和閃現的火花接軌,很快構思出一部作品。他平時主持吉林省文聯、作協的工作,除去兩小時鍛煉身體,新聞聯播不落,還能創作不誤。討論劇本時,有人提出某某事件日期不對,他也不聲辯,只是在下邊說史料說法不一,只能寫一個日期,可見他看了多少版本,心中極其有數。在新疆采訪一些老同志講當年進疆的戰斗場面時,自然是各說各的事,他聽了給擺了一個地貌圖,讓當事人驚呆:仿佛他參加了這些戰斗。
“好記性不如爛筆頭”。這是他的信條。他看了,問了,聽了,還要記下,他筆不離手,走到哪里寫到哪里,在什么條件下都能寫,無論是三代同室、嘈雜學校操場、脖子上騎著孩子;不論是天寒地凍、高溫酷暑、煤油燈下;別人是小手指有繭子,他是胳膊上也有繭子。說他寫東西一氣呵成,已不足以表達他的才華,他的桌面上除了稿紙只有一篇簡單的提綱,他一提筆字庫里的詞仿佛知道他要什么,都排著隊擁在筆端等候,什么歇后語、格言、引經據典都涌出來。難怪呀,人家辭典都背得下來。還有什么能難倒的。五萬多字的稿子,字寫得漂漂亮亮,沒有粘粘貼貼,沒有插頁,沒有錯別字,清清爽爽,仿佛謄寫好的稿子。肖桂云說:他腦袋里長年積累的素材和文字好像編排好的眾多兵團,千軍萬馬隨時等候他的召喚,當他需要時一聲令下各種兵種、將士井然有序地沖將出來。他同時供給很多導演本子,他心里也有相對的分工:重大歷史題材的給李前寬、肖桂云:歷史題材的給陳家林;現實題材的給孫沙和兒子張夷非。常常是天南地北同時上他的戲,戲的內容當然相差幾千年,令人驚奇的是他寫過的東西不忘,不混,你隨時問他,他居然全能接上茬,不會張冠李戴。真是讓人欽佩。《開國大典》后期混錄,因為題材太重大了,臺詞、旁白不斷修改,我們只好打電話求救,他沒有停頓思考的時間,脫口說出準確得體有分量的旁白。他聰明得讓人往往感到自己的低能,難怪有人無法形容,只好稱他為“鬼才”,要在日后解剖他的大腦,看看他的腦子里裝了什么特殊裝置。
對于“張笑天”現象,外國人也一直在關注。他出訪美國時,美國官方請他參觀圖書館,他心想:“我也不會外語.不是瞎耽誤功夫嗎!”可又不好拒絕,只好客隨主便。一進圖書館,人家美方立即把他在國內的書全調了出來,還有一本是剛剛在香港付梓,連他本人都還未拿到,居然書庫里已有。
進入二十世紀的后期,他不僅是一個成就輝煌的作家,而且是文壇的領軍人物,他擔任吉林省作協、省文聯主席、中國作協主席團成員。
張笑天的人生是壯美的,活得堂堂正正,瀟瀟灑灑,在文壇辛勤耕耘,令人折服,他真誠地播種,收獲著夢想。三十多年過去了,他根植黑土地,感受著大豐收的喜悅,他是金夢成真的福星,是大地之子,是充滿激情的人民作家,我們以他為榮,以他為傲。
我們可以毫不夸張地說,張笑天是以真心書寫生命壯麗的智者。他寫的書堆起來比他的個頭還高,而他自己就是一本厚厚的壯麗人生大書。
2006年6月22日 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