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引言
近十年來,外資對東南亞國家和地區的經濟發展一直扮演著十分重要的角色,外商直接投資不僅帶動了該地區出口的增長,而且使一些國家從農業以及原材料的供應國,逐漸轉變為工業制品的出口國。研究東南亞國家和地區的吸收外商直接投資的經驗有助于促進我國的經濟發展。本文通過對我國與其他東南亞國家和地區吸引外資的對比分析,找出我國在利用外資方面的差距與不足,并提出相應的對策建議。
二、我國與東南亞國家和地區利用外商直接投資的比較分析
(一)外商直接投資的依賴程度比較分析
外商直接投資存量占GDP的比重和外商直接投資流量占固定資本形成的比重比較客觀的反映了一個國家對外資的依賴程度。
首先,從外商直接投資存量占GDP的比重來看,我國吸引外商直接投資自1990年以來一直呈現出持續快速增長勢頭,到2003年我國所吸引的外商直接投資存量占GDP比重達到35.6%,高于發達國家31.4%的平均水平。不過與東南亞的四小龍和東盟四國相比,我國所吸引的外商直接投資存量占GDP的比重還是存在差距。“四小龍”中的我國香港地區和新加坡所吸引的外商直接投資存量占GDP的比重尤為突出,基本上都在100%以上,遠遠高于我國同期水平,表現出明顯的自由港城市經濟特征。東盟四國中的馬來西亞吸引的外商直接投資存量占GDP比重也遠高于我國,達到了60%左右。不過,韓國和我國臺灣省由于傳統上比較依賴于對外借款等間接投資,外商直接投資存量占GDP的比重相對較低,韓國在2001年外商直接投資存量占GDP的比重僅為8.5%。
其次,從外商直接投資流量占固定資本形成的比重來看,亞洲四小龍當中,香港和新加坡的外商直接投資流量占固定資本形成的比重也均大大高于我國。東盟四國自1997年亞洲金融危機之后,在絕大多數年份里,馬來西亞和泰國外商直接投資占固定資本形成的比重都高于我國,菲律賓也在某些年份里比我國要高,而印尼則由于國內投資環境總體上消極因素比較多,外資出現了凈流出現象。我國所吸引的外商直接投資流量占固定資本形成的比重自1995年以來,大致保持在10~14%之間,與同期世界和發展國家的平均水平大致相當。
通過比較,我國雖然吸引外商直接投資從絕對金額來說比較可觀,但如果用GDP和固定資本修正后的相對數據分析,我們發現不少東南亞發展中國家和地區在吸引外商直接投資方面都頗為成功,外商直接投資存量占GDP的比重和外商直接投資流量占固定資本形成的比重高于我國的比比皆是,我國吸引的外商直接投資相對于經濟規模而言,并非特別突出,在吸引外商直接投資方面,我國仍然有拓展空間。
(二)外商直接投資的產業分布特征比較分析
從產業分布來看,改革開放以來,由于我國服務業起點低,發展水平也相對滯后,對外開放程度有限,使得外商對我國的直接投資主要集中在制造業尤其是工業部門,對初級產業的投資比重很低,對服務業的投資比重也相對偏低。1995年,我國的初級產業、制造業、服務業占外商直接投資存量的比重分別為1.6%、58.5%和36.1%,到2002年,則分別變為1.9%、63.2%和31.4%,相比而言,初級產業所占比重有所增長但仍然微不足道,制造業的比重得到了進一步提升,繼續占據絕大部分份額,而服務業所占比重卻有所下降。與同期“四小龍”相比,我們看到2002年“四小龍”所吸引的外商直接投資存量中,與1995年相比在制造業領域所占比重有所降低,而在服務業領域所占比重較1995年則均有所提高,且高于我國。尤其是香港和新加坡,2002年所吸引的外商直接投資存量中分別有93.0%和63.8%流向了服務業,而2002年韓國外商直接投資在制造業領域所占存量的比重為57.4%,雖然在東南亞發展中國家較高,但仍然低于同期我國所占比重,并且與1995年相比還呈下降趨勢的。從東盟四國來看,1995年印尼、馬來西亞、菲律賓三國所吸引的外商直接投資存量中制造業比重均超過50%,其中印尼更是高達64.5%,而服務業所占比重相對較低,與同期我國利用外商直接投資的存量結構基本相同,但印尼和菲律賓在初級產業方面所占比重明顯高于我國,而泰國吸引外資的結構則完全與我國相反,制造業占36.6%,服務業卻占57.4%。到2002年,除印尼因數據缺失無法進行比較外,馬來西亞和菲律賓的制造業所占比重均有大幅下降,分別為38.0%和39.3%,而服務業所占比重則分別上升至38.0%和43.9%,其中馬來西亞初級產業所占比重也有了明顯上升,為24.0%。
從以上分析可以看出,我國所吸引的外資均以制造業為主,服務業次之,并且隨著時間的推移,我國制造業所占比重還在逐步提高,而服務業所占比重卻有所削弱。我國這種吸引外商直接投資的產業分布狀況不但與世界外商直接投資的產業分布差距較大,就是與四小龍和東盟四國相比也有很大差別,我國吸收外商直接投資的投資方向還有待完善。
(三)外商直接投資進入模式的比較分析
從所吸引的外商直接投資中并購投資所占比重來看,1990年,我國外商直接投資僅為0.2%,此后隨著1999年我國加入WTO前景逐漸明朗化之后,在國際跨國并購熱潮和我國入世的驅動下并購投資在我國外商直接投資中的比重才得以逐步上升,到2003年達到最高峰7.1%。相比之下,“四小龍”由于區內經濟比較發達、金融市場相對較為完善,因此在吸引外商直接投資過程中,以并購投資方式進入的外商直接投資占相當的比重,除少數年份在15%左右,其他年份均在30%以上。近年來更是達到40%以上,遠遠高于我國同期水平。而從東盟四國情況來看,在亞洲金融危機以前的1996年,東盟四國并購投資占外商直接投資的比重就已達11.4%,高于我國同期4.6%的水平,亞洲金融危機之后,東盟四國為了更多的吸引外資,加快國內經濟復蘇的改革步伐,繼續推行經濟自由化、金融自由化政策,對外資進一步開放了國內市場,鼓勵跨國并購,一時間跨國并購資本紛至沓來,并購投資占外商直接投資的比重急劇上升,甚至超過100%(如2000、2001年)。
我國利用外資20多年來,由于資本市場發育緩慢、融資機制不健全、企業制度改革落后,加之我國以前對跨國并購方式采取了事實上的嚴格限制,外國對華直接投資一直偏向于綠地投資方式,通過跨國并購方式進入我國的外資很少,從而造成并購投資在外商直接投資中所占比重一直很低,低于世界平均水平和發展國家平均水平,就是與東南亞四小龍和東盟四國相比,也有相當的距離,吸收并購投資有待加強。
三、促進我國吸收外商直接投資的對策建議
通過上述對比分析,我們發現在利用外資方面,我國還存在許多不足。伴隨著我國經濟的持續增長以及西部大開發、中部崛起、東北老工業基地的振興等等一系列戰略措施的實行,我國仍然需要大量外資的流入,為此我們還需從以下幾方面入手,調整外商直接投資的發展戰略。
1、進一步加快服務業外資的引進步伐,大幅提高服務業引資比重。聯合國貿發會議發布的2004世界投資報告中指出,全球跨國直接投資的構成已從制造業外包為主轉向服務業外包。服務業外包和高科技、高增值的制造業環節的轉移成為帶動跨國公司對外投資的重要引擎,也是新一輪全球產業結構調整的主要特征。抓住這一有利時機,加大對服務業的引資力度,以便有效調整我國的產業結構,提高經濟運行的質量。
2、把并購投資作為重要的引資增長點,促進經濟結構的戰略性調整。20世紀80年代以來,跨國并購已成為世界普遍流行的利用外資形式,它不但能引進國外的先進技術和先進管理,而且有利于縮小東道國的綠地投資規模,優化產業結構,減少企業過度競爭,提高產業和企業的國際競爭力。我國20多年的綠地投資,追求數量而忽視質量已經造成諸如重復建設、產業結構扭曲、資源配置不合理、環境污染、加劇能源和原材料供給緊張等一系列問題,不但需要通過政府宏觀經濟政策和相關法律法規來解決,而且更需要通過跨國并購的市場競爭機制來矯正。
3、通過利用外資方式的創新,為外資流入提供更多的空間。我國利用外資的主要形式是直接投資,而證券投資在全球資本跨境流動中占有非常大的比重,目前我國利用外國證券投資的規模不僅遠低于發達國家水平,而且也低于發展中國家平均水平,并未成為穩定的國際收支順差來源。確切的說,我國是吸引外商直接投資最多的國家之一,但并不是利用外資最多的國家,世界上許多國家利用外資的規模都超過我國。利用外國證券投資的便利程度是直接投資所需要的綜合投資環境的重要內容,隨著跨國公司直接投資比重的增加,必然會對外國證券投資提出新的要求。為了適應世界范圍內資本證券化潮流,我國有必要通過資本市場的逐步開放和金融體制的完善,利用金融創新手段,提高資本市場對國外資本的吸納能力。
4、進一步加強與周邊國家和地區在生產和投資方面的合作,從而形成“共贏”局面。近十幾年來,伴隨全球范圍內區域經濟一體化進程的加快,不但為外商直接投資在區域內流動拓展了更為廣闊的空間,而且也提高了整個區域對外資的吸引力。北美自由貿易區的建立就吸收了大量來自美國的外商直接投資,歐元的統一則使歐盟地區為全球的外商直接投資更為青睞。因此,我國要進一步加強與周邊國家和地區在生產和投資等方面的合作,充分利用區域經濟一體化的優勢,促進該地區的產業整合,共同構建吸引外資的“共贏”局面。