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的帕米爾高原,天高氣爽,藍藍的天空下雪山潔白,顯得特別圣潔。
進了山,正巧趕上布蘭巴依為女兒舉行命名禮。一大早,布蘭巴依就忙得不可開交,殺馬、宰羊、做抓飯、招呼客人。而托喀依(村名,“聚集”的意思。據(jù)說很久以前來自不同部落的人見這個地方水草好,就聚集在這里生活了,因此取名“托喀依”)的牧人們老老少少都來了。
布蘭巴依從克州農(nóng)校畢業(yè)后就分在了阿克陶縣糧食局工作。今天恰逢雙休日,又是布蘭巴依第一個女兒的命名禮,所以來的客人特別多。布蘭巴依覺得親朋好友很給自己長臉,所以特別開心。屋里坐不下,男人們就坐在了房前的草灘上。蓋孜村的“大瑪納斯集”(唱史詩的民間藝人)薩特巴勒德也來了,在草灘上為人們演唱瑪納斯助興:
從那時起到如今
才有塔拉斯的名字出現(xiàn)
遠看那遼闊的塔拉斯
它是一望無際的平原
綠茵茵的酥油草鋪滿大地
……
歌手們都歡聚在一起
把富饒美麗的塔拉斯頌贊
從此在塔拉斯這片土地上
福星高照國泰民安
……
人們邊聽邊和,使這藍天下草原上的氣氛顯得特別和諧。歌聲中,遠處有一群準備賽馬的男人們正在熱身;屋里,命名儀式正在舉行。客人們大部分是婦女和老人。年輕的母親用新被褥把孩子包裹好后交給孩子的祖母,祖母雙手接過孩子,從面前的碗中捏了一塊白色的羊油塞進孩子的嘴里,口中還念念有詞地說著祝福的話語。女賓們拿出帶來的禮品:衣服、布料、手飾等擺放在孩子的面前。這時,孩子傳到了布蘭巴依的大哥手中,只見他輕輕地抱起孩子,在她左右耳邊不斷地叫著:“約爾古麗!阿娜古麗!阿依古麗……”
與此同時,人們邊聽中年人叫著一個又一個名字,邊看著坐在上方的“阿合薩哈勒”(德高望重的老人)用原始的火鐮在不停地打火。當中年人喊到“阿依古麗”(月亮花)時,火打著了,于是人們歡呼:“阿依古麗!阿依古麗!阿依古麗!”布蘭巴依的大哥也在孩子的左右耳兩邊連叫三聲“阿依古麗”。
這就是柯爾克孜人原始的命名方式。在山里的各部落中,人們起名字仍沿用這種古老的形式。一般是選很多名字,有歷史上英雄的名字,有部落里德高望重的人的名字,也有圣賢的名字,或自然中的河流大山名、花草名、自然景物名,選好一大串,命名人一邊抱著孩子喊,老人一邊打火,喊到哪個名字火打著了,孩子的名字就產(chǎn)生了,孩子一輩子的用名也就確定了。不過,這孩子一出生就有乳名,是母親對孩子的昵稱,但只能用三天,第三天舉行命名禮的儀式上取的名字才是終身用名。
草原上的金秋時節(jié)是最熱鬧的,命名禮、割禮、婚禮大都在這時舉行。牧人們平時東一家西一家分散在各個角落忙著放牧,只有秋天,大家才有機會聚到一起,這時,別管誰家的喜事,都是全村人的喜事。這幾年,政策好,牧民們的生活富足了,碰到喜事,殺個馬,宰個羊,眾鄉(xiāng)親們一起樂,也是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